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曆四百四十七年四月十三,景國、天曆、瑤光、百熙、清越、平國,六國王族使臣會盟於洹河幽淮渡。

除了景王未曾親臨之外,其餘五國的國君都親自到了幽淮渡,曆時二十來日,終於重新劃分了中原的疆域。

這一次幽淮渡之行,景國無疑成了最大的贏家。不管是以疆土麵積排序,還是以兵力強盛排序,景國都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強國。

同年七月,鳳執剛從星野城回到西都,就聽說百熙女君生了一位小王姬。吳允徽還特意寫了一封書信給景幸華,說看上了小鳳冷,要結娃娃親。

“可小鳳冷才兩歲,這就被人盯上了啊。”左青鸞驚奇道。

景幸華抱著一堆奏折,和抱著景暖的鳳執,互相對視了一眼。鳳執訕訕的笑道:“這,我父君怕是不能接受了,兒子已經入贅了,難道孫子也要入贅嗎?”

左青鸞快速接道:“對啊,兩個娃娃也都是家裏有王位要繼承的。還好百熙女君生的不是男孩兒,如果是男孩兒,不得把主意打到我們暖暖的身上來噢~”

說完,左青鸞趕緊將景暖從鳳執的懷裏接過來,自己護崽一樣,護在懷裏。兩歲的小女孩,已經會滿院子的跑了,時不時發出清鈴般的笑聲。

“左大人,你把暖暖搶過去,本君抱什麽?”鳳執一臉無奈,景暖看著父君的神情,卻笑的更開心。

“喏,那邊不是還有一個嗎?”左青鸞下巴一指,景幸華的書案旁,有一張小書案,小鳳冷本來在拿著短半截的羊毫,在臨摹字帖。大概也聽懂了是左青鸞在說自己,於是停下手中的動作,瞪著兩個圓圓眼睛,正聚精會神的看著屋內的一群大人。

“小冷要臨摹屈太傅的字帖,不用抱。”鳳執看了兒子一眼,毫不猶豫地說道。這話說的有失偏頗,不過他向來更偏心女兒多一些,左青鸞已經見怪不怪了。

“那你去抱暖暖她娘唄,總之我要多抱一下暖暖,等會兒我可就要出宮了。”左青鸞不肯將孩子還回去。

鳳執嘴唇一勾:“左大人,你應該要多去太學走走,聽說這幾日令弟去太學挺勤的。”

“左紫固?他去太學幹什麽?”左青鸞疑惑道。

左紫固,左太史的幼子,左青鸞的同母弟。因為母親生他時難產去世,自出生時便不得左瑞安待見,十歲之前一直交由他們二叔夫婦照看,十歲之後就被送到了浮玉城的小賢山莊拜師學藝,一去數年。

景幸華不滿的看向左青鸞,欲言又止:“怎麽?你這禦史大夫,比孤還日理萬機?”

“啊?”發生了什麽?左青鸞滿腦門的疑惑,不知道自己又是哪句話說錯了。

“你不知道,你弟弟這些日子一直在太學跟著珈珞,說是要討教學問嗎?”景幸華語氣略有不善。

“他那個紈絝子,什麽時候開始關心自己的學問了?”左青鸞脫口而出,突然意識到什麽不對勁,又急忙問道:“等等,君上剛剛說,他總是跟著瓔珞王姬嗎?是怎麽回事啊?”

嗯.....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鳳執笑道:“不過是前些日子令弟回到西都,可能瞧著天朗氣清的,就去太學溜了一圈,然後就遇上了我們珈珞,聽說這些日子兩人相談甚歡。左大人兼顧太學內務,竟然沒聽到風聲嗎?”

近來十分忙碌,確實已經有好些日子沒去太學了,“我竟然都不知道....”左青鸞喃喃道,“那現在到哪一步了?”滿臉都是疑惑。

景幸華起身,走到左青鸞身邊,看到正在玩自己項圈上銀麒麟鎖的景暖,一臉樂嗬嗬。景幸華惹不住用手捏了捏她的笑臉:“孤前日裏見到阿璿的族弟,是個挺不錯的少年,孤有意,讓珈珞見一見。”話自然是說給左青鸞聽的。

左青鸞聽的一愣一愣的,後知後覺道:“那個屈家公子,比我們家這個紈絝子,有好很多嗎?”

景幸華笑容僵住,瞬覺無語凝噎,不知道接什麽話。倒是惹得鳳執笑出了聲:“嗬,左大人家的紈絝子,本君還沒有見過。不過屈家那個少年,前幾日我同阿昭一起見了,是個根正苗紅的好孩子,頗有幾分芝蘭玉樹的氣質。”

“不是,我們左家怎麽就不是芝蘭玉樹了?鳳殿下,您今日可得給我說清楚了。”左青鸞性格本就好強,一聽這話,明顯就不樂意了。

“縱使左紫固是個紈絝子,但是本大人可是淵清玉絜,芝蘭玉樹本玉,而且我們左家除了左紫固,可也都是好孩子。”

“咳咳咳!”鳳執不由頓生一種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之感,連忙幹咳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