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不是說話之地,我們換個地方說。”眼看著一隊控鶴衛就要往這邊過來了,原繡雲急忙的將左青鸞拉走。

“你對這清越王宮倒是十分熟稔。”左青鸞嘲諷般的說道。

“我在宮中做女官,自然要熟稔。不然有幾個腦袋夠掉?”原繡雲並不理會左青鸞的譏諷,仍語氣平和。

左青鸞見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沒發出仍何聲響,不由喪氣。但是宮中的情形,還要靠著麵前的這個由友變敵的棉花棒來探清。於是小心的問道:“此次逼宮,你覺得蕭氏有幾分把握?”

“不知。”

左青鸞臉色一沉,雙目就死死瞪著原繡雲。

“七成吧。蕭氏的嫡長子手握十萬精銳部隊,此次全數用來逼宮,本來就沒想過要回頭,楚氏......要遭覆滅之災了。”原繡雲冷靜道。

左青鸞眼波一橫,就知道原繡雲一開始喜歡故弄玄虛,非得下臉子才肯說實話。

“那我們在這躲著,等到再出去的時候,清越豈不是已經變天了?”左青鸞說罷,望了望天空的顏色,淡青淡清的,沒什麽雲霞,寡淡的很。

“為什麽要躲著?”原繡雲側眸。

“不躲著,萬一被殺紅了眼的軍士一刀斃命,豈不就客死異鄉了。”左青鸞可不想在這醃臢的地方,窩囊的死去。

“那你躲著吧,我等會兒要去見楚菁菁。”原繡雲使出最後的殺手鐧。

左青鸞一聽楚菁菁的名字,急忙說道:“楚菁菁?你要去見她?那我也去。”

“你剛剛不是說要躲著保命?”原繡雲問道。

“額.....不躲了不躲了,我和你一起去見楚菁菁。”左青鸞連連說道,分外親切的拉著原繡雲說道。

“再等半個時辰,等到外麵差不多了,我們就去菁華殿,算一算舊賬。”原繡雲昂起頭顱,眼神淡漠十足。

清越王長子百日宴這一天,清越世族蕭氏打著‘清君側’旗號,率軍十萬攻入清越王宮,此舉轟動列國。

菁華殿中,楚菁菁抱著孩子,一直在瑟瑟發抖,乳母嬤嬤和宮人們都被她趕到了外麵,重重護衛身在內殿的她們母子。

“怎麽會?怎麽會如此?”楚菁菁臉色蒼白,無力的跪倒在榻板上,使勁的搖頭。

“事到如今,側夫人可是後悔了?”一道清冷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分外冰寒,嚇得楚菁菁從內而外發出驚顫之意。

“是誰?出來!”楚菁菁顫抖著厲聲說道。

她四眼望去,隻見到原繡雲帶著一個陌生的女子,從後房門緩緩而入。不禁大聲嗬斥道:“原繡雲,你好大的膽子,竟然私闖本夫人的寢殿。”她這一聲大喝,將正在熟睡的嬰兒生生的嚇醒了,立時哇哇大哭起來。

左青鸞許是想到了鳳台殿的兩個小家夥,不免為著孩子說了一句話:“側夫人,您可輕聲些,免得嚇到了孩子。”

“你又是誰?”楚菁菁看著這位麵容生疏的女子,身上竟然穿著景國的朝服。

左青鸞也不瞞她,十分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紹道:“在下,景國光祿大夫左青鸞。”

“我清越的家務事,關你一個外國臣子何事?”楚菁菁一邊抱著孩子哄著,一邊憎恨的說道。

“阿雲,你看她這眸子,怨毒起來,可真是一點兒也不像我們景王殿下了。”左青鸞似笑非笑的說道。左青鸞與楚離墨也算打過照麵的,當年楚離墨從景國王陵離開的時候,還是左青鸞去送的他。

現在仔細看楚菁菁的樣貌,很明顯除了那雙動人心魄的眸子,楚菁菁並不像楚離墨。眉眼和神態雖然也風流雅致,也不過是富貴人家教養出來的好成果,終不及風韻天成。

原繡雲冷哼一聲不接話,楚菁菁卻是在聽到景王的名號時,瞳孔劇增,胸口起伏不定,喘著氣息問道:“景王?你們.....原來是她派來的人?”

“我們君上家裏也有兩個小孩子要照顧,沒空管你們這檔子閑事。你有今日結局,是你自己作的孽,當然,也有你楚家長輩作的孽。”左青鸞淡漠的說道。

“果然是她,若不是為了她,你們怎麽會在此時來看我的笑話?”楚菁菁慘烈的笑道。

“側夫人果然知道當年的事情。”原繡雲說道。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你們會放過我嗎?”楚菁菁惡狠狠的看向兩人。

“不是我們放不放過你,是蕭氏一族願不願意放過你。蕭氏要‘清君側’,原因是你自己貪心不足,嫉恨在心,害了蕭王後。我們來此,不過是看一隻金絲雀跌破牢籠的笑話而已。”左青鸞冷冷說道。

“是,是我害了她又如何?可明明我才是晉哥哥的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人,我與晉哥哥兩心相許,就是因為她的存在,才讓我沒辦法做晉哥哥的妻子。她還懷了晉哥哥的孩子,是她貪心不足,得了王後之位,還想要以孩子為籌碼,來留住晉哥哥的心。”楚菁菁控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