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家一路走下來,連個馬影子都沒看到,如果按照之前的距離估算,早就該到馬失去音訊的地方了。

眾人分開去找,可是沒多久就都退回來了。

且不說前麵是一片混沌,就連兩邊走得遠了根本就看不清身後的人了,此種情形哪個還敢遠跑。

眾人無奈隻得再向前走了一段,可是依舊連個馬毛都沒看到。

“這可就怪了!要說馬跑得遠了,可它尾巴上還綁著火折子,怎麽說燒落的馬毛也能見到,可怎麽會什麽都沒有呢?”晉先予仔細檢查地麵疑道。

“或許還沒等燒落馬毛,那老蹄子就跑過這裏了?”徐三豹道。

“那燒落是一路落下的,還能等它跑遠再落?你個蠻貨!”錢千金道。

“不過還有更奇怪的!”莫沁然突然抬頭道,“這一路大家可看到馬蹄印了嗎?”

眾人這才感覺到一直以來根本沒見到馬蹄印!這個也並非是忽略,而是這裏地麵太硬,一路上眾人都沒有留下腳印,所以都並不以為意,此刻聽她一說才覺得奇怪。如果說大家都是在行走,那步伐較輕,留不下足跡也說得過去。可馬在奔跑時腿蹄應該很重,怎麽也留不下蹄印呢?

大家這才醒悟過來,李白安道:“大家回頭再去找一找,看看究竟是在哪裏看不到蹄印了!”

眾人掉頭去找,可是走了許久卻一個蹄印都未曾見到,甚至李白安還發現自己曾經一路留過的痕跡都找不到了。

這下眾人都是陷入了深深的錯亂之中,尤其是李白安。

作為一個輕功高手,又是海軍中的佼佼者,他對自己的方向感非常自信。他不相信自己走的不是同一條路,可為何到了這裏,來路卻根本不是原來那一條呢?

他見莫沁然還在低著頭仔細查看,就道:“莫小姐,你還有什麽別的發現?”

莫沁然抬頭道:“李大俠,我自進入後,為防方向有失,將自己的一個蠟梅花粉香囊刺破,讓花粉落到地上,好做分辨。”

“可是現在呢,”她臉現深慮道,“我一點兒花粉的痕跡都沒看到。這就是說……”

“我們剛才走過的和這退回的不是一條路!”

大家都被盛思蕊的突然大聲接話嚇了一跳,都朝她看去,隻見她指指明墉道:“他在剛才走回頭路時就跟我悄悄說了,隻是我到現在才信!”

眾人又疑惑地看向明墉,他有些尷尬地搓搓手道:“對!諸位,不是我想瞞著,而是到了現在我才確認!”

“那你的憑據從何而來?”李白安道。

“我之前跟人去開……啊,不,就是跟人去探過一座南朝的古寺,那寺裏有一座很大的沒有窗子的佛堂叫‘入三摩地’,我們在那裏就找不到路了!”

“‘入三摩地’,這是什麽名字?”盛思蕊道。

“三摩地,又作三摩提、三摩帝、三昧地,即住心於一境而不散亂的意思。‘入三摩地’也就是入定。”錢千金解釋道。

“噢,原來是個僧人修行的地方,那你去那裏幹嗎?”盛思蕊道。

“唉,要是當時身邊有錢先生這般大智慧的人就好了!我們看那裏隻有一扇小門,又沒有窗,還以為是個藏寶的地方!”明墉沮喪道。

“果然又是去……”

“可沒有,可沒有!”明墉忙解釋道,“我們可什麽都沒拿,能囫圇個出來就是萬幸了!”

“怎麽,裏麵有一幫武功高強的僧人把你們一頓胖揍?”盛思蕊想起他說過同夥好死不死去莆田寺裏偷寶被擒的事就想笑。

“武僧倒是一個都沒有,隻是那裏麵是盤旋起來的一條條環形通道,上麵又緊連屋頂封閉著。所以我們差不多在裏麵轉了快一天才逃出來!”

“怎麽,裏麵很大嗎?”

“從外觀看再大小半個時辰也探完了!可我們在通道裏麵,明明是沿著一條路走的,可怎麽也走不完。想退回去,卻還是走不到頭,我們就像是兩頭尋不到路的老鼠般,都快絕望了!”

“那最後呢?”盛思蕊憋著笑,聽他用老鼠形容自己確實可笑。

“最後到了第二天早上,一個掃地僧人進來,才把我們引了出去!”

“那你們就沒問問僧人到底怎樣才能走出去?”

“逃出生天,我的同伴都快嚇傻了,一溜煙跑了。可我還是問了一問。”

“那僧人怎麽說?”

“他道:‘施主以不敬心,妄入三摩地,反為內魔困。放下方清淨,空澄心境明。施主未明佛境,不可再入佛地。’”說著明墉還學和尚的樣子雙手合十鞠了一躬。

盛思蕊笑道:“說了半天,什麽意思?你還煞有介事的……”

“真的!當時那僧人就是這麽跟我說的。我是之前驚魂未定,所以記得很是清楚!”

卻聽錢千金似有所悟地喃喃道:“‘放下方清淨,空澄心境明’。可怎麽心境才能明呢……”

“那說了一通,你還是不知道出去的方法了?”盛思蕊沒理會錢千金的自言自語繼續問。

“我回頭仔細想想,那些個通道應該是組成了視覺障礙的迷宮,越是心急就越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