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八十二章探聽虛實
桌子擺上了,哈族長說什麽也不上桌,說待罪之人,沒臉與宮主同食,財巫點點頭,很認可哈滾崖的話,珍珠看大家的態度也就沒再堅持,隻是讓人留出六隻來,讓哈族長下山的時候帶回去給哈飛嚐嚐。珍珠的話,讓哈族長眼淚在眼眶裏轉來轉去,自己都犯了不恭之罪,還被宮主如此抬舉,當真是感動的一塌糊塗,在席間,端菜捧飯好不殷勤。
孔方此時對珍珠是當真佩服,暗道:珍珠真的是一個天生的上位者,恩威並施,手腕圓滑,隻是可惜是個女子,如果是個男子,王侯將相也不是什麽空話,也不是不可能的。
“對了,吳雲去了那兒?”珍珠看鬆花給自己剝著大螃蟹隨口問道。
“今天來比武的勇士都去帳篷中領竹節飯了,吳雲租了精舍,大概是去精舍休息用飯了。”鬆花隨口道。
聽珍珠問吳雲的去向,財巫從下首另一張桌子上抬起頭,站起來道:“吳雲去了百花精舍,那裏布置清雅,離這裏又近,宮主可是有話要說?”
“也沒什麽可說的,讓人給吳雲送兩隻去,今天打的很不錯。還有武巫,這些天一定很辛苦,去給他送上十隻,給西邊看台上送去一人一隻。”珍珠吩咐道。珍珠隻管吩咐就是了,反正她說出口的話,立刻就有人執行。財巫聽說給吳雲送兩隻倒沒怎麽驚訝,畢竟已經先給哈飛送了六隻去,雖然這是給哈族長和哈飛兩個人的,但是哈族長剛剛受了罰,不好又賞,隻好指著哈飛說。給武巫送去十隻,這讓財巫有些感動。沒想到武巫犯了這麽大的錯兒,宮主還回護他。
“雅人們都說**美酒,蟹膏黃,今天大中午的吃螃蟹,喝黃酒感覺也不錯。”孔方笑嗬嗬的道。
“怎麽,嫌少了情趣不成,我倒是想晚上來著,隻是這些天都在禁火燭,連大殿裏佛祖麵前的燈油都快省了,我們那能通宵達旦。燈火通明的吃螃蟹喝酒呢,所以想來想去還是中午的好。”珍珠接口道。
“這個我也聽說了,珍珠這些日子對燈火上的事兒分外上心。每到夜幕降臨,這裏裏外外都黑咕隆咚的,難道神廟有些拮據不成?”張頌剝著一個大螃蟹,邊說邊看向財巫。
財巫的臉紅了,這可是天大的冤枉。他看了這些天的燈燭費用,和往常的一樣,甚至還有些比平時略多了些,怎麽就弄的裏外黑乎乎的,先不說大家夜裏進出不方便,就是外人看來也不成個體統。他一問之下說這些都儲存起來了。宮主說能少用就少用,既然是宮主發了話,他也不好多說什麽。隻是真不知道宮主要儲存如此多的燈油燭火做什麽。
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財巫是渾身不自在,可也不能辯白什麽,讓他感覺最鬱悶的是珍珠的目光也若有若無的掃過自己,你是始作俑者好不好。怎麽裝無辜,看自己幹什麽。現在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財巫隻好裝著什麽都不知道,低頭和盤子裏的螃蟹奮鬥。
所有人都看向財巫,隻有孔方看向珍珠,珍珠對孔方舉了舉杯子,抬頭喝酒,低頭吃螃蟹,然後幾人說說這幾天打擂的情況,硬生生的岔開了話題。
這吃螃蟹一般都和風雅之事掛鉤,因為螃蟹的構造,造成也不能吃的很快,吃再多也吃不飽,所以幾個人一直從午時初吃到未時末,成了邊吃邊看比賽。這中間,吳雲頭上場的時候,到東邊的看台謝恩。在場的人都看吳雲嘴唇點點猩紅,好像出血了,大家都以為是比武時不小心磕碰的,這比武雖然有黑衣人看著,但她隻管保護台上人的性命,不嚴重的磕碰衝撞是不管的,莫非是賽場上不小心弄的,所有人都疑惑。
珍珠也疑惑,擺手讓吳雲下去之後,珍珠問一旁的財巫道:“財巫,吳雲的比賽我們也看了幾場,也沒見他們有什麽肢體上的接觸,更不要說嘴了,怎麽本宮看吳雲嘴裏星星點點的,好像出血了。莫非是受了內傷,吐血了!”珍珠說道這裏,自己都一震,這孩子可不要出點什麽事兒,都內定了,可不要為什麽麵子之類的硬撐著,到時候來點內傷,也不好和苗王交代,於是緊張的看向財巫。
