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一輛輛華貴的馬車出現在了郡府門口。作為主人,帶著吉安娜在大門口迎接賓客的楚原一陣奇怪。

“西澤什麽時候有這麽多有錢人了?”楚原轉過頭,低聲問道。

對這位完全不了解西北,卻陰差陽錯坐上西澤郡守的統領大人,吉安娜有些無語。她抬了抬金絲眼鏡,沒好氣地道:“大人,難道您認為西澤就是一個貧窮落後的山區小鎮嗎?西澤盛產戰馬,這本就是一個能媲美任何高利潤行業的行道。加上這幾年各國戰亂不斷,西澤更是大發戰爭橫財。他雖然身處戰亂中心地帶,但也正是因為他的特殊產業,讓所有人都不敢對他采取高壓。戰馬這可是戰略物資,西澤這些貴族名流們私底下隻要稍稍動下手腳,搞點走私,那錢還會少嗎?”

楚原輕輕揉了揉鼻梁,道:“那麽,我親愛的吉安娜副官,你認為在我這樣英明神武的郡守大人上任後,這些走私活動是否已經得到了有效遏製呢?”

吉安娜無奈地道:“稟告英明神武的郡守大人,我不得不遺憾地告訴您。由於您趕跑了特洛亞人後並沒有足夠的兵力在邊境駐防,所以走私活動日益猖獗,西澤大部分的稅收都流入了這些富豪的手中。”

楚原頓時揚了揚眉毛,惡狠狠地道:“你的意思是說,這些肥豬黑了老子許多錢?”

吉安娜立刻糾正道:“大人,他們黑的是帝國的錢。您隻是西澤郡守,西澤的各項稅收是歸帝國所有。”

楚原癟了癟嘴:“帝國稅收?那是什麽東西?而且卡曼羅陛下也不是小氣的人,不會在乎這些小錢的。再說了,我到現在為止還沒有領過俸祿呢,我的俸祿應該也在這些稅收裏吧。”

吉安娜輕咳了兩聲,道:“大人,在這裏我不得不提醒您一下,您恐怕三年之內都領不到俸祿了。”

“為什麽?!”楚原頓時大叫了起來。

吉安娜淡淡地道:“或許您忘了那位一直住在您院子裏的索菲亞小姐。她沒有軍職,也不屬於帝國軍部管轄。換句話說,這位小姐是沒有俸祿的,她的一應開支都是從您的俸祿裏扣去。索菲亞小姐是一位美麗且慷慨的女士,西澤各大店鋪裏都有她的影子。我初步計算了一下,她從我這裏支取的錢銀大概有一百枚金幣左右,在您職務不變的情況下,這足夠抵您三年以上的俸祿。當然,您職務如果發生變化,我猜多半是被降職。因為統領之上隻有總統領可以升了,但我看戰天總統領的身體,再幹個十年八年應該是沒什麽問題。那麽,如果您被降職,或許您這輩子都要為索菲亞小姐打工了。一百枚金幣啊,這可不是小數目。”

楚原的臉色頓時非常難看,深吸了口氣才惡狠狠地低罵道:“那個蠢女人,看我遲點怎麽收拾她!”

來赴宴的貴族名流們經過楚原身旁時都是上前寒暄行禮,楚原占領西澤的日子已經不短,升任西澤郡守也有些時間了。但這段日子來,他長期在外奔波,基本上沒在西澤呆過幾天。這一來,這些貴族名流們倒是少了接觸他的機會。對於楚原身後的吉安娜,他們倒是非常熟悉,在和楚原寒暄之餘,也不忘對她報以笑容。

那些隨同來的女士們,在見到楚原的第一時間裏,更是滿眼的小星星。

楚原原本便是那種清秀絕倫的年輕男子,平日裏多是軍裝在身,此刻換上一身貴族華服,更是顯得英氣逼人。加上那身居高位的高貴氣度,和這些年來征戰沙場形成的那種獨有的鐵血氣質,對這些名媛貴婦的殺傷力完全毋庸置疑。

