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二章舊事重提
寶兒爹娘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現在什麽都不能說了,隻求讓珍珠把寶兒收回去,兩邊正說著不鹹不淡的話,珍珠就是不鬆口,堅持讓寶兒再住在家裏一段時間,觀察觀察再說。
兩邊正說著,就覺得一陣香風飄入鼻中,有兩個穿著黑色戴帷帽長袍的人出現在大家麵前,珍珠定睛一看,不是別人,正是藥巫和蠱巫二人,中間還有一個眼睛明亮,一臉孩子氣的,和他們穿著一樣的女子。
三人來到珍珠麵前躬身行禮,道:“見過娘子!”
寶兒爹娘一看這情況,立刻站起來,跟珍珠打了個招呼走了,對跟著他們要走到寶兒狠狠瞪了一眼,示意寶兒留下。寶兒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而她爹娘早就快步走了。澄妮看著左右為難的寶兒,隻好走過去,把她給拉回來。
“藥巫,蠱巫,你們來了,今天怎麽穿成這樣?”珍珠也站起來回禮,這三人都避開了,“你看看,說了這半日的話,天都黑了,我還不自知呢,都去屋裏吧。”珍珠熱情的招呼著三人。
珍珠說完就要往屋裏走,這時候就感覺滿天星鬥,不會吧,剛才還什麽都沒有,怎麽轉瞬就滿天星鬥了?珍珠停下來,抬頭仔細看,越看越不是星星,而是滿天的燈籠,大大的,紅紅的燈籠,再看,滿天的紅燈籠就是滿天的黑衣人,這所有的黑衣人都提著紅燈籠從樹上飄然而至。
他們身形飄忽,隨風而動,這大概就是這個世上最頂級的輕功了,原來真有這樣的武功呀?讓珍珠最為驚訝的是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頂轎子,這頂轎子看著輕若鴻毛,飄若煙塵。晶瑩如玉的骨架,四周圍著粉紅色的的,撥入蟬翼的輕紗,前麵是用一顆顆龍眼大小的珍珠穿成的簾幕,轎頂垂著珍珠流蘇,四角掛著琉璃盞,整個轎子在黑夜裏閃著瑩潤的光暈,十六個一樣高矮的黑衣人,黑布纏頭,抬著轎子滑落在甬道入口。天上樹上飄著的。提著紅燈籠的黑衣人這時也紛紛落下,站在甬道兩旁,默然不語。整個過程莊嚴肅穆神秘飄渺。讓珍珠看的都發呆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狀況。
“娘子,您也知道,在蠻寨裏如果有人被確診為麻風病人,就要被處以火刑。為的是不讓病毒流傳,貽害他人。娘子剛到山裏就被懷疑為麻風病人,雖然經小巫診脈說不是,可這並不能解除大家的疑心,在雀屏山中,有專門的長老查看此病。隻要經過長老查看,證明娘子沒病,才算是徹底去除嫌疑。為了蠻寨為了娘子的族人。更為了娘子自己,請娘子上轎,接受神廟的檢查。”藥巫說完和蠱巫一同跪在珍珠麵前。
“這件事不是早就塵埃落定了嗎?怎麽又搬弄出來,這不是製造恐慌,唯恐天下不亂嗎?”珍珠生氣的坐在椅子上。
“娘子。這些天寨子裏確實有些議論,這讓哈滾崖很是為難。還請娘子隨同藥巫和蠱巫一同上山,解開我等心中的疑惑。”哈族長不知道什麽時候也來了,跪下祈求道。
“哈族長我知道自從我來了,這蠻寨流言蜚語就沒有斷過,可我都充耳不聞,對寨子裏的事盡心,對山裏的事盡力,怎麽還這麽為大家所不容?既然這樣,我王家莊也不要再山中久留了,雖然山外有韃子的大營,我想我還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走掉!”珍珠聽所有人都一口咬定自己有麻風病,不由得勃然作色。
寨子裏的流言蜚語她怎麽不知道,她再也不是山外來的兩眼一抹黑的小女子了,好歹她手裏還有幾百人的斥候團隊,她不能說自己是山裏的中情局局長,起碼山裏的風吹草動再也不會輕易的逃過自己的眼睛。神廟和哈族長說的山裏的流言蜚語,怎麽自己一點兒都沒聽到,他們卻信誓旦旦的說有,這不是有什麽陰謀,就是有什麽陰謀。隻是他們硬要給自己按上一個麻風女的名頭是要幹什麽呢?看他們的意思也不是非讓自己得麻風,而是要給自己檢查身體,放眼過去,來的這些人,除了轎夫,全都是女人,她們應該對自己的身體沒有企圖,可這到底是要幹什麽,是為了什麽呀......珍珠徹底搞不明白了。
