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輿州中部的阡陌鎮,一片田園風光,景色怡人。格桑花海中,小女孩艾茗任性揪起一簇花朵,將它們灑向天空。
“花瓣雨來啦!”艾茗興奮地呼叫。
一個和藹親切的男聲教導她:“格桑花是用來治病的,需要小艾茗的嗬護。”
艾茗回頭,見是正在為花田做護理的夜闌。他是鎮長請回來的園藝專家,在這裏駐紮已有一年,打造出了阡陌鎮如今的花海美景。
“可是爸爸說,這些花是沒用的,以後要種草藥。”
艾茗不是很懂其中道理,夜闌耐心引導:“不管種什麽,都要讓小苗茁壯成長,不能因為自己的喜好就隨意摘取。它們和我們一樣,都是大自然中的一員,小艾茗說是不是?”
小艾茗想了想:“我明白了夜闌哥哥,那已經摘了的怎麽辦呢?還能救回它們嗎?”
夜闌欣慰笑笑:“我把它們做成熏香,艾茗拿去送給朋友們,好不好?”
“嗯!謝謝夜闌哥哥!”
陸瑤一行來到阡陌鎮,在這裏水路換陸路,夜闌在碼頭接應,雲霏率先下船與丈夫擁抱相聚,向辰隨後也過去與夜闌交談。隨行人員搬運行李上岸,阿信和阿寧盯著進度,陸瑤拉著阿豪要解釋清楚:“就是這麽回事,明白了吧?”
“那你跟老大隻是普通朋友?”阿豪著重確認。
這四個字讓人聽著有點不爽,陸瑤問阿豪:“他這麽說?”
阿豪含含糊糊:“差不多吧。”
那好啊!陸瑤也較上了勁:“正主發話那就是咯,亂嗑cp是會遭報應的。”
阿豪真誠發問:“報應誰?cp嗎?”
陸瑤無語,不再和阿豪掰扯,離開甲板來到碼頭,雲霏向眾人介紹夜闌:“我先生夜闌。這是扶搖部的青瑤小姐。”
陸瑤與夜闌互相點頭致意,夜闌已經得知大致狀況:“青瑤小姐,您的症狀我已聽向兄說明,安神熏香兩日內可完成調製。”
“麻煩夜闌大人了。”陸瑤禮貌地回應夜闌,轉頭又蠻橫地懟向辰:“就你會說!”
向辰莫名其妙地看陸瑤,陸瑤輕“哼”了一聲,從向辰麵前走過。
夜闌帶眾人來到住宿的精致農舍,雲霏與夜闌一個房間,其餘每人一間獨立小屋,中間一個公共活動的美麗院落。阿信和阿寧沒有在場,夜闌幫雲霏搬行李,阿豪率先占進駐把邊的田舍,高調宣布他來給大家看門。
向辰準備幫陸瑤拿行李,問她想法:“你想住哪間?”
“隨便!”搶在向辰動作前,陸瑤先拿到自己的行李:“不用你。”
還沒等向辰反應什麽,陸瑤拉著行李箱住進了雲霏隔壁的房間。
農舍房間條件還行,有獨立的洗漱間,冷熱兩個水管入戶,陸瑤把東西一放,坐在**嘀咕著:“‘普通朋友’,哼!”
還沒等床坐熱乎,房間門“怦”地一下關上,陸瑤立刻起身,見是向辰,緊繃查看的狀態放鬆下來,但也沒好氣:“你進來幹什麽?”
向辰抱著胳膊:“你又怎麽了?”
嗯?陸瑤抓重點能力再次上線:“為什麽要說’又’?”
向辰直言:“上次你不讓我拿行李,然後告訴我你有點慌,這次呢?”
“我……”陸瑤對自己這一次的別扭心思說不出口:“你不是洞察人心很厲害嗎?看不出來呀?”
向辰很認真地說:“你的心思不容易猜。”
陸瑤依然傲嬌:“你說我喜怒無常嗎?”
“更準確地說,是’若即若離’。”
“哦,所以你就隻跟我做普通朋友?”