年少多金、身份高貴、權勢滔天,加上那在戰場上建立的不世功勳,這已經超脫了傳統意義上白馬王子的形象。經過

楚原身邊的名媛貴婦們,無論身邊是否跟著男性伴侶,都不由得紅著臉對他投以某種曖昧且帶著暗示味道的目光。

吉安娜在楚原身後,頗為戲謔地低聲道:“英明神武的郡守大人,看來您的武勳不僅僅是在戰場上。或許過了今晚,西澤境內就會流傳您以一己之力征服整個西澤貴婦的傳說了。”

麵對這樣的調笑,楚原摸了摸鼻梁,哭笑不得。

當最後一名賓客進入郡府後,楚原才帶著吉安娜緩步走了進去。在他踏入舞會場地的那一刻,原本有些喧鬧的大廳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楚原微微一笑,從一旁的侍應手裏接過酒杯,道:“諸位,非常榮幸能邀請到各位來參加今晚的舞會。今天,我們西澤來了位尊貴的客人。”說著,他舉起酒杯,朝端坐在客座首位的克裏斯示意了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了過去。早就有人看到了克裏斯,但也隻當是誰家不懂事的孩子,竟然坐到了那個尊貴的位置上。但現在看來,這個看上去十三四歲的孩子竟然是郡守大人今天的主客。

貴族名流們麵麵相覷,一時卻想不起到底有哪位大人物是這幅模樣。難道是帝都哪個大貴族家的公子哥?隻是,究竟是什麽樣的貴族公子哥,才有讓郡守大人召集全西澤貴族迎接的身份呢?

楚原接下來的話,卻是讓這些貴族名流們稍稍解開了疑惑。

“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克裏斯殿下!”楚原高聲笑道。

殿下,這可是專屬於皇室的稱呼。聽到這個稱謂,貴族們再無懷疑。雖然一時想不起卡曼羅陛下什麽時候有了這麽年幼的兒子,但既然郡守大人如此稱呼,那總是不會錯的。

一時間,會場中頓時響起熱烈的掌聲。

原本,在這樣的情況下,克裏斯作為主客,是需要起身還禮的。但克裏斯卻是穩穩坐在主客的位置上一動不動,隻是麵帶微笑的點了點頭。

一看到克裏斯如此托大,貴族們的心底更是冒起一個念頭,看來……真是大人物了!

簡短的介紹後,便是第一支舞。

第一支舞是很有講究的,通常是主人挑選舞伴跳第一支。但是,如果主客的身份足夠尊貴,為了顯示對其的尊重,主人會禮讓主客跳第一支舞。

果然,簡短的介紹後,楚原側身站到了舞池旁,目光落在了克裏斯身上。

克裏斯微微一笑,輕輕擺了擺手,抄著他那清脆稚嫩的聲音老氣橫生地道:“我就是隨便看看,你們隨意好了。”

克裏斯那胖乎乎的娃娃臉,那清脆稚嫩的聲音,偏偏卻是做出一副老氣橫生的樣子,一時更是可愛到了極點。頓時讓場中的女性們母性泛濫,直想衝上去掐掐克裏斯的俏臉。

好在沒人這麽做,否則楚原也很那保證今晚不發生流血事件。“殿下”兩個字畢竟不是白叫的,它足以在克裏斯和西澤貴族間劃出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

楚原麵帶微笑,克裏斯的拒絕是意料中的事情。自然,這並不是因為克裏斯不擅長舞蹈。要知道,楚原的一應貴族禮儀都是克裏斯一手教導的。他之所以不跳這第一支舞,卻是有著某種隱秘的關係。

楚原目光從場中的名媛貴婦身上掃過,迎著他的是一道道灼熱火辣的目光。

終於,楚原收回了目光,輕搖著頭歎息道:“諸位女士都是這麽的明豔動人,讓我楚原實在是不知如何挑選才好。”說著,他目光一轉,落到了吉安娜身上。

吉安娜作為楚原的副官,對於楚原的一些小動作她自然是熟悉無比,一看楚原那招牌式的壞笑,她就明白自己要

倒黴了。但此時此刻,卻是沒有她說話的餘地。

楚原望著吉安娜,笑眯眯地彎腰伸出右手:“親愛的吉安娜小姐,作為您的上司,作為西澤郡守,我是否有榮幸邀請您跳今晚的第一支舞呢?”

