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八十一章輕視之罪

“第五擂,吳雲勝——”台上的黑衣人高聲道,在沸騰的如同開了鍋一樣的廣場上,傳出好遠,那聲音不大不小,就如同在每個人的耳邊一樣。

吳雲若有若無的瞟了一眼東邊看台上的珍珠,看她站在看台上,臉上的緊張吃驚之色還沒有消失,也正在盯著他看。吳雲心中一陣得意,放眼大山能得宮主側目的,隻他吳雲一人而已。

“看來宮主都沒有了解擂台上的規則,這些孩子在擂台上比武,隻管盡情發揮,不用擔心彼此的安全,如果有危險,台上的黑衣人自然會救護的,隻不過隻要黑衣人出手,那被救護的一方就輸了,必須下台。比賽中連贏十場比賽的,如沒什麽特殊原因,自動成為狼兵,不再參加以後的比賽,這吳雲已經連贏五場,如果能贏了剩下的五場,那就能成為狼兵無疑了。前幾天白雲淡那小子已經連贏十場下去了。”哈族長在一旁給珍珠解釋著比賽規則。

珍珠聽了愣了半晌,緩緩的坐下了,原來是虛驚一場,看哈族長氣定神閑的坐在那裏喝茶聊天,心裏多少有些不自在,自己是不是太懈怠了,這本來是自己的事兒,是神廟的事兒,自己卻心不在焉,剛才還意氣風發的想自己是這大山的女王,那有這樣的女王呀,連遊戲規則都不知道,這是自己犯的錯誤,以後一定改正。

珍珠回頭看了一眼旁這些丫頭們,她們全是一臉興奮的看著台上台下的小夥子們,雙眼犯桃花。朵拉更不用說了,早就把原來學的規矩禮儀丟到一旁,扶著護欄大聲的喝彩:“好功夫,好樣兒的,好——”

鬆花澄妮還有柔兒雖然也高興。但珍珠好像在她們的眼中看到了些許憂慮,這有什麽可憂慮的,珍珠有些不明白,這幾個丫頭在憂慮什麽,或許是自己看錯了。轉頭看向其他人,幾個小丫頭都規規矩矩的站著,珍珠總感覺她們在若有若無的偷看自己,這幾個死丫頭,自己有什麽可偷看的,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珍珠對幾個丫頭瞪了瞪眼睛。幾個小丫頭都趕緊低下頭去。

“宮主,明天就是哈飛上場了,哈滾崖鬥膽請宮主前來觀戰——”說完哈滾崖從座位上站起來。對珍珠跪下道。

“哦,明天該哈飛上場了,哈族長快快請起,哈飛的擂台我是一定要看的,好。從第一擂開始到最後一擂,我一定一擂不差的全看下來。”珍珠高興的道,然後轉念一想在商量此事的時候,哈族長可是極力建議內定不上擂台的,可見是沒把握,那......

“用不用我跟武巫那邊打聲招呼?”珍珠對哈族長說。

“不用。不用,哈飛能打贏,請宮主盡管放心。”哈族長笑嗬嗬的道。雖然嘴裏說哈飛一定能打贏,但是對珍珠的回護還是很受用的,笑的臉上的褶子都散開了不少。

“宮主午膳時間已到,還請宮主回宮用膳!”這時鬆花上前道。

“哦,鬆花不說我都忘了。今天中午是要吃螃蟹宴的,隻是現在擂台打的正精彩的時候。我著實不想回去。正好哈族長也在,鬆花你去跟張頌孔方說讓他們來擂台這裏我們一起用膳。”珍珠吩咐道。

哈族長聽說吃什麽螃蟹宴就一愣,恒王從山外送過來三大簍螃蟹他是知道的,螃蟹在他們山裏可是稀罕物,他們平時隻吃魚蝦,對別的水產品吃的很少,主要原因是雖然離著長江很近,但卻地處大山之中,出去捕撈的人少,保鮮的技術也不過關,所以除了山裏水邊的那些魚蝦,他們幾乎就不吃什麽別的水產。

哈族長聽珍珠邀請他一起吃螃蟹宴,真是從心裏往外高興,放眼這大山裏,有這份榮寵的,也就他哈滾崖了,能和宮主同桌而食,能被宮主想著,先別說吃什麽,就這姿態,也夠他哈滾崖被九山的頭人特別是吳朗羨慕嫉妒恨了。

