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學林負手而立,臉色陰沉道:“李大人真是教了個好女兒,連本將軍的家事都敢管。”

“大將軍息怒。”李大仁冷汗直冒,臨京誰人不知初學林因為當年的事,有多寵愛初長靜。

咬了咬牙,抬手要再掌摑李安晴,李安晴嚇得閉上了眼,往後連連退了數步,絆到桌子摔在地上。

丫鬟趕忙上前來扶起她。

初學林虎目冷沉看著他,殺伐之氣顯露:“怎麽,李大人是還要在這裏動手不成,還是想陷我家靜兒於流言之中。”

這麽多人看到初長靜和李安晴起了爭執,要是再讓李大仁打李安晴一巴掌,等宴會過後,恐怕又會流傳出初二小姐仗勢欺人的流言,苦主變惡人。

“下官不敢。”

李大仁放下手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臉上的肉堆成一團:“孽女,還不快給初二小姐賠禮道歉。”

李安晴畢竟隻是嬌滴滴的閨閣小姐,平時仗著李大仁的寵愛狐假虎威罷了,這會子不僅被李大仁打了一巴掌,就是初學林身上的肅殺之意,她哪裏見過這種場麵,足以嚇個半死,才想起來她這次得罪的不是別人,而是鎮國將軍府的二小姐,就算此事有諸多疑點那也是鎮國將軍府的家事,不由她置論。

扶著丫鬟的手站了起來,一邊的臉紅腫不已,眾人或嘲諷或幸災樂禍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李安晴咬了咬唇,上前幾步對著初長靜行禮道:“對不起。”

聲如蚊蠅,一句心不甘情不願的道歉。

初長靜唇角微勾,也沒有過多為難她,對著初學林含笑道:“爹,既然李小姐已經知錯了,此事就此揭過罷。”

李大仁也在旁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初學林的臉色。

既然女兒都這麽說了,李安晴也受到了懲罰,初學林點頭,拂袖去了朝臣席位。

李大仁這才鬆了口氣:“來人,送小姐回府。”

“是。”

李安晴縱然心有不甘,也自知惹了禍事,隻能乖順的回府,況且她此刻的儀態也不能出現在皇上麵前,臨走時,怨恨的剜了初長靜一眼。

初長靜不甚在意的坐了下來,手指叩擊著桌麵,發出不規律的聲響,意味深長的掃了一眼一直默不作聲看完整出戲的徐冬晗。

徐冬晗儀態端莊,回以一笑。

酉時剛過,戌時日暮,宴會就要開始了,朝臣和女眷們都走到屬於自身的席位上規規矩矩的坐好,再無一絲雜音。

“皇上皇後娘娘駕到——”

太監尖銳的嗓音響起,眾人紛紛起身跪下恭敬齊聲道。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帝走到高座坐下,身邊一左一右坐著皇後和雲貴妃,後麵跟著五皇子尹津柏,在看到初長靜後眼睛一亮,朝她招了招手。

初長靜自然也看到了他,悄悄抬頭,看到他的動作哪裏有一國皇子的樣兒,白了他一眼。

皇帝龍袍加身,不怒自威,雖已過不惑之年,身體依然硬朗,今兒也是難得臉上帶了幾分 笑意,抬手道:“平身。”

“謝皇上。”

眾人低垂著頭,不敢窺看龍顏,兀自坐好。

而等他們坐好抬頭時,從亭外緩緩走進來一道紫色身影。

太監尖喝:“世子殿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