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憑什麽找上我老公?

“楓,怎麽是你?”莊雨荷已經嚇的臉色慘白,她立馬拉開車門,淩亂的腳步朝倒在地上的朗迪楓狂奔而去。

她沒有想到,就在剛才的那一瞬間,朗迪楓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出來,在那千鈞一發的時刻,他一把拉開身旁的顧清歡,自己卻沒有躲避開已經撞過來的車頭。

顧清歡愣在那裏,她還沒有回過神兒來,剛才她的腦子裏還想著以後要如何盡職盡責的工作,完全忽視了周遭發生的一切。

“還不快撥打120啊,你這個掃把星。”莊雨荷破口大罵,朗迪楓撞的有些不輕,此時呈現出昏迷的狀況,好在並沒有出血,可是莊雨荷的心,卻跟碎了一般。

她原本是開車要撞向顧清歡的,可偏偏是她最心愛的人承受了這個痛苦,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跪倒在地上哭泣,對一旁傻站著的顧清歡,更是恨到了骨子裏。

那個男人昏迷過去了,他仰躺在地上,腦袋靠在莊雨荷的懷裏。就連閉著眼睛,他的眉頭也不願意放鬆開來。

顧清歡隻覺得腦子裏就是一片空白,她無法明白,剛才一瞬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救護車不一會兒就來了,她跟著人群,慌裏慌張的就上了車,一路上莊雨荷不是在哭泣,就是數落顧清歡,她就跟個傻子一樣呆在那裏,莊雨荷哭,顧清歡就低著腦袋聽著,莊雨荷罵,她依然是低眉順眼的接受。

“爸媽,你們快來醫院啊,楓出車禍了,現在情況很危急。”半路上,莊雨荷給家裏打了個電話,顧清歡還是愣在那裏,目光微微的落在朗迪楓的身上。

現在這個男人身上少了點銳氣,原來再囂張凜利的人,隻要躺在病*上,身上都會少一點逆氣。他很平靜很安靜的躺在那裏,鼻子上套著氧氣罩,點滴有條不紊的注射到他的身體裏,他看上去跟睡著並沒有什麽不同。

朗迪楓迅速被送往了專家病室,顧清歡背靠在走廊裏,盯著那盞亮起的燈,腦子一團糟。

“都怪你,你這個掃把星,從這裏滾開啊。要不是因為你,楓不可能被撞的。你怎麽不去死啊?”莊雨荷繼續大聲破罵著,她攥著拳頭,很想衝上來狠狠的揍顧清歡一頓。

她那麽深愛的男人,竟然為了這個口口聲聲毫不相幹的女人擋劫,她心底的怨氣,是任何東西都無法壓抑住的。她哪一點比不上顧清歡,可是這個女人竟然乘虛而入,她想,昨晚的事情,一定不是什麽意外吧?

“你說啊,你是怎麽勾-引楓的?你這個狐狸精,你憑什麽勾-引我的男人?”莊雨荷被顧清歡的沉默激怒了,她上前,一把拽住顧清歡的長發,另外一隻手狠狠的打了顧清歡一巴掌。

心頭的怒火,已經燃燒到讓這個女人暫時失去了理智。她是那麽驕傲的一個女人,無法接受朗迪楓與顧清歡之間有其他關係的事實。

“雨荷,你在幹什麽?”走廊裏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莊雨荷的父親莊乾坤與母親梅麗媛出現在這裏。莊乾坤眼底帶著責備,聲音裏也多了一絲嚴厲,莊雨荷這才鬆開了手。

“雨荷,你這是在做什麽?到底是怎麽呢?迪楓怎麽會被車撞了?”梅麗媛不滿的斜睨了莊乾坤一眼,上前一把摟住女兒,心疼的伸手拭去莊雨荷眼角的淚水。

“媽——楓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莊雨荷說完,撲進梅麗媛的懷裏大哭起來。顧清歡靠在牆邊,並不敢將目光投射到這邊。

