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原和吉安娜的第一支舞蹈結束後,貴族們紛紛拉著自己的舞伴邁入了舞池中。
楚原站在場邊,不理會身後吉安娜那裏投來的幾乎要殺人的目光,笑吟吟地看著舞池中。
“混蛋!”吉安娜的低罵聲傳來。
楚原轉過頭,輕笑道:“親愛的吉安娜小姐,難道你不覺得我們是絕配嗎?剛才在舞池裏,我們的舞蹈征服了所有人!”
吉安娜臉上的紅暈依然沒有消退,她咬著牙惡狠狠地盯著楚原。
楚原心頭一陣暗笑,臉上卻是頓時收起了笑容,板著臉一本正經地道:“好啦,如果你對我有什麽意見可以在明天向我當麵提出。但是現在,我們是不是該繼續今晚既定的工作了?”
一聽到工作,吉安娜臉上的忿忿之色頓時收起。這也是楚原最欣賞吉安娜的地方,她絕對不會把私人感情代入到工作中,無論這私人感情來得有多強烈。
“那麽大人,我希望您明天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吉安娜瞪了楚原一眼,輕哼一聲後便走入了舞池中。
楚原一陣輕笑,轉身走入了後堂。舞會的主會場永遠不是舞池,所有的政治家都明白這個道理。
在後堂的院子裏是一片大草坪,周圍栽種著楚原要求從各地運來的梔子花。現在已經不是梔子花盛開的季節了,按照慣例是需要更換花種的。但楚原卻是非常倔強的把這些已經發黃枯萎的梔子花留了下來。對郡守大人的這一怪異的小嗜好,一眾官員自然不會有什麽意見。
並沒有等多久,吉安娜便領著人來了。跟在吉安娜身後第一位的就是克裏斯,對於今晚將要進行的事情,他非常的有興趣。在他身後的則是那些個西澤的貴族名流,一個個油光滿麵滿臉通紅,看樣子剛才在舞會上也沒少喝酒。
見到楚原後,克裏斯大大咧咧地坐到了他身旁,其他所有人則都躬身行禮。
“見過郡守大人。”
楚原微微一笑,擺了擺手,道:“各位請坐吧,不用太過客氣。今晚隻是個私人舞會,大家不用拘禮。”
一眾人都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會無好會,宴無好宴”的道理大家都明白,西澤目前的局勢所有人也都看在眼裏。這位新上任的郡守大人心裏到底打什麽主意還沒人明白,不過想來應該不會是什麽好事。
隻是,這些人貴族名流也不怎麽驚慌。這種舞會當年特洛亞人攻陷西澤的時候也曾開過,不過是現任郡守為了謀求私利的小把戲段。
對於克裏斯殿下,在場眾人是抱有相當的尊敬的,殿下二字代表的除了正統之外還有極其顯赫的身份。但對這位新上任的西澤郡守,貴族們隻是心頭暗笑,不過是一個受皇帝陛下恩寵的幸運兒罷了。就算你現在是西澤郡守又怎麽樣?這個地方,還輪不到你說了算。
楚原眯縫著眼打量著場中諸人,對他們的心思楚原心頭自然明白。他端起酒杯,輕笑道:“諸位,本官來西澤也有些日子了,隻是一直忙於公務抽不開身,所以今天才邀請大家來聚一下。實在是失禮之極,本官先自罰一杯。”說著,他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坐在楚原對麵的一名中年貴族笑道:“大人您說笑了,誰不知道大人武勳蓋世,能有幸參加您的舞會實則是我們西澤貴族的榮幸,哪有什麽失禮的說法?來,讓我們敬大人一杯,祝大人武運昌隆!”
一種貴族名流紛紛舉起酒杯向楚原敬酒,楚原自然是笑眯眯的一飲而盡。
“諸位,我也不拐彎抹角了,大家也知道現在帝國處於危難之中。北方有魔屬國薩拉斯虎視眈眈,西麵有背信棄義的特洛亞正準備調集大軍趕來複仇,帝國內部還有羅侯率領克德蒙郡反叛。”楚原微微一頓,“在這國難當頭之際,諸位難道不準備為帝國做點事情嗎?”
