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可萱表情複雜的離開金輝堂,烏蘇雅也陷入沉思。

霍滿江來侯府的次數屈指可數,去薄可萱打照麵的機會也少之又少,他們兩個怎麽會“我曉得自己不該有這樣的心思,以前就是因為這樣才給侯府惹了這麽大的禍事,現在還可是嫂嫂既然問我,也是相幫我,我拚著沒臉也要老實說了,我覺得,霍大人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人。”

烏蘇雅想起薄可萱之前說的話,可以托付終生之人,她不曉得薄可萱是從哪裏看出來的,她對霍滿江並不了解,他們也就見過兩次麵,說過的話滿打滿算也不超過二十句,雖然在她的印象裏霍滿江看上去好像不錯,可是托付終身四個字不曉得他擔不擔得起。

薄可萱的事原本隻是他們侯府自己的事,現在三王子插上一腳,就連皇上也關注了起來,即便霍滿江對薄可萱有意思,三王子求娶薄可萱的事,過不得了多久便會傳的街知巷聞,也不曉得霍滿江能不能禁受的起輿論的壓力。

烏蘇雅看著麵前暗紅色的紅棗茶,幾顆泡漲的金絲紅棗浮在上麵,已經失去了溫度,還能聞到清甜的紅棗香和有些腥膻的阿膠味。己的烏離。

也罷,氆氌族三王子求娶忠勇侯妹妹的事還沒有傳開,還是等事情傳開以後再探探霍滿江的口氣吧,這樣也省了不少口舌,太夫人那裏也要知會一聲,霍滿江雖然是南山大營裏的一個副將,官職也不能說低,可是比起之前讓媒人來侯府說親的那些少爺公子還是差了一些,況且還不曉得他家裏的情況。

就算霍滿江那邊沒有問題,太夫人那關還是要過的,雖然烏蘇雅覺得這不會是個問題,太夫人就算在看不上霍滿江,也不會想讓薄可萱嫁給一個外族人的。

烏蘇雅正想的出神,裴嬤嬤抱著久哥兒走了進來,手裏還拿了一封信,“姑娘,夫人來信了。”

裴嬤嬤口中的夫人自然是程夫人。

烏蘇雅回過神來,驚喜的接過了用火色臘封封住的信件,拆了開來。這還是程夫人和烏清風回老家後給她來的第一封信。

“夫人說什麽了?可說了要什麽時候回京?”裴嬤嬤抱著久哥兒顛了顛,高興的問道。

若是程夫人回京,也有人說說烏蘇雅了,烏蘇雅雖然對她好,可是不管怎麽說她也不過是個下人,有些話也不好說的太多,若是惹得烏蘇雅不高興那邊更加不好了。

“信上沒說要回京的事情,隻是說爹在老家忙的很,見天都有人上門來請,不是遊山玩水,便是喝酒飲茶,把娘一個人晾在老家的宅子裏。”程夫人的信,大半篇幅都用來抱怨了,好在並沒有說身子不好,烏蘇雅想起程夫人臨走前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便笑了起來,讓裴嬤嬤把久哥兒放在旁邊坐著,拿桌上的山藥糕逗他,接著道:“不過這次倒是說了透露了爹要開學院的事。”

“相爺要開學院?那豈不是一時半會也回不了京城?”裴嬤嬤有些失望。

烏蘇雅卻覺得裴嬤嬤的這個說法不對,烏清風之所以想開學院,正是不想讓皇帝忘記他。

皇帝正在用人之際,烏清風是兩朝元老,雖然為人過於世故圓滑,可是能力和文采還是不容小覷的,他的功名可都是靠自己寒窗苦讀熬出來的,即便皇帝不想再讓他入朝為官,讓他當小皇子的老師還是綽綽有餘的,反正不管烏清風這樣複合型的人才放在哪裏,都會有作用。

“對了,信上還提到了烏蘭和萬姨娘。”烏蘇雅拋開前一個話題繼續說道,掰了一小塊山藥糕放進久哥兒的嘴裏,卻被裴嬤嬤一把奪了下來,她無奈的對憤憤的閉上嘴,皺眉望著自己的久哥兒攤攤手,這個時代的人養孩子有很多講究,不能隨便給沒有滿周歲的孩子亂吃東西就是一樣,烏蘇雅卻總是記不住,也總是被裴嬤嬤數落。

“哦,夫人說什麽了?”裴嬤嬤今日顯然對萬姨娘和烏蘭近況,比數落烏蘇雅感興趣,把久哥兒拉遠一點問道。

烏蘭比薄可萱還要大上一歲,也就是一說已經過了十五歲,是可以嫁人的年紀了,可是因為之前的耽誤,一直沒有說好親事,這回回老家,程夫人是打算在那裏幫烏蘭找一個的,可是這對一向心高氣傲的萬姨娘和烏蘭來說簡直是不可想象的,所以老家的舊宅裏必定也不會很平靜。