財巫想了想道:“不會吧,我看這小子中氣充盈,步伐有力,眼神銳利,麵色紅潤一點受傷的表現都沒有,如果受到內傷這麽嚴重,台上的黑衣人也太失職了。”說道這裏,財巫高聲道:“來人!去問問吳雲嘴裏的血是怎麽回事兒。”財巫話音一落,立刻一個黑衣人出現,躬身施禮,轉身又消失不見了。
不多時,那黑衣人又出現在東邊的看台上,對珍珠和財巫躬身施禮道:“回宮主,回財巫大人,吳雲嘴上的傷,是吃螃蟹弄的。”
黑衣暗衛此話一出,在座的人都放下了手中的工具,不剝螃蟹吃了,全抬頭靜聽下文,吃螃蟹都能吃的吐血了,這吃的是螃蟹還是鋼釘毒藥啊?“宮主賞了吳雲兩隻螃蟹,吳雲很是高興,用筷子加起來一口一口全都吃了,以至於弄的口舌出血。”
啊?原來是這個原因,這讓看台上的人全都沒想到,哈族長在一旁站著,實在忍不住,跑下看台去放聲大笑,弄的周圍的人都不看打擂了,全看他。看台上的人也都笑的噴飯噴酒噴螃蟹,不知道是誰說出去的,吳雲吃螃蟹成了山裏的口頭禪,意思就是和我們現代說的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差不多。此事傳到吳雲耳朵裏,讓他羞得無地自容,從此以後花大價錢,苦練吃螃蟹。
在螃蟹宴和擂台賽都快接近尾聲的時候,寶兒上來說,馬家主求見。看台上的人全都放下杯筷,準備迎接客人,這馬家雖然不是山裏大族,那也是財神爺,山裏人多有求著他們家的,一般來說,都會給馬家些麵子,何況宮主和馬家同時漢人,武巫又是馬家主的弟弟,以後的回護是一定的。
“就說我這裏正在用膳,不方便見客,不用來東邊看台,請馬家主自行觀擂就是了。”這東邊看台上的人又不是傻子,珍珠說的話就差直截了當的拒絕了,珍珠行事一向謙和,要不是馬家辦了很過分的事兒,珍珠斷不會如此的。
這是珍珠或者說是神廟和馬家的事兒,他們不好表示什麽,畢竟武巫是馬家的人,以後有什麽轉機也不一定,武巫當然不會放任這種情況繼續下去,一定會想辦法的。
這天珍珠邊看邊吃,又看了吳雲打了兩擂,酒足飯飽之後,和眾人告辭,帶著這些丫頭們回去了。回到天鳳宮,珍珠洗漱了,財巫就來請安,“宮主今天觀擂可有什麽要說的?”
“有什麽要說的?沒什麽要說的,隻是今天觀擂才見識了山裏人的熱情!”珍珠笑著道。“那......那對吳雲印象如何?”財巫想了想小心的問道。“吳雲?吳朗的兒子,不愧是吳朗的兒子,是個狠角色,做狼兵是夠格兒了。吃螃蟹嫩了點兒,嗬嗬”珍珠邊說邊回味著上午看的那幾場比賽和見到吳雲時的情景,笑的樂不可支。財巫仔細的看了看珍珠的眼神,看她一臉的欣賞和調侃,就不再說什麽了,從裏麵告退出來。
財巫出了天鳳宮,回到自己的小院子裏,立刻從屋裏出來一個穿苗家衣服的男子,迫切的看著財巫道:“財巫大人,情況怎麽樣?”
“哼,什麽怎麽樣,你們苗家這些年到處惹是生非,弄的山裏人天怒人怨,現在神廟有主了,主意立刻就打到宮主身上了,如果成了豈不是太便宜了吳朗?”財巫看也沒看那人一眼,轉身進屋去了。
“這......這.....”那人被財巫劈頭蓋臉的訓斥了一頓,有些手足無措,但想了想還是跟進去了,“財巫大人,您對我們老爺有什麽不滿,以後盡管差遣五公子就是了,也犯不著跟我這跑腿送信兒的發脾氣。您呀還是給我個準話吧,不然我回去難交差,回去老爺罵我不會辦事兒是小,說財巫沒有武巫吃香那就不好了——”那人拉著長聲兒道,說完又塞給了武巫一個大大的荷包。
財巫連看都沒看,但是對那人說的後一句話很感冒,冷笑道:“本巫不如武巫,起碼從宮主入主神廟以來,本巫沒犯什麽錯誤,武巫卻被宮主責罰了,罰他一個月不得在宮主麵前露麵,你也看見今天宮主出去觀擂,他卻消失不見了。”
那人恍然道:“我說的呢!為什麽宮主出來他卻消失不見了,還以為他拿嬌做張的呢,原來是被責罰了,看來宮主也不是個好脾氣的,這我可得跟五公子說說,那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