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念和言修一起下樓的時候,正好就看見了遲安安。遲安安是杜小念的學姐,看到自然上來和杜小念打了招呼,又看到言修和杜小念站在一起,就開玩笑地調侃了幾句,杜小念當然是大大咧咧地應對著,言修則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
言修送杜小念離開以後,回來以後就笑著望著遲安安,那笑裏麵究竟帶著什麽意味,遲安安自然沒看出來。“怎麽了,怎麽一直看著我?”難不成我臉上有什麽東西還是怎麽了?
“你心情看起來不錯。”言修依舊笑著。
還好還好,看來自己還是很善於偽裝的嘛,都沒有被言修看出來自己是裝的,當下就笑著點了點頭,“心情是挺不錯的。”因為現在遲安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感到開心還是難過。
下一秒言修卻突然收起了嘴角的笑容,“可惜你是裝出來的。”像是一句話就戳穿了遲安安的偽裝一樣,遲安安尷尬地笑了一聲,“怎麽可能,言修,是你看錯了。”
言修輕輕牽動著自己的嘴角,沒有再說話。
這很難看出來嗎?遲安安平時可不是那麽開朗的人,更何況現在吃飯的時候都能看得出來她在發呆,不光如此,小新和熙兒都看出來了。
當遲安安感覺到有三道目光紛紛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就慢慢地低下了頭,“媽媽,你怎麽了?”
“安安姐姐,你怎麽了?”
“安安,你怎麽了?”麵對這三個人的疑問,遲安安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望著小新滿臉笑容的臉,遲安安總不能和他說你討厭的容阿姨懷了你爸爸的孩子吧,這對於小新的傷害也是很大的。
所以遲安安再三斟酌,還是給自己隨便找了一個理由,“沒什麽,就是工作上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才會有些不開心。”
此話一出,另外三個人就有了各自的回答。
“媽媽,吃飯的時候要開心,不然飯會變得不好吃。”
“安安姐姐,工作上遇到不好的事情要想著怎麽解決,傷心也沒什麽用的。”
遲安安悻悻地點了點頭,等待著最後一個人的回答,言修卻什麽都沒有說,隻是淡淡地望了一眼遲安安,又望向了小新和熙兒,“吃飯。”然後話一說完,小新和熙兒就乖乖地低頭吃飯了。
言修知道遲安安和沈初寒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麽,不然沈初寒這個家夥怎麽現在會給自己打電話,拿著手機抬頭看了一眼遲安安的反應,該不該跟她說呢?左思右想著,手機鈴聲都響了好一會了,言修自己都不知道。
於是換做遲安安有些尷尬地望著言修,“言修,來電話了,不接嗎?”怎麽跟自己一樣魂不守舍的?
然後言修知道自己發呆了以後,又看著來電顯示的名字,起身出去接了。於是遲安安又疑惑了,這是誰的電話,幹嘛一定要出去接?頂多跑去客廳接吧,怎麽居然還跑到了大院裏麵?
言修接通了電話,那邊就傳來了沈初寒的聲音,似乎有些著急,似乎也有一些生氣,“你怎麽那麽久都沒有接,在幹嘛呢?”沈初寒也是因為擔心遲安安,所以利用著這吃飯的間隙,出來打個電話,又不好意思打給遲安安,隻能從言修這邊旁敲側擊地了解一些自己想要了解的事情了。
“我在和安安吃飯,你那麽急打電話給我有什麽事?”這樣一來,沈初寒沒有直接打電話給遲安安而是打給了自己,就說明這兩個人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麽。
沈初寒清了清嗓子,“也沒什麽事,就是無聊才打電話過來問問。”發現自己這麽說好像也了解不到自己想要知道的情況,幹脆又繼續問道,“遲安安現在在幹嘛,她回來的時候開心嗎?”
