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殊打斷了她的話,“今日宮中傳來消息,欽差大臣病情反複,不能起身,而那具屍體上找到了謝姑娘隨身佩戴的玉墜!”
聽見這話,陸歡顏腦海之中嗡地一聲,半晌說不出話來,直愣愣地看著他,不知道說什麽好。
華年更是滿臉的不知所措,傅雲殊看著她的表情,垂下眼睛來緩緩地歎了口氣,“你這會兒出去,沒有什麽用,還是留在這裏護著他吧,外麵的事交給我來!”
陸歡顏怔怔不語,傅雲殊示意華年上前將她送回院落,手剛碰到陸歡顏的胳膊時,她才像是回過神來,往屋子裏走去,剛走了兩步,突然扭過頭來,看著傅雲殊道:“暗衛可在?”
“在。”傅雲殊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卻如實答道。
陸歡顏站定了步伐,抬起頭來看了看天,半晌後輕輕地鬆了口氣,“既然京城已亂,那就讓他更亂一些吧。如今的事情,晉王殿下要奪宮,隻怕還要有人火上澆油。”
傅雲殊眉頭一動,“你的意思是……”
陸歡顏輕笑了一聲,抬起頭來看著他,“是,他們想渾水摸魚,總得親自下魚塘吧。”
傅雲殊沉默了起來,半晌後點了點頭,“我知道,我會去處理。”
陸歡顏回到了房間中,華年怎麽勸她也不肯多聽,隻依舊守在蕭令琰身旁,“阿炎哥哥,等你醒來,這天下已經平靜了,你瞧著可好?”
蕭令琰毫無生氣地躺在**,眉頭都未動一下,陸歡顏看著他的臉龐,輕輕地笑了起來,她從未有過任何和他登高之願,可若是這件事要傷害到他,她就絕對不能容忍。
一夜過去,陸歡顏困頓無比,伏在床榻上睡了一覺,待醒來之時,外麵已是天色大亮,卻依舊是吵嚷聲不斷。
京城之中,禁軍和京畿衛互相拚殺,死傷上百,宣王蕭令琮領金吾衛前來調停,卻被迫卷入其中,人人閉門不出,生怕無辜被殃及。
街頭巷尾之中,俱是刀劍相撞之聲,歇一會兒再響起來一陣,著實讓人心中顫栗。
陸歡顏如今已不避著在華年麵前,從百寶空間之中將東西拿出來了,華年卻是低下眉眼來,不該看的絕對不看,見陸歡顏將一支雪參茸拿了出來,低聲囑咐了用法之後,走出門外。
卻看著傅雲殊身後跟著風疾和另一個並不認識的男子走了進來,身後還拖著一個黑布罩了全身的人,不知是男是女。
陸歡顏皺起眉頭來,詫異地道:“這是什麽?”
傅雲殊什麽也沒有多說,反而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微笑道:“這個便是在亂軍之中搶來的人,是西狄的大祭司,可是廢了我不少勁。”
陸歡顏眉頭一揚,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來,“你是說……”
傅雲殊笑著點了點頭,隨後揚手叫風疾和另一人將那人帶了進來,丟在了地上,打開了麵罩,這才看著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者,深目高鼻,顯是西狄人。
陸歡顏看了他一眼,低聲道:“‘牽機蠱’的解法交出來。”
那人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似是看出了什麽不對來,**了兩下嘴角,口中說著並不是十分流利的漢話,“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陸歡顏扭過頭去看了傅雲殊一眼,傅雲殊無奈地聳了聳肩,有本事的人總是要有些傲骨的。
陸歡顏冷笑了一聲,她這輩子看傲骨看的太多了,還真想知道什麽是軟骨頭,她淡淡地扭過頭來,“我聽說暗衛之中有不少刑訊之法,若是以往說不得我還會以禮相待,但是今日我沒有那麽多的功夫了,風疾大人,這人就交給你了,不要讓他死,隻需不讓他那麽痛快的活著就是了。”
地上的大祭司聽見這話,臉上露出猙獰之色道:“我、我不會屈服的,若是我出了什麽事,‘飛花亂羽’也絕對不會解開!”
“誰要你解開‘飛花亂羽’了?”陸歡顏鄙夷地笑了起來,“就算你師傅製毒本事再如何高強,你且瞧著我這法子怎麽樣?”
旋即,她手掌一攤,手心中憑空多出了一顆藥丸來,眾人都禁不住吃了一驚,驚訝地看著她,那大祭司更是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飛花亂羽’並不好解,著實廢了我不少功夫,不過……卻也讓我能把這毒製出來,你且試試看。”陸歡顏冷笑一聲,隨即將東西交給了華年。
華年二話不說,上前捏著大祭司的下巴,便把藥丸塞入了他口中。
“你、你竟然解開了‘飛花亂羽’……不,絕對不可能!”大祭司雙手被縛,自然是什麽動作也沒有,雖然這毒藥入口的感覺不好受,但也絕對沒有這話震驚來的大。
陸歡顏輕笑了一聲,“不信你就試試。”
說罷,便坦然地坐在了一旁,靜靜地看著他,大祭司咽了咽口水,察覺出身體裏的改變,這“飛花亂羽”他並未中毒過,但身體裏異樣的感覺卻已是緩緩地浮了出來。
“不、不可能的,我師父絕世之才,怎麽可能會被你這個小丫頭……”他低低地呢喃著,剛開始還說著漢話,但是沒過多久,便是急促不安的西狄話了。
眾人都不言不語地立在原地,傅雲殊則是目光深思地看著陸歡顏,半晌後別開了頭,一句話都沒有多說。
約莫過了半刻鍾之後,才看那大祭司臉上露出痛苦之色來,額上汗水更是涔涔而下,痛苦不堪地哀嚎著,陸歡顏拿出一顆藥丸來,示意華年再給他服下。
不過一會兒,大祭司臉上的青黑之氣已是漸漸散去,不過整個人的身體卻像是虛脫了一般,癱軟在地上。
“你分明不是人,你是精怪……”大祭司抬起頭來,怨毒地看著她。
陸歡顏挑了挑眉,並不打算解釋,反而順著他的話淡淡地道:“我是什麽,你大可以等自己死後好好想想,如今我卻是沒那麽多的功夫。”
大祭司晦暗地低下了頭,半晌後才從嗓子中蹦出一句話來,“我……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