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幸華一把折子就拍在她的腦門上:“自然是想的,但是沒辦法,誰讓我們和他們都是生在王室呢?我跟鳳執,景暖和鳳冷。”
左青鸞站起身,將散亂的折子又拾起來放好:“聽說劉冰將軍的女兒和小豐將軍的婚期將近,這算是我們景國和天曆的首次聯姻了吧。鳳殿下不會要在天曆那邊主持完婚禮,才帶兩個小家夥回來吧?”
景幸華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想了一下:“劉冰將軍隻有這一個寶貝女兒,豐將軍有三個兒子,雖然沒說是入贅,但是兩家最後商定的結果是,婚禮還是在女方那邊辦。所以,我寫信給鳳執,讓他參加完婚禮再回,連帶著孤的那一份。”
開什麽玩笑,豐朔雲若是要入贅到天曆,別說是他父親豐澤不答應了,景幸華更加不會答應。
左青鸞坐到一旁,側著腦袋思考:“一個女兒,豈不是視若掌珠?劉冰將軍竟然舍得嗎?”豈止是掌上明珠,簡直就是心尖尖上的熱血。
景幸華答道:“一開始也是舍不得的,是豐將軍寫了三封求親函,又帶著豐朔雲親自去了一趟星野城劉府,承諾說,若是小夫妻二人生了孩子,頭一個就隨母姓,劉冰將軍這才同意的。不過,孤聽鳳執說,那劉家小姐自己是十分滿意豐朔雲的。”
畢竟豐家家風清正,滿門忠烈;豐朔雲自己也是一表人才,年紀輕輕就跟隨景王打了數場大仗,且連戰連勝。
世間女子皆傾慕英雄,而豐朔雲這樣的條件,萬中無一。
“有劉家小姐畫像嗎?我非常想見一見。”左青鸞現在突然就不關心小家夥們的歸國時間了。
景幸華冷嗤一聲:“又不是你娶親,你看什麽畫像?”
“哎呦,就看一眼嘛,就看一眼,我知道君上這裏肯定有。”左青鸞雙手扯著景幸華的衣袍,搖搖晃晃的嘮叨個不停。
景幸華被吵得腦門疼,趕緊道:“畫像送去靈錦閣了,要看就去看。”
“好嘞~”左青鸞跨步就走,走了兩三步,又發揮了她有疑慮就當場問的特質:“為什麽把畫像送去靈錦閣啊?靈錦閣要招新人嗎?劉家小姐要進宮當差?”
景幸華雙手握拳,咬緊牙關:“既然算是兩國聯姻,孤連彩禮都給了,就給不起幾身衣裳嗎?你快給我滾遠點!”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咆哮而出。
嚇得左青鸞提起裙擺就跑了起來。
皇曆四百四十八年二月初,天曆王鳳執傳位給長子,時年兩歲半的小鳳冷繼任了天曆新王,宋白徽繼續做了新王的太傅。
鳳執又在天曆朝堂之中,為新王尋了四位輔政大臣,主持新政改革;軍國大事若有不決者,仍可問鳳商王君,鳳執將整個天曆朝局都為鳳冷謀劃的十分仔細。
三月中旬,天曆的劉冰將軍與景國的豐澤將軍結成姻親,這是天曆與景國的首次聯姻,兩國君上都十分重視,天曆王鳳執更是親自出席了二位新人的婚禮。
一個是天曆的美玉,一個是景國的名刀,天作之合,一時傳為佳話。
鳳執帶著景暖離開星野城的那一日,鳳商王君親自出城送了十裏地,相別之時,祖孫三人更是眼淚汪汪的。
鳳執雖然也為此等場景傷情,但是不禁感歎,自己從前出使其他的國家,不管是中州,還是別的國家,鳳商王君可從來沒有送出城過。即便是他十歲那年,首次離開星野城,前往中州,他父君也隻是送到了城門口而已。
鳳執出生的時候,祖父和外祖都已經去世了,所以他隻聽說了隔代親,沒感受過。不過這一回,他帶景暖和鳳冷來到星野城,算是徹徹底底的感受到了。
“好了,父君,以後暖暖每一年都可以回星野城的,又不是看不到了....”鳳執一句話沒說完,對麵就迎來鳳商王君一記冷眼,鳳執趕緊閉嘴。
祖父舍不得孫女,弟弟舍不得姐姐,姐姐也舍不得弟弟,三個人哭得更淚人兒一樣。好不容易,宋太傅將鳳冷抱開了,鳳商王君又緊緊抱著景暖不撒手。
鳳執想勸不敢勸,隻得望了望一旁的豐朔雲夫妻倆。人家那邊的劉家小姐,如今豐少夫人,早已經與父母告別好了,就幹眼等著鳳商王君放開抱住景暖的手。
畢竟一個時辰都快過去了,再多的惜別之情也要講完了,眾人都在等著啟程。
又過了半炷香的時間,鳳商王君才舍得放開自己的小孫女兒:“哎,孤隻有鳳執一個兒子,沒有女兒,深以為憾。如今有了暖暖,真是彌補了孤多年來的遺憾呐!”
一幹隨侍多年的老臣都紛紛點頭,表示自己能體會鳳商王君的遺憾。尤其是跟了鳳商王君多年的內侍,自己在暗中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他想起自家主子,曾經私下跟自己念叨過一句,姐弟雙胞胎,其實更想要姐姐,因為景王強悍,又念及她獨自懷著孩子,千辛萬苦地生下來,還願意讓其中一個孩子姓鳳,他們鳳氏就已經很是感激了,哪還敢再提要求呢?
男孩兒就男孩兒吧,男孩兒也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