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四十五章超度

從神殿出來,珍珠一行回了天鳳宮,鬧騰了一天,珍珠確實有些倦了,靠在床頭,揉著自己僵硬的雙腿,這副身體當真是金尊玉貴,才走了這麽幾步路就受不了了。

蠱巫和藥巫跟進來,一個給珍珠揉肩,一個給她捏腿,兩個有絕世武功的人給她舒筋活血,那還不恰到好處,不一會兒就把珍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讓你們兩個絕頂高手服侍我可是屈才了,整天圍著我轉,你們沒事做嗎?”珍珠享受的道。

“看宮主說的,伺候宮主才是我們的本分呢。”藥巫笑著道。

“鬆花和澄妮她們還都在學規矩,規矩學好了,就讓她們來做些瑣碎的事兒,不過飲食起居還是要經過我們手的。”蠱巫瞥了藥巫一眼,閑她虛偽,心中暗罵了她一句馬屁精。

“原來如此,也不知道她們什麽時候能學好,也好解了你們的辛勞。”珍珠閉著眼睛道。

黃昏的時候,神廟鼓樓上的鼓敲響了,珍珠從臥房出來,往東間去了,蠱巫和藥巫疑惑的互相看了一眼,這都黑了,怎麽反而去東邊了。

掌燈時分,珍珠還沒有像往常一樣安歇,坐在榻上看著戒律堂戒律,她現在既然是神女了,大概這輩子也掙脫不開這個枷鎖,那她就需要盡快的適應,盡可能快的了解神廟的各項規章製度,看了一會兒,抬頭看向在塌下站著的蠱巫和藥巫,道:“戒律上說,蠱巫非有神女法諭不得施蠱,藥巫非有神女法諭不得施毒,蠱巫我問你你的蠱可以分辨人,認主嗎?藥巫我問你,你有可以讓兩個人同時吃下一種毒物。一個人中毒而另一個人安然無恙的毒藥嗎?”

藥巫和蠱巫正在下麵站著發呆,驟聞珍珠的問話,全都沒有反應過來,半晌才道:“可以!”“沒有”

珍珠看著二人想了想,道:“蠱巫你先說,你的蠱可以操縱到什麽程度?”

“我的蠱可以被我任意驅使,我就是一個很好的蠱鼎,這也是我為什麽會被選來神廟學習蠱術的原因。蠱分好多種,宮主有心學習,我可以教宮主一些。”蠱巫一說到蠱就興奮起來。珍珠好笑的看著蠱巫。擺了擺手道:“我不想學,隻是好奇問問罷了。”然後轉頭看向藥巫道:“藥巫說沒有是什麽意思?”

“宮主,我所會之毒。都是對所有人都有毒的,不中毒的人都是提前或者事後服了解藥的。”藥巫解釋道。珍珠點點頭表示明白了,然後幾個人就開始熱火朝天的聊起蠱和毒來。等外麵響起一更天的梆子聲的時候,藥巫看珍珠依然沒有睡的意思,剛要上前說安歇吧。武巫就進來道:“孔方從山下送信上來說,太晚就不回文宣閣了,在山下的木屋過夜,蠶繭的事兒不是很嚴重,隻是通風不好的原因,讓宮主不必太擔心了。”

珍珠聽了。立刻道:“黴爛了多少,能占到幾成?還能不能在山洞裏存放了,另找地方可不好找。”

“聽孔方的話。隻是剛剛發現,還沒占到幾成,不是很多,但是每處存放繭子的地方都發現了,他正帶著大夥兒找原因呢。希望這事兒不要繼續發展下去,暫時還不用另找地方。”武巫道。珍珠閉了閉眼睛。自言自語的道:“總這麽放著也不是辦法,看來還是要趕快找到買家才是。”

藥物和蠱巫在這件事情沒有什麽發言權,也不知道說什麽,這些都不是她們的能力所能辦成的,“也深了,宮主還是安歇了吧,昨天晚上就失困,今晚就不要想了,來日方長,這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的事兒。”其實藥巫和蠱巫更擔心的是珍珠受了驚嚇,再這麽熬夜,她身體又很單薄,雖然吃了神仙樹果熬得粥,身體好了不少,可也頂不住這排山倒海的壓力不是。

珍珠沒說什麽,站起來,從榻上下來,然後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身子也跟著晃了幾晃,藥巫和蠱巫吃了一驚,閃電般的掠到珍珠身邊,扶住珍珠往臥室走去。“宮主,你可要當心身體,您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千萬不要再熬了。”二人擔心的嘮叨。

“你們也都看見了,這左一個事兒右一個事兒,那個都是火燒眉毛的大事,讓我怎麽能不多思多想,這關係到大山裏多少人的生活呢?”珍珠讓藥巫和蠱巫半扶半挾的扶到臥室。

珍珠疲憊已及,可倒在**就是睡不著,今天晚上珍珠讓藥巫留下來守夜,不是擔心安全問題,是內心深處的恐懼,她隻要一閉上眼,麵前就會浮現上午那四個慘死的轎夫,因為自己一句牢騷話,他們因為自己隨隨便便的一句話就自裁了。她原來有這麽大的威力,她真的不是有意的,不是故意的,珍珠想著想著,蹭的坐起來,滿頭大汗,滿臉淚水。

山水蚊帳被輕輕的打開,藥巫坐在床邊上,溫柔的如同小時候媽媽的聲音,在自己耳邊低喃,“宮主做噩夢了?”