麵對這樣的邀請,吉安娜心頭就算有萬般不願意,但此刻也隻能掀起裙角,無奈地答應道:“這是我的榮幸。”

兩人緩步走進舞池,柔和的音樂響起。

看著離自己不到十厘米的吉安娜的臉,楚原輕笑道:“這第一支舞算是我為這些日子來麻煩你操勞西澤事物的賠罪吧。”

麵對楚原那火熱的眼神,吉安娜微微有些閃躲。

“親愛的吉安娜小姐,作為您的舞伴我必須提醒您,您這樣的不理不睬是相當失禮的。難道您所受的貴族禮儀教育都已經被忘光了嗎?”楚原輕笑道。

吉安娜抬起頭,麵色依然冷淡,但口氣中卻帶著忿忿之色:“尊敬的郡守大人,難道您不知道這樣違背女士意願的強邀,更是一件有失貴族風度的事嗎?”

楚原嗬嗬一笑:“那麽,既然說到貴族禮儀貴族風度,我倒是要考考你了。你知道多少種貴族社交舞蹈?”

吉安娜沒好氣地道:“不會比你少!”

“那你會跳拉丁嗎?”楚原仿佛是隨口問道。隻是在這同時,他嘴角掛起了一抹不可察的壞笑。

吉安娜輕啐了口:“我自然知道這種下流的舞蹈。”

楚原失笑道:“不會就是不會,說什麽下流上流的。”

“我怎麽不會?我從小就接受最高貴的貴族禮儀教育,有什麽社交舞蹈我不會?!”吉安娜低叫道。隻是,這話剛一出口,她就意識到不對。但還沒來得及開口,就感到楚原忽然停了下來。

“讚美魔神!”楚原揚了揚手,大聲道,“難道我們就隻能聽這些軟綿綿的音樂嗎?今晚可是迎接克裏斯殿下的舞會,是歡樂的舞會!樂手們,來點歡快的曲子,給我來支加裏斯舞曲!”

加裏斯舞曲,最為標準的拉丁舞曲之一。

隻是短時間的沉寂後,動感之極的加裏斯舞曲隨之響起。那有力且極富節奏感的鼓點仿佛是直直敲入了人們的心底,讓人熱血沸騰。

吉安娜隻覺得那一直輕扶著自己腰上的手猛地一伸,已經挽住了她那纖細的腰肢,之後一用力,她整個人都撲入了楚原的懷裏。

吉安娜那一向冷淡甚至可以說是冷漠的臉上,終於是泛起了紅暈。

她又羞又怒,奮力掙紮了一下,但卻發現自己的力量和楚原比起來那幾乎是可以忽略不計。那挽住她腰肢的手臂仿佛是一條無法掙脫的鐐銬,死死將她鎖在了這個男人的懷裏。

拉丁舞之所以被吉安娜稱為下流的舞蹈,是因為在跳這種舞的時候,會要求舞蹈中的兩人大腿、小腹以及胸口緊緊貼在一起。

一時間,楚原和吉安娜“親密無間”,兩人之間再沒了半點縫隙。

那掙紮也隻是下意識的舉動,畢竟這是西澤名流的舞會,吉安娜就算再不願意,在此刻也必須和楚原站在同一戰線上。

咬著牙,強忍著羞澀和身體磨蹭帶來的某種讓她渾身發熱的感覺,她終於是拿出了真本事,配合著楚原在那**的鼓點中將這支熱舞完成。

隨著音樂的結束,場中頓時響起了壞壞的口哨聲起哄聲,伴隨著的自然還有激烈的掌聲。

副官和長官,特別是女副官和一名英俊年少的長官之間。就算彼此沒什麽,也是很容易傳出某些**的故事。而此刻,楚原和吉安娜的一番熱舞,更是讓西澤名流看兩人的目光中帶著幾分曖昧的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