裴嬤嬤是程夫人身邊的人,自然站在她這邊,覺得萬姨娘和烏蘭不知好歹,再加上烏蘭曾經企圖嫁給百裏駿,又是背著烏清風和程夫人把自己的畫像送進了宮,裴嬤嬤對她更是沒有上麵好印象了,一提起烏蘭總是會撇撇嘴的。

“爹在老家有個故交,庶長子也到了婚配的年紀,據娘說那庶長子已經考取了舉人,隻是因為心氣太高,不願意捐官,執意要自己考取功名才沒有入仕,爹是親自拷問過學問的,也說是極好的,料定他往後定會有一番成就,正好那家的老爺想與咱們家結親,烏蘭是庶女,那家的家事也不一般,便硬著頭皮跟爹提了結親的事,爹倒是覺得那庶長子不錯,有意要結這門親事,娘也覺得不錯,可是萬姨娘卻死活不願意,說爹偏心,攏共就兩個女兒,嫡庶的分別也太大了,一個貴為侯爺夫人,另一個難不成就要成為村婦嗎?甚至還當著那家老爺的麵,掉了臉子,那家老爺倒是沒說什麽,爹氣的不行,揚言烏蘭的婚事他是再也不管了,不管他找誰,也別說是他烏清風的女兒。”烏蘇雅把信上的內容說了一遍。

“這萬姨娘也太不懂分寸了,怎麽能當著相爺的麵,給人家老爺臉色看!”裴嬤嬤也沉了臉,她是相府出來的,萬姨娘丟了相府的臉,連她都覺得臊得慌,又忙問,“那後來呢?”

烏蘇雅卻搖了搖頭:“娘隻說從那以後爹果真不再過問烏蘭的事了,也不去萬姨娘的屋子,別的倒是沒有說。”

要說起來烏蘭的婚事也是夠折騰的,以前在京城的時候也不是沒有人上門來說親,可萬姨娘不是嫌人家是庶出,便是嫌人家沒有功名,可有功名的嫡子又怎麽能娶個庶女呢?況且京城裏非富即貴,不見得各個都要扒著烏清風這個當朝一品不放吧!。

萬姨娘卻始終想不明白這一點,以至於烏蘭的婚事一拖再拖,若是再拖過了今年,烏蘭便是“大齡剩女”,隻怕婚事會越來越麻煩。

雖然不喜歡烏蘭,烏蘇雅也忍不住為烏蘭唏噓起來。

裴嬤嬤也不說話了,雖然不喜歡烏蘭,卻總不至於希望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嫁不出去吧,也歎了口氣才開口道:“對了,昨兒個曹太醫說的那些話,奴婢怎麽越琢磨越覺得不對,隔不久穩婆便要來給你正胎位,摸骨盆,怎麽沒聽她說你骨縫未開,那婆子也是這方麵的老手了,不會連這都摸不出來吧!若是這樣的話,那咱們還是趁早再尋個厲害的來,別真的生產的時候,那婆子再出個什麽狀況。”

裴嬤嬤一向有些迷糊,烏蘇雅沒想到她竟然還能醒過神來,便笑著安慰了她一番,說是太醫都是給宮裏的貴人看病的,什麽事都看的比較嚴重,其實她什麽事也沒有,至少那穩婆是不用換的。

裴嬤嬤將信將疑,倒是相信曹太醫說的要多走動的話,畢竟烏蘇雅的肚子實在是太大了,若是不趁著這兩個月多走動,真等到生產的時候,隻怕便走不動了。

烏蘇雅摸了摸碩大的肚子,她倒是也想出去看看走走的,隻是她若是要出去的話,沒有薄非陽陪著是不能成行的,別說薄非陽了,就是太夫人也不會答應,可是薄非陽好像一點都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叫她怎麽能咽得下這口氣。

“姑娘難不成真想這樣跟侯爺鬧下去?”裴嬤嬤的臉沉了下來,“這才好了一陣,姑娘怎麽就犯起糊塗來了,眼下姑娘好像什麽都挺順的,太夫人疼愛,姑嫂和睦,可是姑娘別忘了,這些都是因為侯爺對你的寵愛,若是侯爺的心若是不在姑娘個這裏,太夫人和萱姑娘會和你這麽親近嗎?就算會,你一直這樣,侯爺若是心冷了,真的收幾個進房,姑娘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在古代,不管女人有多厲害,都是要依附於一個男人的,薄非陽就是烏蘇雅最大的靠山,若是沒有這座靠山,想在一個人人成精的內宅裏當家作主,簡直是太難了,這一點烏蘇雅不是不曉得,所以初來乍到的時候,她才會想攏住薄非陽,隻做個柔順的內宅主母,可那也是在她對薄非陽沒動情的情況下理智的決定,現在既然已經動了情,便沒有那麽多的理智好講了。

可是裴嬤嬤說的話也的確很有道理。

烏蘇雅煩惱的皺起了眉頭,“嬤嬤,這事你再讓我想想。”

裴嬤嬤點頭道:“那姑娘便好好想想吧,要說侯爺對姑娘還是不錯的。”說完歎了口氣,起身抱著久哥兒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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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催的我都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