謝齊安幾杯酒下肚,腦子卻覺得慢慢有些昏沉起來,他心道:莫非這酒比他平日了飲的烈些?
一開始沒注意,但這會兒已然有些來不及了。
此次是宮宴,皇帝和滿朝臣都在,可不能酒後失態了,他正準備出去尋個安靜的地方醒醒酒,冷不防那剛剛倒酒的宮女忽地往他手裏塞了個紙條,謝齊安納悶,正想著將那宮女叫住問問清楚,結果一回頭,哪裏還有那宮人的影子。
好在這會兒無人注意他,謝齊安將那紙條展開,露出一行娟秀小字,一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
“本公主有要事特邀大人假山處一敘。”
署名是承平公主。
謝齊安心下納悶,承平公主有什麽事卻要到假山去說?
心中雖疑惑,但人卻悄然離席,左右自己現在需要出去醒醒酒,就去見一見承平公主又何妨呢。
謝齊安順著小徑走了沒多遠,果真看見不遠處的假山後站著個人,這處本就遠離宴會,再加上有假山遮擋,視線十分的昏暗,那人背朝著他,謝齊安隻能從她的穿著和背影判斷出那人應當就是承平公主。
可不知怎的,明明不過是幾步距離,謝齊安卻覺得腦子越發昏沉起來,就連視線都開始變得有些模糊,眼前陣陣發黑,他隱在袖中的手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維持著腦中的片刻清明,努力撐著往那假山處走去。
“公主。”
謝齊安艱難出聲,可隨著那一聲‘公主’喚出,他的身子也在不受控製的往後倒去,一陣天旋地轉,他仰躺在地上,視野朦朧間見那人緩緩轉過身子,居高臨下的俯視他,而後,人便徹底陷入黑暗。
轉過身子的女子卻並不是盧月,隻是西華殿內的一個宮女,因著身量背影與承平公主有幾分相似便被盧月特意選了來,此刻卻並不看躺在地上的人,而是垂首站立。
盧月從暗處慢慢走出,朝著那宮女微一點頭,那宮女得了令,蹲下身子就開始解謝齊安的腰帶,將謝齊安的衣衫扯開後,她緊接著又開始解自己的腰帶,頭上的釵環也取下,又將頭發刻意揉亂。
見著火候差不多,她正準備大聲喊叫時,冷不防身後傳來一個清朗男聲,驚的盧月幾乎站立不穩。
“公主可曾想過這樣做的後果?”
聲音是從假石山背後的樹叢處發出的。
竟沒曾想,這裏還有其他人,倒是她疏忽了。
眼見計劃就要成功了,卻不妨到了最後關頭被人撞破,盧月心內驚怒交加,她猛然回頭,狠狠瞪向那人。
那人緩緩繞過一棵樹,暗淡光線裏,慢慢顯出一個容顏俊美的男子,依舊是一襲墨綠色衣袍,墨發高束。
盧月氣極反笑,“徐主事,想不到這麽快就又見麵了。”
小詞與那宮女早就識趣的退到遠處,以防止有人忽然經過而撞破此處情況。
徐階輕笑出聲,“說明我與公主乃是有緣之人呐。”
油腔滑調,再沒了那日初見時的謹小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