看,真的是如自己所預想的一樣了,不過這回挺讓言修奇怪的,這兩個人都經曆了這麽多事情了,怎麽突然又出現了問題,而且這回言修感覺更像是沈初寒做錯了什麽事,不敢打電話給遲安安,所以才打給自己的吧。
想到這裏,言修就不禁疑惑道,“你和安安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最近他們忙著工作,也沒見容溪再搗什麽鬼了,那又是因為什麽呢?
聽到言修對自己和遲安安感情的質疑,沈初寒當然很不情願地告訴言修自己和遲安安之間發生的什麽事情了,當下就抬起頭,一副什麽事都沒有發生的樣子,“我們之間很好的。”之前是挺好現在卻好像沒那麽好了。
言修下一句問的話讓沈初寒愣了一下,“那你怎麽不直接打電話給安安?”言修見沈初寒沒有立馬回答,就又繼續問道,“快點說,你和安安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沈初寒肯定是怎樣都不願意說的啦,於是言修丟下一句“你要是再不說,我也幫不了你”,就準備掛掉電話。
卻聽到沈初寒那邊傳來一聲“不要”,於是言修就靜靜等待著沈初寒的下文,於是沈初寒就大概地和言修講了這整件事情的情況。沈初寒聽到了自己的母親在叫自己的聲音,“好了不和你說了,晚上八點舊人酒吧見,我媽來了。”唉,誰讓自己很是敬重自己的母親呢,雖然當年的事情全是她一人所為,但不論怎麽樣,沈初寒知道自己壓根就沒有資格去怪罪於她,更沒有資格對她再提這些對於她來說算是陳年舊事的往事。
言修似乎能明白沈初寒的感受一樣,聽見了沈初寒的自我闡述以後,言修好像心裏也在慢慢地思量著這一整件事情,當然了,沈初寒說的還是很迷糊的。
也難怪,遲安安因為這件事情,心裏肯定會隱隱約約地感到不安,或許還會覺得自己到底是不是該退出什麽的,她就是這樣,她的情緒永遠好像都能輕易被別人看穿一樣,藏不住的悲歡喜怒。
言修默默地歎了口氣,然後慢慢地走了進去。
沈媽早就看見自己的兒子不知道和誰打電話,居然時間打了這麽長,當下就有點懷疑是不是和遲安安那個女人了,心裏這樣想著,所以也就過來看看事實是不是真的如自己所想了。
“初寒,你在給誰打電話?”沈媽慢慢地走到了身邊,眉目間有慈愛,也有嚴厲,沈初寒淡淡地說道,“沒誰,公司的一個同事而已。”他知道母親在懷疑是遲安安,可惜這回還真的不是遲安安,這回真的是別的人。
可是這在沈媽自己看來,就是沈初寒在為自己找理由,但是現在這樣也不好說他,當下就丟了一句“快點進去吃飯”,自己就先進去了。
沈初寒也慢慢地跟在了身後。
“容溪,來,多補點,懷了孕的人就要多吃一點。”沈媽夾了很多菜到容溪的碗裏,容溪笑著點了點頭,然後也夾菜給了沈媽和沈初寒。
本來飯吃的好好的,可是當沈初寒聽到沈媽說的那兩個字以後,就慢慢地放下了碗筷,這件事情他自己都是越怎麽想都想不通,可是自己沒有證據啊,他遲早都得給個遲安安一個交代,不然他怎麽還有理由死皮賴臉地待在遲安安的身邊?更何況,如果如果容溪懷的孩子真的是自己的,那麽沈初寒就知道自己是一定要負全部責任的,因為那畢竟是自己的孩子。
可是直到了今天,沈初寒都依舊堅持自己那晚上沒有和容溪做什麽,當下自己沒有證據,不能保持默認,也不能保持肯定。
於是隻能沉默,永無止境地沉默。晚飯的時候幾乎全是沈媽在和容溪聊天,沈媽見沈初寒沒有多大反應,自己也不能怎麽說沈初寒,隻能自己找著話題聊,然後沈初寒偶爾搭上那麽幾句。
現在的生活容溪倒是挺喜歡的,雖然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肚子裏的那個孩子,雖然她自己也不喜歡這個孩子。
吃完飯以後,已經將近八點,沈初寒知道自己和言修還有約在先,拿起外套,和沈媽打了聲招呼以後,準備離開,卻被沈媽叫住,“剛吃完飯你就走?是不是不想和我這個老太婆在一起?”
