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再次上路直向西北,這次行程顯然就慢了下來。

一是心月在馬車上走不快,二是李白安需要不斷觀察之前看到的那空中光亮,所以行進甚是緩慢。

都申時過半了,才走了不到三十裏,而且李白安卻再未見到那突如其來、轉眼即逝的空中光亮。

眼見著前麵遠處又到了一處樺樹林,眼見著太陽已經完全沉入了雪線之下,很快就要天黑了,他們就商量著到前邊樹林裏休息一晚再行進。

就在這時忽聽地麵仿佛開始微微地震動,而後震動是越來越大,再接著就聽到馬匹的嘶叫聲。眾人都是一驚,莫非還真有什麽騎兵追上來了不成?

大家遠望,就見身後雪野中,跳躍湧動著大批深淺不一的影子,而那些影子上都是一團白色。

等再近了些他們才看清,原來那些深淺不一的影子都是馬匹,而馬上的一團團白色則是身穿統一白色披風的士兵!

等到了這個距離,眾人才發現對方的來勢非常迅速,而且看上去有不下兩三百騎兵。

李白安叫大家別慌,趕快往林子裏撤,眾人哪敢怠慢,連忙快馬加鞭趕往樹林。

等眾人在林中找好樹木做掩體時,那群騎兵已經衝至林外幾裏處,眼見著一個衝鋒就要殺將過來。

李白安又叫眾人別慌,把槍支分給眾人,在林中列陣,等著騎兵靠近再一起射殺。

他的想法很簡單,自己這邊剛繳獲不少彈藥,而對麵騎兵在馬上不穩,沒法發射火槍。自己這邊以逸待勞,隻要能殺退他們一兩個衝鋒,天也就黑了,到時再尋機會撤走。

可是沒想到騎兵在進入步槍的射程之前卻都停了下來,開始有條不紊地布陣。

他們萬沒想到對方衝至近前,竟然突然不發起衝鋒,都是不明就裏。

沒過多久,就見對方馬陣已經前後分出三個方陣,最前麵的一批都端上了步槍,後麵的都看不真切。

李白安苦苦思索,正覺得哪裏不妥,忽聽莫沁然叫道:“大家快分散,找個掩體藏在後麵!”

眾人正莫名間,就聽到空中由遠及近傳來嗖嗖的聲音,隨後一陣陣爆炸就在樹林中響起!

眾人都被濺起的土塊雪花給轟蒙了,怎麽著,不是騎兵嗎?怎麽動上炮了?

李白安忙飛身過去,將心月攬在懷中一滾就藏身於一個雪堆後,而後指揮眾人藏匿。

如此三輪炮擊過後,殘落的枝幹被濺得到處都是,而林子裏一些明顯的掩體都暴露在外,擋無可擋。

李白安頓時明白了,這騎兵不是簡單單純的騎兵,而是多兵種作戰集合!炮擊顯然是要把他們從樹林的掩護中轟出來!他們事出倉促,根本沒時間挖掩體,可就算有時間,就這麽點兒人能挖多少掩體呢?也是杯水車薪!

眼前隻要他們炮擊不停,自己這方麵遲早要被逼出去!而對方騎兵又在火力射程之外。己方想反擊,隻要一奔跑接近,就立刻暴露在對方第一陣持槍騎兵的射程之內,結果自然是慘敗!

難怪剛才那俄國人怕得要死,原來這些羅刹騎兵布的是個連環殺陣!

他思索片刻,叫上晉先予和秦瀟道:“我們從兩翼悄悄潛過去,到了近前就是一頓亂槍,先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而後又叫徐三豹和周烔道:“你二人守住林子正前方,防止他們騎兵突襲!”

盛思蕊忙叫著:“我呢?我和明墉呢?”

“你們兩個保護好心月和錢先生!”

盛思蕊有些不快,怎麽又是留守保護啊?不過此刻也不能過多爭辯,隻得從了。

李白安在左,晉先予、秦瀟在右,都是一人扛幾把槍,用輕功繞圈子接近騎兵。

等到了近前,瞄準放了幾槍,對方果然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讓他們頻頻得手。

可還沒輪到他們高興,那騎兵的最後一陣突然左右分開,向他們的兩側包抄過來。

對方都是手持步槍,亂槍齊發,晉先予、秦瀟被壓製得根本還不了手,隻得退回林中。

而那邊的李白安也隻是多頂了一會兒,也飛也似的撤了回來。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勁兒來,炮擊再次開始,這次的轟擊更密更烈,幾人身後的路已經被炸得一片狼藉,無法後撤,隻得從前方又出了樹林。

這時天色已經明顯地暗了下來,隻要再等一會兒,西邊的光亮就要徹底消失。

而此時第一陣騎兵突然左右分開,第二陣騎兵蜂擁而出。

在尚存的光亮映襯下,騎兵手中揮舞的都是明晃晃的馬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