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60
她不知道這是什麽場合,隻知道來這裏的人穿的都很正式,雖然也參加過什麽宴會之類的,但這絕對是她參加過最豪華奢侈的一次了,儼然一個上流社會的做派。
從進門不久,夏初蘭就自己找了地方坐了下來。自顧用了盤子拿了些食物,她是真的有些餓了,最近雖然老是覺得餓,可是每每到飯點上就沒食欲,吃的很少。就像今晚。她還沒吃一點,就有感覺飽了。但她知道還沒過兩個小時,她就會又餓了。
孟然在與幾個人說話,都是生意場上的事,她聽不懂,也不想聽,覺得很無聊,可是他們那些人卻聊得好像很開心的樣子,時不時傳來一陣笑聲。
似乎察覺到她在看他,他也回過頭來看向她,她忙低下頭,往嘴裏塞著東西。
這樣的場景好像很熟悉,突然想到那次因為宏宇與盛典廣告合作慶功宴的那次,那時她根本沒注意到他也在,卻沒想到後來蓋在她身上的外套就是他的,再看看現在身上的外套,同樣的黑色,嘴角微微上揚,還是同樣的味道,還有殘留的他的氣息。
夏初蘭攏了攏身上的外套,大廳裏的暖氣開的很足,但是她還覺得有些冷。
“初蘭?你怎麽也在這?”頭頂一女聲響起。
夏初蘭抬頭看去,驚了一下。
“沒想到在這也遇到你,真是巧啊!”文欣笑著說。
是啊!太巧了,她不想見的,卻偏偏是見了,不自覺的朝孟然的方向看了看,他已經不在原地了,搜羅了一圈,也沒看到他的身影。
“找孟然?”文欣笑著問,“他去洗手間了,有什麽事嗎?”
夏初蘭收回視線看了她一眼,不知該做出什麽表情才對,是該笑嗎?可是為什麽聽她的話語,就好像她才是孟然的妻子,而她怎麽就像一個外人?
“沒事?等一下我自己找孟然。”夏初蘭回道。
“估計他今晚很忙,宏宇可是將一重大的擔子給了他,好像看著今晚隻是一個宴會,但這裏卻是談聲音的最佳場合。”文欣道。
“是嗎?我都不知道。”夏初蘭苦笑道,她這個做妻子怎麽反而一點也不了解他,文欣卻是好像比她了解的多。
她還真是失敗…
“對了,你知不知道我和孟然又在一起工作了?”文欣忽然說道。
“什麽?”夏初蘭疑惑,什麽叫做又,她好像什麽都不知道,一頭霧水的看著文欣。
文欣看她似乎是真的不知道的樣子,笑著說,“原來你不知道啊!我還以為你會查的很緊,什麽事都會想要知道呢!”
文欣抿了抿一口紅酒,輕輕地晃動著高腳杯,又道:“不過,這才像你嘛!”
夏初蘭笑笑,她是在笑她傻乎乎的吧!查什麽?查她和孟然之間的事?沒必要,她什麽都知道,一直都知道。曾經她對文欣有的是愧疚,可是現在雖然還有愧疚,但是卻不想退出去了,不為自己,隻為肚子裏的孩子。
文欣看了夏初蘭一眼,見她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腹部,一手輕輕地附上。頓時一絲怒火湧上心頭,憑什麽?憑什麽她什麽都沒有做,就可以得到孟然的所有的愛,而她做了這麽多,卻全都白費了一樣。輕輕撥開左手腕處的鏈子,那道傷痕還很明顯,醫生說做個手術就可以去掉,而且不會留下很明顯的痕跡,但她拒絕了,她就是要留下這道傷痕,記著那一切,記著夏初蘭和孟然給她的傷害。
本以為那張照片會讓他們之間有所嫌隙,卻沒想到似乎兩人什麽事都沒有,孟然也照常上下班,還是如往常一樣,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不對勁的。她不甘心,也不服氣,她答應父親的要求又回到宏宇,為的就是看看孟然到底是不是真的那麽不在乎?是愛到極致了,還是真的隻是簡單地不在乎她,隻是因為她肚子裏有他的孩子。
那天下班她借口說有一個朋友約她在這附近,但是卻沒有開車過來,讓他順便帶她一程。隻是一個簡單不過的請求,她想就連普通朋友也毫不猶豫的答應的,孟然卻沉默了很久,在她以為他要拒絕時,他才輕輕地應了一聲。
下車後,他看都沒看她一眼,就讓她下車。雖然心中有氣,但還是忍著了。在看著他從車庫出來,她毫不猶豫的衝了上去,看了一眼樓上那個身影,她知道那是夏初蘭。她就是要賭一次,她就是要看看,他們之間到底存在的是什麽?
她笑著問他,願不願意和他賭一次?