當然不是,隻是不想和你身邊的容溪在一起罷了,沈初寒這話當然是不能說出口的,隻是換了另外一個理由,“公司最近忙著兩個月以後的發布會,我還要回公司一趟,有資料落在辦公室了。”
這個理由卻被沈媽一句話破解,“我會叫人現在去拿給你的,你就在這裏陪我們這兩個女人聊聊天不行嗎?”
沈媽都說到這種份上了,沈初寒知道自己是再怎麽想離開都不能離開的了,當下就慢慢地把外套給了保姆,然後坐在了沈媽的對麵。
“小溪家裏對這個項目聽說投資了不少錢進去,你可是要把它做好。”沈媽輕輕喝了一口茶,慢慢地說道。
這不用沈媽自己說,沈初寒自己也會注意的,因為等這個項目順利完成,自己就可以還清容家投資進來的錢了,而那個時候,自己就可以和遲安安在一起了。現在發現自己想的還有些簡單,因為現在事情也變得越來越不簡單了。
沈初寒點了點頭,“恩。”
“小溪,對不起啊,初寒就是這個樣子,不善言辭,我都替他著急。”因為自己的兒子是這樣的男人的話,女人們可是不喜歡不主動的男人,所以沈媽這再是替自己兒子向容溪道歉。
容溪有些受寵若驚,“阿姨沒事的,初寒什麽樣子我都喜歡的。”容溪這句話絕對是真心話,因為沈初寒真的不論是什麽樣子,她都是真的喜歡,不然自己當初也不會愛上沈初寒,後來也不會發生這一係列的事情,也不會因愛而做出那麽多瘋狂的舉動。
容溪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至少身旁有沈初寒的時候,自己會忘記身旁其他人,眼裏隻有沈初寒,包括遲安安,正如現在一樣。
沈媽聽到容溪這麽說,看到她臉上的笑容,就知道容溪也是真心對待自己的兒子,想到這裏,沈媽就滿意地點了點頭。
而沈初寒,聽到容溪說這句話似乎也沒什麽感覺,不痛不癢。如果是遲安安來說的話,或許會不太一樣。那個女人很少說肉麻的話,而自己好像也如此。
沈初寒一時間想起了上次在醫院聽到那個大媽說的話,她說女人都是需要滋潤的,不管是花言巧語還是行為舉止,這兩樣隻有都兼備,女人才會心滿意足。沈初寒現在仔細想了一下,自己似乎隻做到了後者,因為他還沒有對遲安安說過一句“我愛你”呢。
想到這裏,沈初寒覺得自己做男人做的有些失敗。正發愣呢,手機就來了電話,沈初寒掏出來一看,是言修,又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八點半了,自己竟然遲到了這麽久,於是拿起手機站了起來,接通電話以後,言修剛想問沈初寒怎麽現在還不來,是不是在耍自己的時候,沈初寒就故意提高了自己的音調,“什麽,有問題?好,我馬上來,你等著。”沈初寒沒有掛掉電話,而是放下手機,和沈媽打了一聲招呼,就拿起外套走了出去。
這一次沈媽沒有再強把他留下,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兒子是有意要出去的,不管是不是真的是因為公司有問題,她想攔都攔不住了。
容溪臉上隻是閃過一絲淡淡的憂傷,“初寒有事情忙就讓他去忙吧。”裝作一副知書達理的樣子,表麵上笑著,容溪心裏卻有些小失落。沈初寒那個故意提高的音量一看就是在給自己找理由,他應該是不想和自己待在一起吧,想到這裏,容溪有些難過。
但是這難過也保持不久,因為容溪知道隻要自己這個計劃萬無一失,自己再忍一些日子,就可以永遠和沈初寒在一起了。
所以她可以說自己不太在乎這一時半會的別離嗎?