這件事情,跟她有關,在莊雨荷父母麵前,她抬不起頭來。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講,她都不該與朗迪楓有其他的關係。他們是要結婚的人,她不能為了縱容男人的貪戀,就繼續夾在他們兩個人之間。

“雨荷,你這是說什麽話?你可是爸爸媽媽的心肝寶貝,你要是不活了,爸爸媽媽可怎麽辦啊?你跟媽媽說,到底是誰欺負你呢?”梅麗媛心疼不已,可那雙曆經滄桑卻帶著世俗的鄙夷眼眸,斜睨著顧清歡上下打量。

“就是這個狐狸精,爸爸交給我的那個案子,我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忙,楓怕我一個人受苦,就幫我處理,可是這個狐狸精,竟然借著工作的關係,公然*楓。”莊雨荷依偎在母親的懷裏,添油加醋的控訴著顧清歡的不是。

顧清歡沒有反駁,一句話都沒有說。她是理虧,所以隻能低頭。

莊乾坤的目光掃視了一下顧清歡,這個女孩子頗有幾分姿色。男人都是視覺性動物,莊雨荷與朗迪楓之間有三年未見,感情這個東西,時間久了,畢竟淡了,就算是懷念,恐怕也多是不甘吧。

但這段門當戶對的婚姻,莊家是希望促成的,朗迪楓現在在商界的地位舉足輕重,莊家和郎家聯姻,能夠帶來商業的互惠互利。他是生意人,當然要從利益的角度出來。

“雨荷,不是爸爸說你,你要相信迪楓,他怎麽可能是那樣的人?”莊乾坤低歎了口氣,安慰著自己的寶貝女兒。

“這些女人也是的,不三不四的,竟做一些白日夢。雨荷啊,聽媽媽的話,不要太在意這些事情。待會等迪楓出來了,媽媽親自過去問清楚,他要是敢對你有二心,這門婚事,媽媽第一個不同意。”梅麗媛是疼愛女兒的,生怕莊雨荷吃了虧。

顧清歡聽到這些話,卻是一陣心酸。她有父有母,卻沒有家。

“麗媛,你這是怎麽教育女兒呢?婚姻大事,豈非兒戲?”莊乾坤的聲音大了一些,梅麗媛還想說點什麽,到底是沒再吭聲。

“你還站在這裏幹什麽啊?你害的楓還不夠嗎?還想要怎樣?想要看到他死在你麵前罵?顧清歡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寄予我的男人,我一定會讓你不得好死。”

莊雨荷擦幹了淚水,此時仗著有父母在身邊,說起話來更是理直氣壯。

“莊小姐,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對,我給你道歉。我來找郎先生,你來拿卷宗的。”顧清歡小聲的說道。在這個時候,她還惦記著她的卷宗。

“哼,少拿這些借口來靠近楓,我看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我馬上就要跟楓結婚了,你不想死的很慘,就離他遠一點。下次要是再讓我碰到你們在一起,你試試看。”

莊雨荷繼續威脅道,她挽著梅麗媛的胳膊,儼然一副勝利者的樣子。

“乾坤,這件事情你給蘇大狀打個電話,這個案子她要是做不好,我們就算了。”梅麗媛見自己的女兒受了委屈,到底是憤憤不平。

一切都是因為莊乾坤公司的案子所起,莊乾坤也是愛女心切,何況莊雨荷一個人在國外飄**了三年,現在好不容易回到兩個人的身邊,所以明知道有些事情,縱容是一種錯誤,他還是那麽做了。

莊乾坤畢竟不會像女人那樣沒有主見,這個經濟案已經拖了很多年,除非是蘇柔,任何人都無法幫他搞定這個案子。可是看到妻女不開心,他同樣覺得為難,他心底是希望促成莊雨荷與朗迪楓的婚姻,所以為了女兒的幸福,還有自己的利益,他仍舊是撥通了蘇柔的電話。