當時的孟然隻是稍稍頓了頓腳步,沒說話,又繼續向前走,似乎沒聽到她說話一樣。她又問了一次,他卻說,沒什麽可賭的。
她想用激將法激他,說,你是不敢賭嗎?你難道還怕證實了你心中所想?你怕知道夏初蘭,你的妻子心裏一直都是別人,而不是你。
他冷冷的一笑,說,害不害怕,不管他的事?這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
好一個夫妻之間的事,他是想說她這個外人有什麽資格插手是嗎?可她偏偏就是要插手。
當她猛地吻上他時,餘光看了看樓上的那個身影,很快就不見了。孟然猛地推開她,卻被她反手死死地摟緊,低聲笑著在他耳邊說,剛剛她就在樓上,看到了這一幕,但是我敢打賭,她不會在意的,因為她根本心裏就沒有你,而你卻還一直自欺欺人。
聽到她這麽一說,用力的推開她,目光似火,想要將她燒成灰燼了一樣。他狠狠地說,以後不要再做這些毫無意義的事。
多冷靜,多逞強,明明心裏痛得要命,卻還是可以對她這麽冷漠,理智,一點也不為所動,第一次,第一次她去吻一個男人,卻是在這樣的情形下,真可笑,居然還被這個男人毫無情誼的推開,還說著那樣冰冷的話。
她笑著,說,如果夏初蘭在乎,她現在已經站在這裏,到現在她還沒下來,就表示她一丁點都不在乎!
說完,她轉頭就走了,反正目的已經達到了,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再次回頭看時,孟然還站在那裏,她苦笑了,她竟然還是用這種手段卻做這些事。不過,她相信一定會有很好的效果的。
果然不出她所料,之後的幾日,孟然終於無法再如之前那樣無動於衷了,雖然平時他一直隱藏著自己的情緒,不為別人看到,但是這次卻破天荒的發了脾氣,還是當著一眾人的麵,在那麽重要的會議上。
不隻是其他人震驚,就連她也是極為震驚,她沒想到他會如此反常,本以為再有多大的事,他都不會表漏什麽情緒,永遠都是一副淡淡的表情,這一次,她成功了。
可是,為什麽,心裏卻是那樣的苦。這麽做隻是更加讓自己知道他心裏是有多在乎夏初蘭,真傻!
本以為,他們之間一定會再次出現裂痕,因為無論哪個男人都不可能有那麽大的度量,允許自己的妻子心裏有別人。可是她又失算了,今天的晚宴她還是出現了。
文欣抬眼,本是不經意,卻沒想到看到嚴肅朝這邊看來,那深情的眼神,怕是任何女子的都招架不了,軟倒在他懷裏。沒想到一個花花大少,竟然癡情與夏初蘭,身邊縱使有一個像瓷娃娃一樣可愛的女孩,目光卻還是一直在夏初蘭身上。哼,還真是什麽好處都被她占盡了!
突然心生一計,文欣笑了笑。
“初蘭,我還有些事,先過去了。”文欣站了起來,作勢要走。
夏初蘭還沒抬頭說話,隻感到一陣沁涼撒了一身。
“哎,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文欣忙放下酒杯,對著她想幫她,卻又不知如何讓幫,麵露急色看著她,“我還是和你一起去洗手間,清理一下吧!”
此時嚴肅急急地走了過來,問怎麽了?
夏初蘭看了看他,看著白色的毛衣上。紅酒灑在了上麵,顏色那樣的鮮麗,隻是這清洗,也不會清洗掉的。她正愁著,文欣拉著她就走,卻沒想到被迎麵而來的服務生撞到。接著“嘩啦啦”一陣響聲,服務生手上托盤裏的所有酒水都撒在了她身上,一陣玻璃碰地的碎響。夏初蘭沒站穩,向後倒去,本能的用手撐著地麵,卻不料手心一陣鑽心的刺痛。
夏初蘭痛的猛抽了一口冷氣,嚴肅早已將她扶了起來,急忙抓著她的手腕,翻開她的手心看,臉上一陣慘白,皺著眉頭。看向文欣。
她根本就是故意的,明明看到有服務員走過來,卻還強行的拉著夏初蘭往那撞去。嚴肅氣結。卻又不好說什麽。
周圍的人聽到聲音。早已都向這邊看過來了。一旁的服務員一直在那不停地道歉,害怕的看向夏初蘭,今晚的任何一個顧客,他都得罪不起的。
夏初蘭蒼白著臉,朝他無謂的笑笑,說沒事。等一下包紮一下就好,問他這裏有沒有急救箱。那服務員是個年紀輕輕的小夥子,見到她如此好說話,不計較那麽多,感激的朝她鞠了個躬。連說謝謝,跑去那急救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