雖然這隻是對於她一個人來說是別離,因為這可能對於沈初寒自己來說是一種解脫。
沈初寒到了酒吧找到言修並且坐下來的時候,就直接奪過言修手上的酒瓶,往自己的杯子裏倒了一大杯。
接著就是猛得一口喝了下去,才覺得腦子越來越清醒了。言修沒有表現出太驚訝的樣子,隻是在沈初寒喝完那一杯酒以後,就又慢慢地給他倒了一杯。
“沈初寒,你活得挺辛苦的。”這是言修真心說出來的話,他也能猜到沈初寒之前為什麽接他電話的時候那麽說,明顯就是不想再和自己的母親待下去了,可是言修又能看得出來,沈初寒是十分敬重自己的母親的,所以言修才會覺得沈初寒現在活得有些辛苦。
因為他不僅僅要顧及著遲安安的想法,還要顧及著自己母親的想法,現在又多出了一個容溪,所以沈初寒現在才會苦惱啊。
“辛苦對我來說不算什麽,現在眼前有更棘手的事情。”他自己一個人是怎麽將noble發展到這種地步的自己又不是不清楚,在這歌行業裏摸爬滾打了這麽久,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累過害怕過。
可是自從遇到了遲安安,他害怕遲安安後來的離去,那五年裏麵會因為找不到遲安安也得不到她一點消息而心身俱疲,會因為自己的母親生病而感到害怕。現在又多了一件事情,就是容溪肚子裏的孩子,他是真的束手無策了。
“你能確定那個孩子不是你的嗎?”言修慢慢地喝下一口酒,然後透過杯沿,目光慢慢地落在了沈初寒的身上。
他原以為沈初寒會猶豫一會,卻沒有想到他直接地就點了點頭,而且目光也很是堅定,“我確定,我確定那個晚上沒有發生什麽。”
當沈初寒把這整件事情完完全全地告訴言修的時候,言修的手慢慢地摩挲著杯壁,似乎是在想著什麽。
想了一會,沈初寒都已經喝下好幾杯酒了。當下就說出了自己的猜測,“那你現在是在懷疑容溪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你的嗎?”經過沈初寒這麽一說,言修自己也前前後後地推測了一下,現在隻有等孩子生出來以後才能知道孩子是誰的,不然就隻能自己動手找這孩子的生父了,那麽問題來了,這應該從何找起呢?
沈初寒大概想知道的就是這個,“我就是在苦惱這個,不然找你出來幹嘛的?”
這就是令沈初寒最苦惱的一個問題,孩子就是查不出來是誰的,所以沈初寒才倍感苦惱,想告訴遲安安這個孩子是自己的也沒用,因為自己沒有證據啊。
言修歎了口氣,“你如實說出來的話,安安會相信你的。”遲安安大多時候是個理性的人,更何況現在沈初寒這麽肯定孩子不是自己的,遲安安畢竟和沈初寒一起經曆了這麽多事情,所以應該能理解沈初寒的感受的。
“她信我,我當然開心,可是別人不信我啊,別人隻會認為這個孩子是我的。”好吧,沈初寒不得不把問題想到這麽一個層麵,因為事實的確如此,沒有人會去追究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隻有人追究自己為什麽還不好好地和容溪在一起,還要去找別的女人。
好吧,接下來言修也沒話可說,隻能陪著沈初寒一起醉酒。不知道喝到了幾點,言修自然醉的沒有沈初寒厲害,當下就打了電話給自己的助理,讓助理送自己和沈初寒回家了。
言修是一直扶著沈初寒扶到了裏屋,把沈初寒放在沙發上以後,言修自己也累趴在了沙發上。遲安安自然是睡不著覺的,聽到樓下有動靜,以為是言修回來了,就下去看了看。
叫了幾聲言修的名字,客廳沙發那裏似乎傳來了回音,遲安安就慢慢地走到了客廳,還不止聽到了言修的聲音,因為自己似乎還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再近看時,就看到言修被沈初寒壓在身下,兩個人很是曖昧的樣子,遲安安不禁笑出了聲,這兩個人是在搞什麽?