“莊先生,有事嗎?”那頭的蘇柔正在忙手頭的事情,接聽到莊乾坤的電話,她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想來也隻是問問案情的發展。

“蘇大狀,您有時間嗎?能不能來醫院一趟,剛才迪楓出了點意外,正好您的助理也在場,有些事情,我想跟您說一下……”莊乾坤在這邊低聲的說道。

聽到這個意外,蘇柔的心猛的收縮了一把。朗迪楓出了車禍,現在到底怎樣?她一貫的冷靜,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徹底的淩亂了。

“在哪個醫院?我現在就過來。”蘇柔的聲音裏多了幾分緊張,握著話筒的手微微顫抖,她沒有等莊乾坤講完話就打斷了他。

朗迪楓出車禍了,他怎麽就出車禍了?她的腦子此時亂成了一鍋粥。心中隻有一個念想,就是希望飛奔到他的身邊。

莊乾坤雖然有些驚訝蘇柔的反應,可他還是立即報出了地方。畢竟,現在對於他來說,最重要的是朗迪楓的安危。

“表姐,你現在去哪裏啊?”蘇柔想要平伏自己的心,可是那顆沉寂的心此時比任何時候都要跳動的劇烈,她慌亂的腳步,在門口與梁延緒撞了個滿懷。

“快,開車去醫院,我現在要去醫院。”蘇柔說著,一把拽住梁延緒就朝外跑。梁延緒一頭霧水,長這麽大,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蘇柔。

他眼中的蘇柔是有點神經大條的,並不想旁人看到的冷靜刻薄。她是個心地善良,可又有些自卑的女孩子。隻是現在年紀大了,恐怕得加上她最不想聽到的剩女頭銜了。

“怎麽了啊?你這麽慌張,到底是誰進了醫院啊?”梁延緒迅速的發動引擎,可他還是冷靜的問了一句。他就是有這個本事,在旁人都淩亂的時候,還能夠保持自己內心的平靜。

蘇柔的心是亂的,各種不好的念頭在腦海中竄著,雙手無助的攥成兩個拳頭,她壓抑著自己不要往壞的地方去想,畢竟那是一個壓抑在心底十年的秘密。

她從未告訴過任何人,這麽多年,她一直都等待著心底的男人,即便是知道兩個人不可能有交集,可是她還是苦苦守候著心底的愛戀。

這麽多年,她無數次放棄,可又無數次在放棄的那一刻拾起。朗迪楓,在她還是少女時就走進她心底的男孩,已經蛻變成了一個優秀的隻能讓人矚目的男人,哪怕她這一生都隻能遠遠觀望,哪怕她隻能看到他最終娶了一個她不喜歡的女人,可隻要他還活著,她覺得這顆心就找到了皈依。

蘇柔沒有回答梁延緒的話,他知道蘇柔不想說的時候,隻能夠保持沉默,默默的陪伴在她的身邊就好了。但是冥冥中,他能夠感知到,這個人,一定對蘇柔來說,十分的重要。

半個小時之後,兩個人到達了醫院,蘇柔刻意的平靜下自己,她不希望自己的心思被旁人看清。這些隻是專屬於她一個人的秘密,不要再被任何人分享。

“你先走吧,待會我自己打車回去。”蘇柔回頭衝車裏一臉擔憂的梁延緒說道。就算是麵對自己最親的人,她也習慣了層層包裹。

“莊先生,現在郎總那邊怎麽樣呢?”蘇柔一臉平靜的出現在手術室外麵,她看到了一旁站著的顧清歡,她的頭發有些淩亂,蒼白的臉頰上,還有烙下的指印。

她斂眉,充滿厭惡的眼神落在莊雨荷的身上。

“蘇大狀,讓您親自跑一趟,真是勞煩您了。這些天,我正準備親自拜訪您的。”莊乾坤一臉的諂笑,而蘇柔則是職業般的冷漠,一旁的梅麗媛卻有些不滿。

“現在迪楓因為你家的小助理撞的生死未卜,她既然是你蘇大狀的人,這件事情,也跟蘇大狀脫不了幹係。”梅麗媛一臉不悅的說道,她沒有顧忌一旁莊乾坤責備的臉色。

“是嗎?隻是不知,郎總是怎麽出的車禍,這件事情怎麽就跟我的助理扯上關係呢?”蘇柔嘴角扯動,淡淡的一抹笑就爬上了臉頰,她不怒自威,這麽一副神色,連梅麗媛都有些害怕。