麻風是可怕,可也不用看著誰都像偷斧子的吧,何況自己一來都讓藥巫給診過脈了,這好幾個月過去了,相安無事,自己也出錢出力的給山裏辦事,怎麽現在又把這件事給翻出來了,珍珠看這件事懷疑自己有麻風是假,有人看自己不順眼是真!既然怎麽都不行,那就不要合作了,撕破臉得了,憑自己的實力,出山是不可能,可在這大山裏站個山頭什麽的還是完全能做到的。
藥巫和蠱巫看珍珠發怒了,立刻跪下道:“娘子息怒,我們沒有別的意思,雖然謠言止於智者,可您也知道,山裏愚民眾多,隻信神廟,而不信別人。我給娘子診過脈,我知道娘子根本就沒有麻風病,可這沒有用,您必須得到神廟的認可,才能消除山裏人的疑慮,還請娘子海涵。”
麵對對自己有求必應,恭恭敬敬的神廟兩位大巫師,珍珠怎麽也發不起脾氣來,想當初自己帶著王家莊幾百口人來到山裏,隻占了個蠻族少主救命恩人的名頭,山裏和山外如此對立的情況下,雙方都不敢保證王家莊能在山裏呆多長時間,這時又出現懷疑自己的麻風病的猜測,如果不是哈族長請藥巫前來診斷,自己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當時哈族長請藥巫前來,也沒有安著存心給自己治病的心,隻不過是想讓他兒子的救命恩人走的心服口服而已,沒想到藥巫一句話,解了王家莊最大的危機,麵對他們,珍珠發過脾氣後也就釋懷了,算了不就是再做一次全麵體檢嗎?有什麽,如果這能杜絕了悠悠眾口,走一趟就走一趟吧,看神廟興師動眾的,也是想幫自己,別人都拿出誠意來了,自已就配合一下吧。
珍珠平複了平複自己的心情,慢慢坐在椅子上,半晌沒說話。“珍珠,珍珠這是怎麽回事兒,她們都是做什麽的,這些女人都來幹什麽,穿的稀奇古怪的?”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石頭。
石頭手裏的人都是斥候,斥候就是靠打探消息為己任的,這些黑衣人還在天上飄的時候,他就得了消息,最後看這些黑衣人都是往木屋方向飄的,也就帶著人急急的往這邊趕過來。來了就聽這些人吵嚷著讓珍珠上山去什麽的,珍珠也正生氣呢。
珍珠看石頭帶著滿身殺氣大步走過來,帶來的人團團的把這裏圍住了,就從心裏往外感激石頭,忙站起來道:“石頭,沒什麽的,是蠻寨的人還是懷疑我有麻風病,藥巫和蠱巫接我去神廟檢查身體的。”
“去神廟用得著如此興師動眾的,看這陣勢是非去不可的,珍珠你說句話,願不願意去,如果不願意去,誰也不能勉強於你!”石頭說完,就用銅鈴大小的眼睛掃視了一邊全場,被掃到的人全都感覺涼風陣陣。
“嗬嗬,看來真是無知者無畏,這山外來的就是不知道輕重,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留你不得,不再留之,跟我老婆過過招兒吧,看看你有什麽本事不讓我們把人帶走!”從來了一直沒說話的,娃娃臉長老突然開口道,說話的同時也出手了,急如電快如風,眨眼就到了石頭近前。
石頭覺得話音都沒落,一雙纖細陰冷的手就來到自己麵前了,在他麵前掌變如鉤,直奔自己的雙目,石頭坐著不動,略一偏頭讓過了眼前如鷹爪般的指尖兒,左手腕一翻,就去叼這張老的手腕兒,右手握拳,對著那娃娃臉就是一記衝天炮,左腳微曲右腳掃向長老的下盤。
“嗯,是有些東西,怪不得敢口出狂言,我老婆子喜歡。”說著兩人身形晃動,纏鬥在一起,甬道兩旁的黑衣人照例提著燈籠不動,外麵包圍他們的石頭下屬全都一臉緊張的盯著兩個人影。一個時辰之後,隻聽石頭大喝一聲,“著!”兩人瞬間分開,石頭噔噔噔一連退了四步停下,滿臉鮮紅,滿頭大汗,雙手握拳,微微有些顫抖。那個娃娃臉長老退了兩步,胸口起伏,臉色蒼白,雙掌交替放在胸前,半晌道:“好功夫,至剛至陽,掌似霹靂,拳如雷鳴,有些像前朝失傳很久的奔雷掌法,你是石家的什麽人?”
“你怎麽知道我姓石?”石頭驚訝的看著這個娃娃臉。
“我怎麽知道你姓石,我怎麽知道你姓石?因為奔雷掌法是前朝石大將軍家自創的一套拳掌,因為至剛至陽不適合女兒家習練,顧隻傳男不傳女,你會這套掌法,不姓石姓什麽!”那娃娃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