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思望回到省城,決定去看望一次劉子炫,他已經有些日子沒見過他了,不知道這小子是否適應了孤兒院的生活。
他去童裝店給他買了幾套衣服,又買了些補充營養的食品,在去往同安堂的路上路過一座寺廟,他無意中發現李姐從廟裏出來。
他急忙停車,下來跟李姐打招呼。
李姐見到他也很高興,他對同安堂的支持,給李姐留下深刻印象。
李姐來寺廟燒香,鄭準備坐公交回去,馬思望剛好可以捎她回去。
路上,馬思望打聽小子炫的情況,李姐說:“他已經融入同安堂的生活了,也沒見他跟誰鬧矛盾,整天跟這幫孩子玩兒在一起,人也開朗多了。”
馬思望這才放心下來。
見李姐手上提了兩個大袋子,看來過來燒香,沒少準備東西,馬思望笑道:“您經常來這兒燒香麽?”
李姐道:“平常沒事,總愛來這兒轉轉,燒香禮佛,佛祖是會保佑的。你們幹警察的,過的是刀尖兒上的日子,要多燒燒香,佛祖才會保佑你們平安。”
馬思望笑道:“我是無神論者,相信唯物主義。”
李姐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啊,沒遇上事兒,總是不相信這個,不相信那個,等有一天出事了,可就晚了,哎……”
馬思望聽出她話裏有話,奇道:“李姐您難道?”
李姐苦笑道:“這已經是幾年前的事了,我在同安堂收養了個孩子,這孩子聰明伶俐,又長得漂亮,我一輩子沒結過婚,對這孩子寵得不行,把他當親兒子一樣對待。沒想到在他9歲那年,自己跳樓死了,當時可沒哭瞎我的眼,哎……”
他有些後悔自己多嘴,揭人家的傷心往事,李姐絮絮叨叨的說著,“以前有老人跟我說,這天上掉下來的兒子,不容易守住,讓我去寺廟給孩子求個平安符,請菩薩他老人家幫我看著。當時我跟你一樣,根本不相信這玩意兒,三兩句話糊弄過去了,沒想到真報應在我兒子身上了。”
李姐說著眼淚都掉下來了,馬思望急忙道歉,李姐擦了把淚水,說:“不怪你,是我自己太想孩子了。孩子都走好幾年了,我卻覺得他像還在我身邊似的,我老夢見他,夢見他我就得去廟裏找大師給我開釋。師父說,我兒子是我上輩子的姻緣,他舍不得走……”
李姐越說越難受,在車上嚎啕大哭起來,馬思望心裏大窘,真想掌自己嘴巴兩下,簡直是那壺不開提那壺。
他們到同安堂的時候,孩子們剛下課,金老師教他們好幾門課程,他們還在外麵聘請了其他課程的老師,保證孩子們的教育不落下。
小子炫從教室裏出來,見到馬思望,他停了下來。
馬思望衝他招了招手,他這才走了過來,見到李姐也在,他叫了聲李阿姨,李姐道:“怎麽不叫叔叔?”
小子炫皺了皺眉,叫了聲馬叔叔,馬思望摸著他的頭,他也沒抗拒。
見小子炫真融入進了他們的生活,馬思望由衷的替他感到高興,隻要走出這一步,他的未來,一定會越來越好。
馬思望把衣服和吃的都拿給了他,小子炫全都抱在懷裏,馬思望樂了,笑道:“以後還有什麽需要的,你讓李阿姨給叔叔打電話,我給你送過來。”
李姐道:“你可別慣著孩子,吃的用的,咱們這兒都有。你給他買好的,他就學會攀比了,別的孩子心裏也不舒服。”
馬思望連連說是。
李姐和金老師留他在同安堂吃了午飯,其間金老師說:“我看了日報,說前段時間鬧得很凶的連環殺人命案破了,還是一位年輕神探破的,那神探是你吧?”
馬思望連忙搖頭,說媒體就喜歡誇大其詞,是警局同事一起攜手偵破的案子。
金老師笑著搖頭,沒多說什麽。
馬思望走的時候,小子炫單獨來送他,他給馬思望鞠了個躬,嚇了馬思望一跳。
“你這是?”
“新聞我都看了,你幫我爸抓住了凶手,你是我們家大恩人,雖然我們家沒了,可我還是要感激你。”小子炫仰著臉,一本正經的說。
馬思望摸了摸他腦袋,道:“我隻是做了我應該做的,過去的終究已經過去了,未來的路還很長,你要學會忘掉過去。”
小子炫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要聽李阿姨和金老師的話,還要跟同學處理好關係,別再打架了。”馬思望把所有能叮囑的話都說了,小子炫嗯了一聲,算是答應。
馬思望跨上車,小子炫衝他揮揮手,他發動了汽車,小子炫突然追了上來,他急忙刹車,回頭道:“有事嗎?”
小子炫像是鼓足了勇氣,道:“馬叔叔,我有一件事想告訴你。”
這時,他手機突然響了,是孫旭打來的,按下接聽鍵,孫旭說:“你要的資料已經拿到了,網警在這兒等著你,你快來我辦公室一趟。”
馬思望衝小子炫擺手說:“叔叔現在有急事,你有什麽事先跟李姐和金老師說,我回頭給他們打電話。”
小子炫低下了頭,情緒有些低落,道:“那算了,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以後再說給你聽吧。”
馬思望又叮囑他幾句,一腳油門,汽車上了馬路,朝遠處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