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陸家的兄弟倆就回來了,自然是受到了大家夥的空前熱情對待,稻香村的人都來了半個院落。
“陸大哥,你家這兒有福氣庇佑,這倆孩子啊指定能考上。”
“就是,就是……”
陸長河和陸長樹滿臉喜色帶著陸之遠和陸之遙進屋,陸大成笑著看著眾人道:“這還剛考完,這中不中還不一定呢。”
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了起來,而好一會兒眾人的議論聲才散去,陸家的人坐定,陸大成才表現出了一絲憂慮來。
“怎麽樣?孩子,考的怎麽樣?”
陸之遠微笑地看了一眼弟弟,隨後抬起頭來恭敬地回答道:“爺爺,興許能考中。”
陸長河在一旁笑著道:“什麽叫興許啊?那是一定能考中。”
事關自家兒子的事兒,陸長樹也是擔憂的很,不過明顯這會兒也是喜笑顏開的模樣,頓了頓之後才道:“爹,我們考試出來,之逾也來瞧了,然後問了幾句之後,說是差不多,應當能中。”
陸之逾如今在縣學讀書,這去考場也定是極方便的,怕是一早就等在了那裏。
聽見這話,陸大成眼睛也明顯一亮,陸之逾說話向來是穩妥的,他說能中那十有八九就能中,眾人也是歡喜的緊。
而一旁的於文俊顯得略為有些沮喪,被包圍在陸家的歡喜中,他便有些特殊了,眾人歡喜完了才想起來還有一個他,趕緊上前來問。
見他不答,陸長河和陸長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還是一旁的陸之遠低聲道:“哥哥也斷了,說是也能考中,隻不過興許要落到三等榜單上頭了。”
陸大成“哦”了一聲,了然過來,竟是如此,他抿了抿唇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不過是名次差些罷了,這也沒有什麽要緊。不過可能於家不大能接受的了。
他想了想才微笑著道:“無妨,到底也是個童生了,這讀書也不能懈怠,當時你們大哥哥讀書時,便是考中了童生回來也沒有忘了用功的。這過幾年的院試可要一並中了才是!”
眾人連連點頭稱是,又說了些話開解了於文俊,眾人這才各自散去。
陸歡顏得知了兩位兄長的情形,心中也放心不少,和阿炎轉身離開了原地,為了慶賀這一次兩位兄長考上童試,她早就備下了禮物。
等她拿到兩位兄長跟前時,陸之遠和陸之遙更是興奮不已,一本是醫書另一本是算術,陸之遙特別鍾愛打算盤,他的算術法子再加上這樣的速算方法,一定會更上一層樓。
送禮送到位,兩人的興奮自是不言而喻,當場便抱住了陸歡顏又笑又跳,陸歡顏咯咯的笑聲傳遍了整個院子,讓大家的心情也變得明媚起來。
於文俊在一旁呆呆地看著,抿著唇有些失落的模樣,陸歡顏被放下地麵,才從一旁拿出了一個東西來走到他麵前,遞給了他。
“於家哥哥,喏,這是你的,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麽,這個就送給你吧。”陸歡顏雙手碰上一個細長的匣子來,於文俊吃了一驚,抬起頭結結巴巴,“這、這是給我的?”
陸歡顏微笑著點頭,於文俊這才更是歡喜不已,趕緊上前接過,打開一看卻是一支上好的狼毫筆,麵上喜色盈盈,“這麽好的筆,是送給我的嗎?”
陸歡顏笑了起來,“預祝於家哥哥能考中童試。”
於文俊臉上一紅,靦腆地笑了起來,抬頭看著陸歡顏可愛的模樣,臉頰上剛要露出一抹笑,誰知扭過頭來卻看見阿炎站在不遠處,一雙眸子冷冷地盯著自己,輕輕地張開了嘴,無聲無息地比劃了一個手勢。
瞧著他的手從脖子處劃過,於文俊嚇得渾身一顫手上一鬆,手裏的匣子便啪嗒一聲落在了地上。
出現這般情形,陸歡顏也嚇了一跳,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於文俊愣怔之下趕緊矮身下去撿起了自己的匣子,再看著陸歡顏的模樣就變得有些躲躲閃閃了。
“我、我知道了,謝謝滿滿妹妹,這筆瞧著便好,我回頭便用,回頭便用。”說著,他趕緊轉過身去往書房走去,將那匣子放在了一邊。
看著他的背影,陸歡顏吃驚不小,這是怎麽了?她又不是瘟疫,至於這麽害怕嗎?
阿炎看著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心中輕輕舒了一口氣,麵上卻是淡定的緊,走上前去拉著她走到一邊,低聲說起旁的事情來轉移她的注意力,陸歡顏奇怪了一會兒,也很快就被阿炎的話語給吸引走了大部分的心神,將此事拋之腦後了。
等到了下午,於家來了人,要把孩子給接走,於順圭看著兒子的模樣,臉上帶著幾分微笑,在陸家住著的這些日子,瞧著這孩子比先前都壯實了許多,可見陸家是真心待孩子好的。
他拱手道謝,看著於文俊低著頭也不說話的模樣,忍不住嗔怪地推了他一把,“咱們要家去了,還不趕緊給叔伯嬸嬸們道謝。”
於文俊抬起頭來,目光極力避免看向阿炎和陸歡顏,隻一本正經地看著陸大成和陸家兄弟夫婦,恭敬地行禮道謝。
眾人也都甚是欣慰,到底是個知禮的孩子,於順圭看著陸家人頗為喜歡自己的兒子,心中更是歡喜不已,看著陸歡顏和阿炎並肩而立在一旁,神色淡淡的模樣,心中不免有些不快,催著兒子和陸歡顏打招呼。
卻見懂禮知事的於文俊垂著頭,跟蚊子哼哼似的,跟陸家的孩子們道別,於順圭大失所望,於青荷瞧著忍不住笑道:“這幾個孩子如今在一處玩得多了,俊哥兒這是舍不得呢。”
於順圭沒能完成心中的想法,失望至極,見姐姐這般說了,也就順著台階給下了,笑著點了點頭,“可不正是這個理兒。不過啊,等過兩日,去看榜不就又見了嗎?”
眾人笑著稱是,於文俊死死地垂著頭,直到被父親領上車馬時才抬起頭來,衝眾人低低地道了別,這才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