此話一出,頓時群情激
奮,這些西澤貴族名流們紛紛表示願意為國出力。
楚原微微一笑:“那麽先生們,你們準備怎麽出力呢?”
“不知道大人您需要什麽?”
楚原伸出手指輕敲著桌麵,道:“錢、物資。”
那名中年貴族皺眉道:“大人,您或許不知道我們的情況。這些年來特洛亞對我們這些當地貴族壓榨非常凶殘,別說是錢和物資了,就連我們賴以為生的戰馬,也被他們剝削得差不多了……”
楚原擺了擺手,打斷了中年的話,之後盯著他緩緩道:“你的意思是,你很窮,沒有錢和物資?”
中年貴族尷尬一笑,道:“大人,這方麵我實在是幫不上太大的忙。不過,既然是為國效力,那麽我自然義不容辭!我願意捐獻五百金幣給大人做軍費!”
“五百金幣,可真是不少啊……”楚原看著那尷尬笑著的中年貴族緩緩說道。
中年貴族笑道:“大人啊,這可已經是我的全部家當了。隻是為國效力這是每個帝國貴族的本份……”
“吉安娜!”楚原的臉頓時寒了下來,冷喝道。
吉安娜立刻上前一步,從懷裏摸出一個小本子,之後輕抬了一下鼻梁上的金絲眼鏡,朗聲道:“亨利勳爵,六個月前在薩拉斯和克德蒙郡購買了兩座別墅,分別花費七千金幣和一萬兩千金幣。一個月前,趁西澤邊境空虛,走私五千匹戰馬運往敵國薩拉斯,共計販賣一萬金幣。此為最近半年交易額最大的三筆,其餘各種走私行為無數,就不一一列舉!”
此話一出,那中年貴族臉色頓時慘白。
楚原搓著手,嘿笑道:“七千、一萬二、一萬,這總共得將近三萬金幣了吧。可真不是小數目啊!”
中年貴族腿一軟,頓時跪倒在地,哭喊道:“大人冤枉啊!”
楚原眼中冒著寒氣,冷聲道:“我也不殺你,你那些錢我也分文不取!但是,從今天起,你就給我帶著你的錢滾蛋!永遠不要出現在我的視線裏!”
“大人……”
這名叫亨利的中年貴族還要說什麽,楚原便猛地站起了身來,用力將手中酒杯砸到了他臉上,冷喝道:“滾!”
西北本就是民風彪悍,這些貴族名流的骨子裏自然也是有幾分狠辣。
亨利一咬牙,站了起來,沉聲道:“大人,難道您不想想這麽做的後果嗎?就算我要走,我的手下也絕不會答應的!”
“你的手下?”楚原一陣仰天長笑:“你們以為那些看家護院的護衛可以和我手上的鐵血之師相比?不自量力!”
他麵色森然,嘴角掛起傲然冷笑,深邃宛若夜空的眸子中透著寒氣:“我僅帶八百士兵,就能突入特洛亞境內千裏,一路殺到了夏宮附近。沿途殺敵三萬,焚毀糧倉摧毀水源。到現在,特洛亞東部諸郡依然是一片死地,不敢說寸草不生,但整個特洛亞東部已經人煙稀少!試問諸位,你們手下的護衛可有特洛亞的正規軍強悍?可有抵擋我紅蓮軍團的實力與勇氣?!”
此話一出,滿場寂靜。西澤的貴族名流們麵麵相覷,這根本就是赤果果的威脅!
隻是所有人都明白,楚原這威脅並非是空口白話,他在特洛亞做的那些事情早就被列為傳奇在西澤傳開。在西澤,楚原的名頭甚至在某種程度上直追那位傳說中統領不破軍團,並有著不滅戰神之稱的羅侯。焚世紅蓮,便是所有人對這位楚原郡守的稱呼。紅蓮,代表著楚原的作戰風格侵略如火。而焚世二字,則是代表著人們對他深深的忌憚。
眼見諸人麵色難看,楚原話鋒一轉,輕歎道:“自然,這話是說重了。諸位都是帝國子民,帝國的繁榮還要靠諸位共同努力。隻要諸位忠於帝國忠於西澤,我也不會以暴力對付你們。但是,此刻正值帝國危難時刻,西澤更是處於風雨之中,難道諸位就
沒想過在此刻為西澤、為本帥分憂解難嗎?亨利勳爵,難道你就不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恥辱嗎?!”