“雨荷,你說,你告訴她們到底是怎麽回事?”梅麗媛將莊雨荷推出來,可是麵對蘇柔,莊雨荷卻是一點自信都沒有。這件事情說到底,還不是她的錯。如果不是她開車要去撞顧清歡,那麽怎麽可能會誤撞到朗迪楓呢?

莊雨荷沉默,而梅麗媛卻並沒有沉默。

“蘇大狀是正經人,怎麽身邊竟留一些不幹淨的東西,到時候玷汙了蘇大狀的名聲,這可是千金難買的。”梅麗媛瞟了一眼顧清歡,壓低聲音說道。

蘇柔知道她話裏的意思,適才莊雨荷來承和鬧了一出,她多少也知道一點情況。隻是內心裏對莊雨荷存有排斥,她也不願意洗糾。

“不幹淨的東西?您這是老眼昏花了吧?我建議您現在也去眼科做個檢查,不然明天早上對著鏡子看自己,也會變得不幹淨。”

蘇柔還沒有開口,身後卻響起了梁延緒的聲音,他一臉憤怒的朝這邊走來。原本隻是不放心蘇柔便跟了上來,卻沒有想到在這裏看到臉上還帶著指印的顧清歡。

聽到梅麗媛含沙射影的指責顧清歡,他原本是個男人,不該插手女人之間的事情,可他還是沒有忍住開了口。

“你……”梅麗媛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年輕的男孩子竟然敢公然回敬她。她氣的嘴唇顫抖,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清歡,你沒事吧?剛才是誰打你的,你告訴我,我現在就替你討回公道。”梁延緒的小心髒被點燃了,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受了委屈,他沒有辦法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延緒,不要亂來。”蘇柔還保持著冷靜。莊家是有些仗勢欺人,可是這件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之前,她不想做出任何定論。

“表姐,你難道沒有看出來嗎?他們聯合起來欺負清歡,你看看清歡的臉都被打成什麽樣呢?”梁延緒語氣裏帶著心疼。

聽到梁延緒叫蘇柔表姐,莊乾坤的神色立刻就變了。他當然知道蘇柔的背景,也立馬就想到了梁延緒的身份。

“原來這位是梁少爺啊,今天真是誤會,讓梁少爺跟蘇大狀親自跑一趟,我真是有愧啊,改天我一定登門謝罪。”

即便是麵對晚輩,可是一想到這兩個年輕人背後的陣勢,莊乾坤還是不得不小心翼翼。看到莊乾坤這樣卑躬屈膝的應對兩個年輕人,梅麗媛立馬就火大了。

“既然是梁少爺,也改講講道理對不對?現在迪楓還躺在手術室裏生死未卜,最心疼的人是我們家雨荷,就算是讓這位小姐受了點委屈,可跟迪楓的傷痛來比,這算得了什麽?”梅麗媛不滿的說道。

“麗媛,你少說兩句,這件事情雨荷也有不對的地方。”莊乾坤適可而止,若不是畏懼梁延緒父親在商界的威望,他當然不會當著旁人的麵嗬斥自己的妻子。

“醫生,醫生,他現在怎麽樣呢?”那扇緊閉的房門打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還沒有來得及褪掉口罩,蘇雨荷突然從梅麗媛的懷裏掙脫,一把拽住那醫生的袖子。

顧清歡的眼眸也在那一刻投望過去,受了這麽多的委屈,她並不覺得痛。她隻是震驚,在那一刻,他根本就沒有必要用自己的身體替她擋下一劫。

他不止一次明確的告訴她,他們之間隻有交易並無愛情。他曾不止一次的告訴她,自己多麽的深愛莊雨荷。

他那麽深愛莊雨荷,可是在那個女人棄他而去的時候,他卻選擇將顧清歡當做替代品。他給出豐厚的傭金,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她在那個時候,全然當做是一場交易。可是後來,他口口聲聲心愛的女人回來之際,他卻還要她再做一個月的*。

如果這些都是交易,那麽交易裏絕對不會有他舍人救人吧?