向辰疑惑皺眉,陸瑤幫他回憶之前在船上兩人的對話:
江上船舶,眾人圍坐餐桌,陸瑤對向辰耳語:“管管你手下小朋友。”
向辰:“哪一個?”
“阿豪,誤會我們倆關係,你跟他解釋一下。”
“哦”,向辰淡定問陸瑤:“那、解釋成什麽關係?”
陸瑤愣住幾秒,而後有些卡殼地回答:“就……就、朋友啊!”
向辰看著她:”就這樣?“
“不然咧?”
“……好,你說的。”
農舍房間,陸瑤說明了自己不高興的原因,向辰不解:“不是你讓我這麽講?”
“我說的是朋友”,陸瑤強調重音,“普通朋友你自己加的。”
“有什麽區別?”
向辰問得很誠懇的樣子,不像是在抬扛。陸瑤無語,這什麽絕世大直男?難道要從最基礎的教嗎?
她還真教了。陸瑤伸出手在向辰眼前數著:“朋友有很多種,包括普通朋友、好朋友、男女朋……啊,我在說什麽?反正,有不同的親疏程度。”
向辰真的像是在聽課一樣發問:“那我們是什麽程度?”
“這……”這個學生當事人的問題,陸瑤這個當事人老師還真說不出標準答案:“總要比普通朋友強吧,我是這麽認為的……”
陸瑤原本是撇過頭掩飾不悅,然而說到這裏時,陸瑤深呼吸了一下,抬頭看向辰:“難道……你不是嗎?”
向辰看陸瑤有些委屈的表情,喉結微動,斟酌開口:“我,朋友不多,沒有你說的那些種類。女孩中,隻有普通朋友,和……在一起的愛人。”
這是什麽道理?那雲霏呢?阿寧呢?莫非他們倆對“朋友”的定義真的不一樣?
“你是覺得男女之間沒有純友誼嗎?”
陸瑤問這話,本是想鋪墊接下來如何界定他們之間的關係,誰知向辰隨後的回答直接跳級超綱,讓她倒吸一口氣。
“對你,我不是。”向辰直視著陸瑤,坦然堅定。
此時陸瑤的腦子幾乎是空白的,半天沒有支吾出一句完整的話:“你…我…我們……”
見陸瑤有些無措的反應,向辰沒有進一步追問,表情柔和下來:“有些話可以想清楚了再說。”
知道陸瑤要整理思緒,向辰離開房間,陸瑤呆呆佇在原地。
向辰回到庭院,阿信、阿寧等在門口,低聲與向辰匯報探查情況:
阿信:“查到了,承包阡陌農田的徐社長,就是曾經的淩波毒販栩成。”
阿寧:“他被血肉熔煉後關了幾年,從火煉監獄放出來,換副頭臉,改名徐峰,在坤輿做起作物買賣的生意。他推廣的草種,最大買家是卡拉查集團,可能是另一種毒草。”
向辰關注行動難易:“他在阡陌鎮可有同夥?”
阿信答:“徐峰的身份洗得很幹淨,在這邊隻有妻子和一個6歲的女兒,與他一同住在半山別墅。”
“嗯。繼續監視,尋找時機。”
“是。”
阿信與阿寧再次離開,向辰正要叮囑阿豪保護好大家,就看見雲霏去敲陸瑤房門,陸瑤開門出來。
雲霏向陸瑤發出邀請:“這裏的集市很熱鬧,夜闌做向導,一起去逛逛?”
陸瑤看夜闌與雲霏親密挎著胳膊,體貼著想:“你們小兩口久別重逢,我就不去做電燈泡了吧?”
夜闌不懂:“什麽是’做電燈泡’?”
“我過會給你解釋”,雲霏拉著夜闌,再次表達相邀之意:“夜闌在這邊工作一年,我常來探望,這次有你們一起才更有趣呢!”
“那……”
陸瑤不自覺看向向辰,雲霏順勢叫他:“向辰,阿豪,你們也來!”
向辰看了看陸瑤,陸瑤不自然躲開眼神,向辰想大概這會她是害怕他待在身邊的。
“我不去了,阿豪,你跟著他們。”
阿豪急忙應聲:“哦哦,好的!”
向辰離開農舍庭院,看著他的背影,陸瑤不知所措地咬著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