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計謀而已(六)
“娜娜。唐曉晨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應對。
景文娜筆直的站著,眼裏透著陰狠的光,她此刻的的憤怒就像一座快要迸發的火山,隨時可能將靠近的人燒死。
唐曉晨從沒見過這樣的景文娜,莫名的有些害怕。
“娜娜,我們已經報警了,警方會處理這件事。”她伸手去抓景文娜的手。
“殺人償命,我現在恨不得殺了她。”景文娜的眼睛紅的可怕。
“你不要衝動,先冷靜一下。”她擔心景文娜做傻事,一個勁的安慰她。
約莫過了三分鍾,景文娜的心情終於平複一些。
警方那邊打來電話,說讓當事人到警局配合調查。白慕寒準備去,景文娜非要跟著,唐曉晨勸不動,隻好也跟過去。
他們在去警局的同時,警方已經衝破酒店房間的門,當場抓獲淩美華。
淩美華茫然不解的看著突然衝進來的警察,麵上波瀾不驚,“為什麽抓我,你們是不是弄錯了?”
“淩美華,你涉嫌殺人,我們現在將你拘捕,你最好配合警方調查。”警察給淩美華戴上手銬,然後幾個人強行將她押送上警車。
上車後,淩美華依然保持著前所未有的淡定。雖然心裏已經猜到了一點,卻又抱著不切實際的希望。
她以為自己的親生兒子不會出賣她,要不然也不會為她保守秘密十幾年,甚至還幫她逃到國外。所以,心裏怎麽也不願意承認。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說辭,針對警方所有可能提出的問題。總之,隻要她咬緊牙關不承認,沒有證據警察就拿她沒有辦法。
淩美華死死的握緊雙手,指甲深嵌進肉裏也不覺得疼。
當她從警車上下來時,景文娜已經在門口等她。
淩美華的目光隻在景文娜臉上停留了一秒,並沒有把她放在眼裏。
景文娜受不了她這種殺了人還高傲的姿態,衝過去,大聲質問,“為什麽對我爸媽下手,他們到底犯了什麽錯。你以為你想殺人就可以殺人的嗎,人命在你眼裏到底算什麽?”
景文娜的脖子上青筋暴起,聲音嘶啞得厲害。
唐曉晨控製不住她,白慕寒趕緊過來幫忙。
“娜娜,你冷靜一點,警察會處理的。”唐曉晨一麵要顧著肚子裏的寶寶,一麵要顧著景文娜,隻覺得焦頭爛額。
其實也不能說景文娜衝動,麵對這種情況,換了她說不定更加暴躁。殺害自己父母的仇人就在眼前,誰不想親手為父母報仇。但他們身處法製社會,不能隨心所欲。
唐曉晨給白慕寒使了個眼色,白慕寒加大力度將景文娜拖到一邊,好讓警察能順利的把淩美華帶進去問審。
考慮到景文娜激動的心情,許多問題警察都是跟唐曉晨取證的。
他們坐在監視器前,看著淩美華氣定神閑的坐在那兒,就像來喝茶般的輕鬆。
警察猛地敲了敲桌子,“現在請你詳細說明殺人經過,以及你的殺人動機。”
“殺人?”淩美華扯著嘴角,好像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
“麻煩你配合調查。”警察見淩美華的態度傲慢,心裏也憋著一股火。
“我沒有不配合警方的工作,隻是我真的沒有殺人,你們讓我怎麽回答。我要請律師,在律師到來之前,我有權保持沉默。”淩美華往後一靠,慵懶的靠在沙發上。
“嘴巴還挺硬,那我就讓你聽點有意思的東西,看你還怎麽狡辯。”警察拿出白祁軒的手機。
看到手機的那一瞬間,淩美華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她認得這個手機,知道它的主人是誰。
警察時時刻刻注意著淩美華的表情,自然也將那一絲慌亂收入眼底。
片刻之後,熟悉的聲音響起。
淩美華知道,這一次徹底敗了。
她完全沒想到這是一個圈套,更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會這樣算計她。前一秒還在沾沾自喜,下一秒就成了刀上魚肉,任人宰割。
淩美華大為驚駭,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後仰。與方才的氣定神閑不同,她現在的臉色白得像一張紙,完全沒有血色。
她一句說不說,雙眼放空,像是失去了語言能力。
見狀,警察關掉了手機錄音,抬頭看著淩美華,“現在無從辯解了吧,把你作案的過程一五一十的交代出來,爭取寬大處理。”
“寬大處理?”淩美華冷哼一聲,“你們警察都是這麽騙人的吧,我殺了人還能有什麽寬大處理?你們要抓就抓,我沒什麽好說的。”
她之所以不配合,並不是覺得自己還有逃脫法律製裁的可能。隻是接受不了白祁軒的背叛,接受不了被親生兒子送進監獄的事實。
現在,她真的一無所有了。回想這麽多年的點點滴滴,她沒有得到白遠風的愛,連唯一值得驕傲的兒子也背叛了她,她的人生就是一副亂七八糟的畫,從下筆的那一刻便已注定了這樣的悲劇結局。
她總算嚐到了什麽叫做心如死灰,什麽叫做生無可戀。這下,她真的能徹底放下了。
淩美華絕望的大笑,笑聲十分淒涼,就像垂死之人孤獨的呻吟,聽得人心裏發毛。
因為她的極度不配合,警方隻好暫時把她關起來,等待起訴受審。
到此,景文娜也算是對自己的父母有了一個交代。
他們配合警察做了筆錄後,沒有在警局逗留。回去的路上,景文娜一直看著窗外,情緒異常低落。
唐曉晨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又不知道景文娜到底在想些什麽,隻能默默的坐在一旁看著,並伸手握住景文娜的手。
路過一個紅綠燈時,景文娜收回目光,扭頭看著她,“曉晨,那段錄音是白祁軒提供的?”
“嗯,他為這件事情做了很大的犧牲。親手把自己的母親送進監獄,他肯定比任何人都難受。”唐曉晨輕輕的歎了口氣,想起白祁軒離開時的背影,心裏依然覺得不舒服。
景文娜又看向了窗外,也沒再開口說話,而是陷入長長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