顧清歡的腦子有些亂,過往的種種在腦海中翻騰。而一旁的蘇柔,故作的震驚似乎也無法掩藏住內心的波瀾。

“他已經醒過來了,還好沒有什麽大礙,身體隻有幾處跌傷,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白大褂的一番話,在場的三個女人,都覺得有一口氣喘出來了。

莊雨荷已經推開房門飛奔而去,顧清歡此時也想,可是她不能。而一旁是蘇柔,隻是淡淡的看了門口一眼,連擔憂都是那種雲淡風輕。

“楓,你嚇死我了。”裏麵傳來莊雨荷嚶嚶的哭聲,她梨花帶雨的樣子,曾經惹來他陣陣憐惜,可是現在,看到熟悉的畫麵,他卻心裏一片澄淨。

如果那一刻他沒有挺身而出,那麽她是一定會要了顧清歡的命吧?就算那個女人不該存在,可也不至於去死。

“楓,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把你弄成這個樣子的,楓,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莊雨荷滿臉淚水的祈求,她癱坐在地上,兩隻手緊緊的攥著朗迪楓的大手,央求著男人的原諒。

而他緊蹙的眉頭,沒有絲毫的舒展。越過莊雨荷的頭頂,他看到了走進來的人群,裏麵還有顧清歡單薄的身影。她白希的臉上,赫然顯出的指印,清晰的出現在他的眼底。紅腫的眼眸,牽動了心底最柔軟的那部分,可是,一看到顧清歡身旁帶著憐惜的梁延緒,冷酷襲來,他收斂住柔情,再次恢複往日的冰冷。

“好了,沒事了。”

朗迪楓抬眼便看到了一旁站著的顧清歡,還有一臉焦急的莊乾坤和梅麗媛。麵對這些人,他即便是不悅,也不能輕易的表露出來。

“迪楓,你想吃點什麽,阿姨親自給你做。”梅麗媛諂媚的說道,塗抹著厚厚脂粉的臉上,難以掩飾歲月的痕跡。她盡量讓笑容變得慈祥一些,可終究有些難為情的架勢。

三年前,若不是她反對,若不是她慫恿莊雨荷離開,那麽這對有*現在應該終成眷屬了吧?隻是她沒有想到,三年後,朗迪楓會將事業做的風生雲起。

許多事情,一開始就錯了,就算是給予你改錯的機會,有些事情,還是來不及。

“不用了,我覺得有點累,想要休息一下。”朗迪楓微蹙著眉頭,vip病房裏擁堵著這麽多人,他有些不習慣。當然,他最不習慣的莫過於屋子裏還有另外一個女人。

“楓,我留下來陪你。”莊雨荷體貼的說道。剛才若不是她及時刹住車,那麽朗迪楓現在應該是躺在車輪下了。現在想想,她都覺得後怕。

“你跟著叔叔阿姨回去休息一會兒吧,我想睡一會兒,晚點再跟你聯係。“朗迪楓沒有多說什麽,他的話向來都是毋庸置疑。莊雨荷還想要說點什麽,梅麗媛給她使了個眼色,她不得不離開。

蘇柔在前一秒已經做出了離開的舉動,顧清歡是她的人,反正現在朗迪楓已經安然無恙,她繼續留在這裏,也不過是眾矢之的。他們沒有跟朗迪楓道別,也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離去,可是朗迪楓的餘光,還是看到了那一個不辭而別的背影。