“哈滾崖謝宮主抬愛!”哈族長再次跪下道謝。

擂台上此時也一聲鑼響,比賽進入暫停,午間休息時間到了,吳雲對著台上台下團團一拱手,提著自己的彎刀,從台上下去了。人群散開,此時廣場上多了許多背背簍,挑擔子的山下人,人們都開始跟這些人買吃的。喝的不用他們操心,神廟在山門兩旁,順著高牆搭起帳篷,裏支起了幾口大鍋,請廚房裏的幾個女人燒開水供比賽看擂的人解渴。這次的盛會也是神廟和山下人賺錢的好機會,神廟用竹筒弄的飯甑,蒸了米飯,一節節的擺在兩旁的桌子上,一旁放了功德箱,取了竹節飯的,都會在功德箱裏丟幾枚銅錢,或者更多,相對於米飯的價值,人們往功德箱裏丟的錢,可比這米飯的實際價值打多了。但在珍珠的觀察之下,就是有人跟背背簍的的買了別的吃食,也會去領一節竹節飯,好像竹節飯的意義不再局限於食物,而是和神廟的香火一樣,相當於上香了。人們對神廟莫名的崇拜都升華到神廟的一草一木,一飲一啄之上,對神廟如此,大底對代表神廟的自己也是如此吧,珍珠看著廣場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呆呆的想著。

哈族長在一旁看珍珠明顯的一副神思不屬的樣子,不知又想到了什麽,在一旁也就不說話,默默的陪著。

蹬!蹬!蹬!看台的樓台響,哈族長向下看過去,是張頌和孔方上來了,哈族長連忙站起來迎接,張頌和孔方來到珍珠麵前躬身施禮道:“見過宮主!”

珍珠這才回過神兒來,對孔方和張頌笑了笑道:“你們來了,坐吧。”哈族長轉身剛要坐的時候,驀地轉過身來,如同看到鬼魅一樣的震驚,看著孔方接連,“啊......啊......”的啊了幾聲,倒退了幾步,就再也說不出別的話來。

起初看台上的人們都不知道哈族長怎麽了,最後還是孔方微笑著道:“哈族長是看到孔方能自己行走,很吃驚罷了。”孔方隨後站起來對哈族長道:“哈族長莫要驚慌,孔方之前不良於行,數日之前,幸得宮主醫治,宮主上承天命,下庇佑山民,孔方幸得宮主醫治,能重新站立行走,現在雖然還不能說行動自如,假以時日,孔方一定能奔跑如飛的。”

“哦.......哦,你原來是得到宮主的醫治呀,哦......原來你是得到了宮主的醫治呀,你......你太幸運了,你.......你太幸運了......”哈族長此時大概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麽,整個人都處在極度震驚當中。

這時候財巫也處理完手頭上的事物,來到看台,看到的就是大家全都盯著哈族長如同怪物一般的看,悄悄問過別人才知道他是在震驚孔方的直立行走。財巫笑了笑,上前啪的拍了哈族長一掌,道:“哈族長這是幹什麽,不就是宮主醫治好了孔先生的腿疾嗎,有什麽好讓你如此震驚失魂的,宮主是神廟神女,是我們大山的主宰,在萬民之中,她被神廟選中,當然是長老們得到上天的啟示,她就是我們神廟的神女,九山的主宰!”

“是,是,都是哈滾崖愚昧無知,雖然表麵對宮主恭敬,內心之中卻對宮主多有輕視,還請宮主責罰!哈滾崖罪該萬死!”哈滾崖匍匐在地,頭也不敢抬的對珍珠道。

此時的情況,讓珍珠和孔方等人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這是怎麽話兒說的,這哈族長也太實在了,居然把心裏的想法都說出來,這誰要管你心裏怎麽想的,表麵恭敬就得了,她是神廟神女又不是真的神,要窺視大山裏的每一個人是不是真的對自己恭敬和虔誠。就是當今的皇上被人罵的也大有人在,這時候的統治者,能管的了表麵對人恭敬就不錯了,誰還管道心裏去,哈族長這表現就是再跟自己做懺悔,說平時心裏對自己多有不恭敬,真是迂腐!

“哈族長快快請起,以後斷斷不可如此了,怎麽可表裏不一,虛與委蛇呢,族長是一族表率,以後當虔誠以對,做蠻族乃至大山子民的表率,帶頭供奉神廟。族長如此,不罰是不行的,可罰什麽好呢。”珍珠故作為難的道。

“那就罰哈族長為神廟大殿做一個月的灑掃,添一個月的燈油吧。”珍珠雖然暗笑哈族長的迂腐,但這確實是一個樹立威信的好機會,於是眼珠一轉,說了上麵一番話。

“是,謹遵宮主法旨!”哈族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宮主總算顧忌這顏麵沒有罰的很重,如此一來,他也成了繼武巫之後,又一個被罰的,山裏舉足輕重的人物。

“好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以後誰也不許議論此事了,哈族長的灑掃就從狼兵選拔後的一個月算起吧。現在擺膳,吃螃蟹!”珍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