聽了這話,場中一片寂靜。就算那剛才一臉狠色的亨利勳爵,此刻也是麵色非常難看的僵在了當場。
終於,在克裏斯下手那位年老的貴族站起了身來,朝著楚原深深鞠了一禮,沉聲道:“大人,不瞞您說,在來這裏以前我們彼此已經有過一個小聚會。對於西澤目前的局勢也有一番討論。為西澤出力為帝國出力,是每一個西澤貴族應盡的義務和職責!但是大人,希望您能給我們一個明確的目標,您到底想要什麽,想要多少?彼此試探並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楚原深深地看了這老貴族一眼,隻有這樣有著豐富閱曆的老貴族,才明白在什麽時候應該把話挑破。對於這些貴族而言,現在得到一個明確的答複才是最重要的,一切的試探都隻會把他們推向一個無底的黑洞裏。
論錢,他們或許不少,但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們在西澤的根基之上。如果楚原真的一發狠,把他們統統趕出西澤,那麽這些貴族必然會成為無根浮萍。錢再多,也不足以支持他們家族的延續。
至於去別處從新發展,那更是一個笑話。沒有人會樂意把手中的利益與他人分享,他們一旦去到陌生的環境裏,必然會被其他人當甜點給吃了。
就算這些貴族一發狠,真的決心要跟楚原拚個魚死網破,但也難免彼此勾心鬥角。更何況,楚原手上的紅蓮軍團,那彪炳戰績無情手段,更像一柄鋒利的尖刀,高高懸在眾人心頭。
楚原微微一笑:“我剛才已經說過了,錢和物資。”
“多少?”老貴族盯著楚原的眼緩緩問道。
“自然是越多越好。”
“大人。”老貴族正色道,“雖然我們都頂著貴族頭銜,但說白了也隻是商人,帝國也隻是把我們當商人看待。支持帝國沒問題,但既然是商人,那麽您總是要給我們回報的。我們出錢出物資支持您作戰,那我們能得到什麽?”
楚原眯縫著眼打量著這個老貴族。克裏斯的話沒錯,永遠不要小看任何一個貴族,一名有著豐富閱曆的老貴族,通常都有著非同尋常的智慧。
“那要看你們能付出多少?”楚原收回目光,淡淡地道。
“您能回報我們多少,我們就能付出多少,如果利益夠大,那麽我們甚至可以付出我們的生命!”老貴族低沉的聲音在這不大的庭院中回**著。
楚原沉吟良久,這才緩緩道:“那麽,我可以承諾你們。你們隻要付出足夠的忠誠,在未來的日子裏,隻要是我楚字大旗飄揚的地方,你們永遠享受最低的稅率!無論你們做什麽生意,都是如此!”
西澤這些貴族們心頭一陣砰砰亂跳,這絕非是什麽簡單的承諾。最低稅率是什麽概念?這意味著他們在未來的日子裏,隻要是在楚原的領地上,他們除了彼此之間外就沒有了競爭對手!
走私雖然利益巨大,但那畢竟隻是短時間的利潤,而且永遠上不得台麵。但楚原給出的這個承諾,就等於是給了他們家族繁榮的機會!
隻是,這其中唯一的問題就是,楚原到底能走多遠?
眼見眾貴族沉默不語,楚原輕輕一笑:“投資都是有風險的。踏上我的馬車,你們有機會奔向輝煌……離開這輛馬車,你們立刻一無所有!”
老貴族看了看左右,逐一和在場的所有人交換了眼神。之後,他深吸了口氣,望著楚原緩緩道:“那麽,從此刻起,我們的一切都屬於大人您。希望在我們的輔佐下,這輛馬車能走得更穩更遠。”
“很好。但是在那之前……”楚原緩緩站起身來。之後,他麵色猛地一獰,一拳砸在麵前的石桌上,惡狠狠地道:“但是在那之前,你們先把那些該死的走私貿易統統給我結束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