“藥巫,那幾個死去的轎夫......他們總出現的我麵前,他們是不是死的很冤枉,來跟我索命的?”珍珠倒在藥巫的懷裏,哭著道。

“宮主想到那裏去了,他們是表示忠誠不二才自裁的,怎麽會來跟宮主索命。宮主心懷四海,佛陀轉世,心有仁慈之心,又第一次見到血腥場麵,所以才會如此。宮主如果真的心裏不安,就去茗茶居菩薩麵前給他們上柱香,超度一下,這是他們天大的福分。”藥巫低聲道。

“這樣能行嗎?他們.......他們畢竟是死了......”珍珠抬頭看著藥巫,就像一個無助的小女孩看著自己的媽媽一樣。藥巫肯定的點點頭。珍珠稍一猶豫,就立刻下床,披上衣服穿鞋,從天鳳閣出來,外麵的夜涼如水,冷風一吹,珍珠立刻打了一個寒戰,藥巫拿著衣服從後麵追過來,給珍珠披上,滿臉的焦急,道:“宮主你出來也得穿上件衣服,您這身子吹了夜風,可怎麽得了。”

珍珠那裏顧得上這麽多,跌跌撞撞的進了茗茶居。裏麵值夜的侍女從裏麵出來,看著衣衫不整的珍珠,驚訝的道:“宮主?這麽晚了,您怎麽來了,發生什麽事兒了嗎?”說著上前就要扶住全身瑟瑟發抖的珍珠。

“去做你的事情,這裏不用你伺候。”一股厚重的內力把她推到一旁,藥巫的手從陰影中伸出來。“是!”那個女侍看到珍珠身後的藥巫,立刻渾身一顫,迅速的退了下去。珍珠到了東邊,裏麵在黃色光暈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安靜祥和,進入的一刹那,珍珠的心回到了原位,摸了一把腦門兒上的冷汗,慢慢的進去,來到菩薩跟前,鄭重其事的接過藥巫手中的香,插到香案上的香爐裏,提衣跪下,“菩薩,珍珠一直都奉行以和為貴,熱衷社會公益,努力辦慈善,沒想到剛成為慈善機構的董事長兼總經理,雖然是空頭兒的,可我還是打算認真努力的適應新角色,好好幹,努力幹出好成績。沒想到剛剛走馬上任沒幾天,善事沒做一件,手上卻沾染了血腥,讓四個無辜的人,努力工作的人氣絕身亡,死於非命。菩薩,我沒有別的能耐,不能讓人死而複生,我隻想讓他們在天國能夠快樂,有自己的思想,不要再因為一句無關緊要的話,而肝腦塗地。菩薩,我會努力做好你交給我的任何事兒,努力做好你的代言人,多行善事,恩施四海,自求他們四個在天國能得到您的庇佑,讓他們轉世輪回,下輩子生在富貴之家,不要在活的這麽沒有自我。菩薩隻要你好好照顧這四個人,我情願接受任何懲罰,菩薩拜托了,我是九山神女,我是神廟的宮主,我是你在大山裏的代言人,別人的麵子不給,但是我的麵子你一定要給,不然我就不給你好好幹活兒,我就不好好照顧大山的子民,我就不幹了.......”

珍珠淚落連珠子,一顆顆珍珠般晶瑩的眼淚撲簌簌的落在珍珠的衣衫上,鑽入其中不見了,沒一會兒,珍珠的前襟就濕了一大片,人也哭成了淚人兒,軟倒在蒲團上起不來。

藥巫聽珍珠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她什麽都聽不懂,但是大概知道是珍珠在祈求菩薩照顧那幾個人,這幾個人真是好福氣,死了居然讓宮主屈尊降貴的去求菩薩庇佑,她們這日夜辛勞的人,最後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個好歸宿,能不能和宮主同葬!真是恨不得那四個死去的人是他們死個,藥巫滿眼的羨慕嫉妒恨。

藥巫跪在珍珠身旁,撥開珍珠淩亂的發絲,把她扶起來,眼圈兒紅紅的低聲道:“宮主,你如此誠心的祈求菩薩保佑這四個人,菩薩會聽到的,你對他們四個的牽掛都讓我嫉妒了,不知道我們幾個死了,您會不會如此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