一個小時之後,富麗堂皇的莊家別墅裏。

“媽,我跟楓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我自己知道該怎麽處理。”莊雨荷蜷縮在沙發上,噘著小嘴一臉的不滿。

今天發生的事情,她還是心有餘悸。雖然朗迪楓表麵上沒有說什麽,但是她能夠感覺到男人的變化。他應該很討厭自己吧?她竟然開車撞到了他。

梅麗媛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她坐在莊雨荷一旁,忍不住歎了口氣。

“雨荷啊,不是媽媽說你,你好歹也是莊家大小姐,要有點度量才行。那個女孩子雖然長的不錯,可是哪一點能夠與你相比?你為了這樣一個人斤斤計較,到時候不是把迪楓往別人懷裏推嗎?”梅麗媛語重心長的說道。

莊雨荷回國不到半個月,眼看著昔日的*再次牽手,她這個當媽的既開心又擔心。朗迪楓如今在k市的影響力已經非同凡響,如果莊家跟郎迪楓聯姻,那麽無論對哪一方都是有利無弊。可是,他們畢竟分開了三年,就算外界都說朗迪楓對莊雨荷一往情深,可感情的事情,說到底總是虛的。

“這不都是您造成的嗎?當初要不是您逼著我跟楓分手,我現在也不會落到這種田地。我都已經二十五歲了,哪能跟那些小姑娘比?您也看到了,那個顧清歡骨子裏就是個狐狸精,指不定哪一天就勾搭上楓了。”

莊雨荷說道這裏的時候,心底的委屈就開始泛濫。從回國到現在,她能夠感受到朗迪楓對自己的愛意,可是這份愛,明明就是帶著距離。他已經不再是之前的那個男人,他的世界裏擁堵了太多的東西,她想要看清,卻總是那麽的無力。

她盡量變得賢淑變得溫柔,可都無法感化他那顆心。兩個人似乎靠的很近,可是又仿佛離的很遠。她知道,自己在處理感情這件事情上,是有些心急了。可是,他們已經錯過了三年,難道還要錯過一輩子嗎?

莊雨荷想起詢問朗迪楓是否愛她的時候,男人是猶豫了。他沒有給出肯定的答複,而她的心也更加的惶恐。如果,兩個人在一起,純粹就是父母希望的聯姻,那麽對於她來說,這已經變得不公平。

她沒有奢望太多,隻是希望這個男人還能夠像三年前一樣深愛自己。

提到三年前的事情,梅麗媛自覺虧欠於女兒。臉上便露出難堪的神色。

“媽不都是為了你好嗎?當初你也知道,迪楓什麽都沒有,我們莊家這麽大的家產,總得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人才行。我跟你爸爸都老了,公司早晚要交到你手裏。爸媽的一片苦心,難道你不懂嗎?”

梅麗媛繼續說下去的時候,莊雨荷已經沒有聽的耐心了。她現在滿腦子都想著該如何跟朗迪楓解釋撞車的事情。她開車撞向顧清歡,而朗迪楓恰好在那個時刻出現。這一切,到底是巧合,還是冥冥中的安排。

顧清歡,這個普通到極點的女子,輕易的就入駐到她的腦海中,她想要抹掉這個女人殘留在她腦海中的痕跡,可是一點都不能。

莊雨荷低垂下腦袋,心底的憤怒和委屈,絕對不可以說出來。她是莊家大小姐,身份顯赫,家世優渥,可是,她卻得不到她想要的唯一的愛。

“媽,您就不要操心了。反正這一次,我跟楓的事情,您不要插手了。不管現在發生什麽事情,我都不會放手的。”她仿佛是下定了決心一樣,三年前的離去,她還不懂得愛情的珍貴,現在她懂得了,她隻想緊緊的抓住。

“雨荷啊,你要是真的很愛迪楓,就早點跟他把婚結了。這件事情你要是不好意思說,爸媽都會幫你。隻有煮熟的鴨子才不會飛走。”

梅麗媛的幾句話,仿佛是戳中了莊雨荷的心一般。她已經二十五歲了,再這樣荒廢下去,她一點安全感都沒有了。現在出現了一個顧清歡,那麽說不定還會出現別的女人。

可是,結婚,這樣的事情怎麽能讓女人說出口。好歹也要朗迪楓親口說出來才是。但是照現在來開,他估計並不想立刻馬上就跟她結婚吧?

