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安此時已和秦瀟交換了位置,從擔架上騰出手來,這種地勢心月還隻能被擔架抬著才最平穩。他也不是累了,因為他覺得進來好像沒多長時間,自己也不累,騰出手來是要和大家商量商量。
他先問身後的錢千金道:“錢先生累不累,要不歇會兒?”
按理說這種不斷翻過一道道小丘的感覺應該比爬山還累,換了以前錢千金應該是叫苦了。可他一反常態道:“哎,好像沒走多久呀?沒感覺累。”
李白安也是一般感覺,雖然環境影響感覺不出時間變化,但自己也覺得沒過多久。
但畢竟應該是天亮了,按時候也該停停吃些幹糧了。他叫眾人還是先歇歇腳,又去給心月喂了幹糧,這才和眾人一起嚼上了幹餅熏肉。
他見徐三豹拿塊肉吃得悶悶不樂,就問道:“三豹怎麽了?”
“別的倒是沒事,就是這幾匹馬實在是太礙事了,又用不上,又要用力牽著,著實是麻煩啊!”
“就你事兒多,我不也走著呢嗎?也沒抱怨什麽!”
“你個老柴火棍,站著說話不腰疼,你牽牽馬試試?”
李白安問道:“大家有沒有覺得這通路似乎是彎的?”
眾人雖然都覺得走得無措,但還真沒發現路是彎的,況且這通路這麽寬闊,怎麽判斷是不是彎的?
倒是錢千金道:“我也感覺出了,這路確實是彎的!”
徐三豹一定然後大笑道:“你個老柴火棍,平時路都懶得走,還說感覺出路是彎的?騙鬼啊?”
錢千金白了他一眼道:“我少走路是有道理的!我年輕時左腿曾經傷過,雖然好了外表看著如常,可走得久了還是不自然地向左拐。所以呢平時我也不多走路,你們也看不出來。但這次我卻一直跟在白安身後,沒偏向,那還不能說明這路是彎的?”
大家聽他這麽一說,都覺得好像是那麽回事。
因為一群人走路的慣性是按著領頭的方向走,而李白安無論經驗功夫都是眾人推首的,大家都確定他應該是按照直線走的。
可錢千金卻因為生理原因走久了就要偏左,可是他並沒有偏左,而是一直跟在李白安身後,那就說明是李白安按著向左彎曲的地勢在走,而不是走的直線。
不過這都是大家的猜測,因為無法分清方位,所以怎麽說都沒有根據。
這時徐三豹突然拍手道:“我倒是有個辦法,興許能辨出方位和曲直!”
“就你個蠻貨,除了自己每天吃多少能測出,還能幹這個?”
明墉加入不久,倒是沒怎麽聽過二人拌嘴,此刻聽了覺得甚是好笑,隻得捂住嘴。
盛思蕊卻瞧見了他的小動作,踢了他一下。
徐三豹果真大怒道:“我知道的多了,比如我知道一拳下去你就會變成一餅!”
李白安見二人又嗆嗆起來,他知道這其實是兩人的必備娛樂,但現在不是時候。
他問道:“我一直想上前麵去探探,可是不太放心。三豹,你倒是說說,有什麽辦法?”
“馬呀!”徐三豹從未覺得馬匹如此礙事,但現在隻想把它們拋出去。
“馬?”
“對呀!我們把馬放出去狂跑,它往前一跑,我們就能看到路了,也能知道曲直了,對了,還能知道前方是否有危險了!豈不是一舉三得?”
眾人一聽,這好像確實有那麽一點兒道理。現在可謂是四顧茫然,總不能這麽幹走下去吧?這馬現在確實沒用,放出去說不定能探出些什麽來。
可晉先予道:“你把馬放了,要是真丟了,那我們回去時怎麽辦?”
眾人一聽也對,回程時馬要是沒了,真的開動雙腿,那可是誰也不願看到的。
不過徐三豹道:“回去?現在連路都看不到,先想著回去?老晉不是我說你,你這瞻前顧後的毛病就得改改,老柴火棍都不像那般矯情了,你還事事想著退路?告訴你,真的到了必有退路,到不了這馬也沒用!”
“可我們必須設想必備萬一呀?”
李白安見眾人又要發生分歧,就忙勸道:“先予也不比擔心,三豹也不用激動,要不然我們放一匹出去探探,不管結果怎樣,都不影響大局,大家看如何?”
這方法倒是柔和許多,盡皆讚成。
徐三豹從後麵解過一匹馬來,管晉先予要了個小火折子拴在馬尾上。而後對馬說道:“老家夥,現在該你表現的時候了!”
說罷他把火折子打開,順勢在馬臀上拍了一掌。
馬尾毛頓時被火折子燎著,而那一掌更是讓馬匹吃痛不已。就聽它一聲長嘶,放開四蹄就向前狂奔而去。
可是沒過多遠,馬尾的火光就不見了,再接著馬蹄嘶聲也消失了,整個前方又陷入了灰霾混沌之中。
眾人還是不死心,又聽了好一會兒,一點動靜都沒傳來。好像是馬一奔進前方的灰蒙裏,立刻就被一口吞沒了一般。
眾人都驚駭得麵麵相覷,就算是馬匹遇到什麽猛獸怪物,也不能像這般無聲無息地消失了吧?
徐三豹還想再拍出一匹,他的理由是剛才大家都沒準備,可能沒看清,這回可要擦亮眼睛仔細看了。
晉先予忙阻止他這般糟蹋東西。李白安見他們又開始爭執,唯恐軍心不穩。
在這未知的環境中,自己人再起了內訌,豈不是要舉步維艱?
他忙道:“烔兒你去後麵牽著馬,換下徐師父。我們先到前麵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再做安排!”
沒了馬匹羈絆的徐三豹這回可是精神了,一馬當先走在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