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左一個紈絝子,右一個紈絝子,哪能指望別人有個好印象?自己這麽淵清玉絜的,倒沒見你多感化自己的親弟弟,你有什麽好爭辯的?”景幸華橫眉嗆道。
左青鸞臉子一甩,對著小景暖哭道:“暖暖,你爹爹和娘親容不下我們兩個,罷了,幹娘這就帶你回左府,省得礙了他們的眼。”說罷,就裝作要走的樣子。
“喲,你現在都會夾槍帶棒了。”景幸華斜著眼,咬牙說道。
左青鸞也不與她繼續爭辯,將景暖放到景幸華的懷裏,隻道:“不行,這事我得自己去看看。你先把暖暖抱著,等我回去找左紫固問清楚去。”提著裙擺就要走,鳳執冷不丁的補了一句:“左大人記得要去太學,多半是在那兒。”
“知道了!”左青鸞頭也不回,急匆匆的離去,隻粗聲應道。
看著左青鸞的背影,鳳執靠著景幸華,將頭放在她的肩上,懶懶說道:“要不明日裏,我們也去太學,見一見左大人的弟弟?”
“不是說好了要見屈家公子?”景幸華抬眸間,氣勢就上來了。
“我們雖然鍾意屈家公子,可是耐不住珈珞自己鍾意左家公子啊。”鳳執攤手說道,景幸華眉頭一皺。鳳執又說:“珈珞若不是自己鍾意,這些日子何必早早的跑去太學,一待就是一整天。”景幸華更不開心了,將景暖放到一邊,自己氣鼓鼓地坐到窗戶下邊的矮椅上。
“哎,你不抱,可以給我抱嘛。”鳳執無奈的嚷嚷著。
景幸華冷笑道:“自己的女兒知道這麽寶貝,不是自己的妹妹,就覺得無所謂是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珈珞也是我的妹妹啊,隻是我們也要考慮她自己的意願不是。”鳳執語氣立馬軟了下來。
“你還沒有見過左公子,隻聽到左大人說的不好地評價。這天底下的姐姐對自己的弟弟,向來都是恨鐵不成鋼的。這左大人對左公子自然會嚴苛些。好不好的,得自己親眼見了才作數。況且,左大人可是你得左膀右臂,弟弟再差也差不多哪兒去呀。”鳳執這話說的還算中肯,景幸華也逐漸平靜了下來,不再繼續無理取鬧。
自從六國會盟之後,列國之間的關係越發穩定。國君們都開始主修內政,因為景幸華強勢,大臣們都配合,百姓們受教養的程度也較高,所以景國一直順順利利的。
有順利的,自然也有不順利的。
聽說瑤光這幾年一直在主張革新,王君和舊貴族之間鬧得很不愉快。王太後借此機會,跟舊貴族走的很近,因此撈得了一大批權貴的投靠。
珈藍城,梓元殿。銀修身穿一身白色王袍服,坐在王座上,冷冷地看著殿上的群臣,空了近一半的位置。
“桓翼侯今日還是稱病嗎?”
底下的一幹臣子,互相對了對眼,最後用眼神推出一人出來答話:“啟稟君上,不止桓翼侯,宣毅侯也稱病了。”
銀修要推新政,大力扶持新興士族,又改革農業,抵製土地被貴族私有兼並,一係列的政策,都損害了舊貴族的利益。很多人自然不願意。新政開始,大家畏懼王君威嚴,表麵都應承的很好,但是背地裏還是搞從前的那一套。
以前是明麵的土地兼並,有官衙位證。現在顧及王君的詔令,隻能私下交易,很多農民得不到保證了,遇上黑心的貴族,更是賠了土地,又沒有得到錢財,苦不堪言。
幾個月下來,銀修終於從一些清正耿直的小官吏那裏得到了情況,大發雷霆,將那些陽奉陰違的老權貴狠狠的罰了一頓。
從那以後,他們不敢陽奉陰違了,但是卻開始與銀修離心離德了。持續幾年下來,像桓翼侯和宣毅侯這樣的親貴重臣都敢連續稱病數日,堂而皇之的不上朝了。
瑤光的新政,現在已經到了騎虎難下的地步。新士族要起來,老貴族不肯退,百姓們隻關注自己的糧食和土地,夾在中間最為難的便是王君了。
“昨日不是派了幾位醫官前去桓翼侯府嗎?醫官回稟說,桓翼侯的身體已無大礙,今日為何仍不來上朝?銀修壓住心中的怒火,平靜說道。
大臣繼續回話:“今日一早的消息,說是桓翼侯昨夜受了風寒,病情又加重了,實在來不了大殿。”
銀修眉眼冷峻,一抬手,一個上好的白玉瓷杯被摔的粉碎。
殿上的眾位大臣,急忙忙的跪了一地。“君上,息怒!”“君上,息怒!”齊聲喊道。有真心要勸銀修的,也有心裏幸災樂禍的,總之各有各的心思。
隻是,誰能想到當初最支持銀修繼任王君位的兩位,如今也是最反對新政的兩位。
銀修今日心情不佳,下朝之後,對著內侍冷冷問道:“今年太後的頭痛之症,怎麽樣了?”
內侍小心翼翼地回答:“聽說是好很多了。前日裏,銀舒王姬歸寧,太後可高興呢,一連賞賜了許多宮人。”
“是嗎?”銀修沉聲道。
“是的。”內侍的聲音更謹慎了。
“去璿璣殿。”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