莊雨荷黯然神傷,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而她的舉動,全部都落在梅麗媛的眼裏。

“這件事情就交給媽媽來處理好了,沒什麽難為情的。”梅麗媛伸手在莊雨荷柔順的秀發上輕輕的撫摸了一把。作為一個母親,她隻想將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給以她。

晚間,朗迪楓還躺在病*上,身體並無大礙,不過是一點輕微的撞傷而已,醫生大驚小怪要他住院觀察,他也算是瞅這個機會休息一下。

“迪楓啊,阿姨給你熬了一點雞湯,你趁熱多喝點。”朗迪楓半躺在*上滑動著平板電腦,梅麗媛一臉諂笑的出現。作為晚輩,他還是禮貌的回以笑容。

“讓您費心了。”他淺笑一聲接過雞湯,卻並沒有多說什麽。

三年前,這個女人親手扼殺了屬於他的愛情,三年後他們再次重逢,他倒是一時間不知道說點什麽才好。

“迪楓啊,你還在怪阿姨嗎?之前是阿姨不對,使得你跟雨荷分開了三年。現在雨荷回來了,能夠看到你們兩個人重修於好,阿姨也替你們高興。”

說起之前的過往,梅麗媛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是自己親手棒打鴛鴦,現在在朗迪楓麵前說起這些事情,也不能做到完全的平靜。

“你和雨荷在一起那麽多年,現在雨荷也不小了,再過幾個月都二十五了。你也知道,阿姨就隻有雨荷這麽一個女兒,你們兩個人相愛這麽多年,阿姨也希望你們能夠盡快把婚事辦了。”梅麗媛試探著將自己這次來的本意說了出來。

朗迪楓微蹙著眉頭,求婚的事情,他一直都在籌劃。那枚戒指,周夜在前晚已經交付到他的手中,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沒了之前那麽大的勇氣和魄力。

他曾經想,如果莊雨荷重新回到他的身邊,他一定要給這個女人一個別開生麵的婚禮。他想要告訴全世界,他朗迪楓是有能力迎娶莊雨荷的。可是現在,當他要麵對這個問題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想法更多的是一種負氣的表現。

朗迪楓沉默了片刻,低垂著劍眉並不曾言語。但是他能夠感受到梅麗媛的期待,作為母親都是如此的期待,那麽莊雨荷定然也是這樣的心情吧。

“嗯,好的,我會盡快向雨荷求婚的。”他微微笑了笑,臉上依舊是風平浪靜,這麽多年,他終於學會了如何掩飾自己的心情。

梅麗媛聽到這幾個簡單的字句,臉上立馬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迪楓,趁熱喝雞湯。阿姨就知道,你心裏一直愛的人都是我們家雨荷。阿姨也沒別的心願,就是希望你能夠跟雨荷好好的過日子。你啊要多注意身體,晚點阿姨讓雨荷多陪陪你。”梅麗媛的聲音,就如同歡快的音符一樣,一點點的穿透耳膜投射到朗迪楓的心裏。

他並不覺得好受,隻是覺得空氣中多了些沉悶。他鮮少言語,梅麗媛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後,不一會兒就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病房裏徹底恢複之前的平靜,可是他的心卻一點都無法平靜下來。真的要跟莊雨荷結婚嗎?他內心忐忑不安。