遲安安又叫了一聲言修的名字,就看見言修從沈初寒下麵慢慢地伸出了手,伸向遲安安,然後整個人就把沈初寒翻了過來,像是久旱的魚兒終於碰到了水一樣,言修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以後,就慢慢地走到遲安安的身邊,用手慢慢地拍了拍遲安安的肩膀,“我去洗澡,你照顧著沈初寒吧。”繼續向前走,突然想到了什麽,就又慢慢地退了回去,站在了遲安安的身邊,“沈初寒很愛你,很在乎你的感受,或許容溪的事情你應該聽他的一個勸解。”很滿意自己說的話以後,言修才心滿意足地上樓了。
然後遲安安看著那個還在咂嘴的沈初寒,一臉地無語,不過言修離開時說的那一句話讓遲安安有些……感動,隻是小感動。
既然沈初寒要和自己說什麽,那現在怎麽會喝這麽多酒?既然有話要和自己說,遲安安也想聽聽他對這件事情的解釋,當然了,得先把他弄醒了才行,不然怎麽聽他說。
於是當沈初寒想要喝水的時候,遲安安就把醒酒的東西遞到了沈初寒的手上,沈初寒以為是水,眯著眼睛就喝了下去,然後就發現不是水,當下就吐了出來,不過意識已經慢慢地清醒了。
遲安安坐在沈初寒身邊,一遍又一遍地幫著沈初寒擦臉,沈初寒這回酒喝得也不算多,又加上喝了解酒的白糖水,頭腦已經慢慢清醒,而且腦袋也沒有那麽昏昏沉沉的了。
遲安安沒有再說話,而是坐在沈初寒的身邊,等著他的清醒。
沈初寒是被冷醒的,起來以後發現自己身上有個軟軟的東西,坐起來一看,才發現是遲安安,沙發前麵的茶幾桌上還有白糖水和擦臉的毛巾,看來剛剛一直是她在照顧著自己啊。
沈初寒覺得自己的動作已經很輕了,可是還是把遲安安給吵醒了,於是沈初寒保持著半坐起來的姿勢,而遲安安慢慢地坐了起來,才發現沈初寒已經醒了,看著沈初寒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遲安安總覺得有那麽一點不自在。
“你酒醒了?”遲安安慢慢地站了起來,卻又被沈初寒一把拉到了自己懷裏,“你幹嘛?”遲安安感覺得到,自己臉頰兩側又起了紅暈,沈初寒看著這樣子的遲安安,忘掉了一切雜事,想要吻上去。
可是遲安安這一回卻躲開了,“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和我說?”她怕沈初寒一吻自己,自己就會忘了他們的麵前還擺著一個現實,就會忘掉一切,但是她也知道,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於是沈初寒聽到這句話,也慢慢地坐了起來,遲安安乖乖地坐在了旁邊。總感覺在這明亮的房子裏沒有什麽氣氛,當下就拉起遲安安的手,去了外麵的花園。一開門,就發現外麵比裏麵冷好幾倍,沈初寒還覺得腦子有點糊塗,現在被這勁風一吹,頭腦立馬清醒了。
遲安安坐在長椅上,沈初寒也慢慢地坐了下來,“安安,你沒有什麽想要問我的?”沈初寒別過頭看向遲安安,她卻反過來問了自己一句,“沈初寒,你沒有什麽想要和我說的嗎?”