今天發生的事情還是曆曆在目,若不是他及時趕到,那麽顧清歡是要死在車輪之下嗎?他現在想想都覺得後怕。

這個女人太敏感,她一定察覺到什麽事情。朗迪楓的心裏有些淩亂,他並不希望事情繼續複雜下去。

三年後的他,變得足夠睿智成熟。他當然比任何人都知道迎娶莊雨荷的好處,l&d集團現在是發展壯大了,但是若是能夠跟莊氏聯姻,那麽在k市就沒有人能夠與他匹敵了。

沒了愛情,他的雙眼更能夠看清楚利益。

現在能夠讓整件事情平息的最好方式,就是與莊雨荷結婚。反正這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他沒有必要顧忌那麽多事情。

“周夜,訂婚儀式的事情,按照原定計劃進行。”朗迪楓撥通了助理的電話,他的目光炯炯有神,這個決定,他早該做出來了。

“好的,那顧小姐那邊要不要……”周夜後麵的話沒有說完,畢竟朗迪楓現在跟顧清歡之間還藕斷絲連。若是這件事情鬧大了,不管從哪一方麵來講,對顧清歡都是一種傷害。

“不用管她。”許久,從朗迪楓口中蹦出這麽一句話。那個女人,原本就是一個替代品,無論他們的身體多麽的契合,那都不能算作什麽。

“那這個夜的錢要不要打到顧小姐的賬戶上?”周夜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每個月的是晚上生活費,都是周夜代辦的。這三年來,他已經代辦了太多的事情。

如果,顧清歡是出生在一個有錢人的家裏,那麽她定然不會落到這樣的下場。他知道自己不該有同情心,可還是忍不住為顧清歡歎息一聲。

朗迪楓的眉眼再次緊蹙起來,一想到顧清歡身旁站著的梁延緒,那個男人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眉眼裏的*流轉,恨不得頃刻間將顧清歡摟入懷裏。朗迪楓的心,就收緊有些難受。

“暫時不打。”他是故意的,故意不按時將這筆錢打到顧清歡的賬戶上。她現在不是想要依仗梁延緒嗎?她不是一次次的讓他覺得那個約定形同虛設嗎?

他不按時打錢,朗迪楓是料定顧清歡絕對不會過問這件事情的。這些年,他在她的身上花的錢不少,各取所需,他是生意人,當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顧清歡沒有拿回卷宗,垂頭喪氣的跟在蘇柔的身後,她原本以為蘇柔會臭罵自己一頓。剛才在醫院裏,莊乾坤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雖然表麵上看上去客客氣氣的,實則是讓蘇柔難堪。她心知有愧於蘇柔,這一次若是蘇柔要趕她走,那麽她定然不會強留了。

她心中的擔憂,與梁延緒的熾熱形成鮮明的對比,他隻是一味想著讓氣氛輕鬆一點,但是一看身邊的兩個女人,都是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蘇柔的臉一直都是緊繃著,嘴唇也是緊閉著。她這個樣子,就是拒絕說話的架勢。梁延緒懂得她的心情,一個朗迪楓,竟然影響到他最在意的兩個女人的心情。

蘇柔沒有回公司,梁延緒原本要送顧清歡回去,但是被她拒絕了,他也沒有強留,大家心情都不好,他寧願留給顧清歡一點私人空間。

一連好幾天,顧清歡的心都無法平靜下來,仿佛有個空洞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就在那個地方撕開了一道口子,風從四麵八方湧來,空鬧鬧的吹的讓人覺得難受。

“清歡,你現在在哪裏啊?爸爸出車禍了,你快點來醫院看一下。”接到顧濛濛的電話時,顧清歡的腦袋隻覺得嗡的一聲響。

她在工作時間,如此慌張的離開,甚至忘了,要跟蘇柔說一聲。

母親去世之後,她已經將父親和姐姐當做了生命的全部。顧紹倫的身體一直都不好,若不是高昂藥物的壓製,他也很難維持到今日。

至於時惠愛的出現,顧清歡一直都很理解。父親老了,身邊是需要有個噓寒問暖的人。所以,當時惠愛並不能夠給予她母親的溫暖時,她也一次次的說服自己去接受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