於是沈初寒讓自己的心靜下來了那麽幾秒,就慢慢地開口了,“那天晚上我和容溪的確整晚都在一起,但是我們是分房睡得,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第二天身邊就有了容溪,而且容溪現在還說她肚子裏的孩子是我的。”沈初寒定定地望著遲安安,手覆在了她的手上,“但是我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天晚上我們什麽都沒有發生,我知道現在說什麽你也許都不會相信我,但是我就是要說,不然我自己也會後悔……”沈初寒一副懊惱又後悔的樣子,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己越來越解釋不清,於是接下來的事情讓沈初寒懵了。
因為遲安安什麽都沒有說,而是以一個吻突然打斷了接下來沈初寒想要說的話,遲安安感覺,沈初寒想要替自己解釋卻又解釋不清,然後又怪罪自己解釋不清的時候是最可愛的時候,她肯定是相信沈初寒的,所以這或許才是她主動吻他的原因。
有時候,兩個人因為什麽而冷戰的時候,往往解釋或許都不能說清楚一切,那麽這個時候,唯有一個吻可以讓兩個人之間的誤會慢慢地消散,這也是最直接又爽快的辦法。。
沈初寒之前的個性不是這樣,現在卻為了自己醉酒,怕自己不相信他而想要解釋,所以遲安安覺得自己也該主動做些什麽。
遲安安原本是屬於被動的一方的,現在倒成了沈初寒是被動的一方了。遲安安可是很少主動,沈初寒隻覺得腦袋一片空白,然後接下來就是努力地回應著遲安安的吻,似乎能從她的吻中得到一些勇氣,遲安安這也是在表示她相信自己吧。
兩個人糾纏了好久,沈初寒才把遲安安放開,沈初寒燦若星辰的雙眸望著遲安安,而遲安安,也隻是說了一句話,“沈初寒,我相信你。”相信他不僅僅是因為自己和沈初寒待在一起這麽久,而是因為愛。
愛他愛了這麽多年,兩個人經曆了這麽多的考驗才走到這一步,如果遲安安再不相信沈初寒的話,自己都覺得自己不配再和沈初寒在一起了。
沈初寒等的可不就是這麽一句話嗎,現在終於等到了遲安安的這句話,沈初寒別提心裏有多開心了,雖然外麵這麽地寒冷,但是沈初寒現在卻因為遲安安的這句話,內心慢慢地升起了一股暖流,當下就緊緊地抱住了遲安安,“我有句話一直很想跟你說。”
“這句話是真的憋在心裏憋了有好幾年,憋得都快發酵了,哦不,應該已經發酵了,隻是這個發酵期有些長,期限是永遠。”沈初寒覺得自己都給不了遲安安一個承諾或是什麽,唯一可以給她的時候還因為兩個人之間的誤會而導致了不好的結果。
現在,是時候該說出那句話了。
“遲安安,我愛你。”其實現在本來還可以再和遲安安保證著一些她應有的承諾的,可惜現在因為容溪的事情,暫且還不能,他需要處理好關於容溪的一切,才能給遲安安更多的承諾。
因為這件事情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麽處理。
“沈初寒,有你這句話就夠了。”遲安安今天應該也是為了等這麽一句話吧,她等這句話可是為了很久了,她知道沈初寒不是那麽不善言辭的人,更喜歡把自己的情感隱藏在心裏,說到底就是悶騷加霸道,可是今天他卻可以對自己說出這麽一句話,讓遲安安覺得先前他們之間存在的所有猜忌,都不如剛剛自己的那個主動的吻還有沈初寒剛剛的那一句話。
我最怕,就算我拚盡了我全身的力氣。他依然會是我今生無法到達的溫暖。現在這句話對於遲安安淶水卻是反過來的話,因為盡管她沒有拚盡全身力氣,他始終都會成為自己今生可以安全到達的溫暖。
——遲安安,我愛你。
現在遲安安的臉上洋溢著甜蜜的笑容。雖然即使明天又要麵對一切現實,但是遲安安更加珍惜的是這麽一刻。他緊緊地抱著自己,她就那麽乖巧地待在他的懷裏。這一刻,她什麽都不用擔心,隻尋求著他胸口的一絲溫暖。
遲安安知道自己現在的頭腦很慶幸,她知道明天自己或許要麵對容溪,盡管容溪再怎麽和她說她和沈初寒的種種,遲安安都不會再相信了。因為她已經選擇相信了沈初寒,所以接下來她不會再受容溪幹擾,她要找出這其中的真相,不管需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