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鬱症”三個字像是驚雷一般,在紮裏的腦海中炸開。
他從未想過,平日裏看著如此明朗大方的女人,竟然會患上這最折磨人的病症。
明明慕瀾衣表麵看著是如此的令人喜愛與堅韌。像是一朵盛放在陽光下的奪目玫瑰。
他的內心遲遲不能接受這個答案,但是現實無不告訴他,事實就是如此。
“那她…什麽時候發現的?”手開始止不住地顫抖,就連聲音都帶著明顯的顫音,他努力掩飾內心的悲傷,祈求命運會對這個女人友好一些。
朱菲遲疑一秒,眉眼中帶著些許的傷情,緩緩開口道:“在我認識她的那一天,她就已經有了。”
而兩人認識的時間點,正是在慕瀾衣剛出國沒兩個月,意思就是說,早在國內,慕瀾衣就已經患上了抑鬱症。
紮裏不敢置信地看著朱菲,此時的他心如刀絞,他和慕瀾衣認識了這麽久,竟然絲毫沒有發現慕瀾衣的病症,反而一直以為自己心中的人完美無缺,像是一塊精心雕琢的璞玉一般,可現在他才知道,為什麽慕瀾衣經常會自己發呆,為什麽她會時不時地感到困倦。
他的璞玉,原來也是有傷疤的。
心如刀割一般,男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對於他來說,他還從未聽說過,有人能完全被治愈。
他像是一個如夢初醒的人,這一刻他猛然意識到,看似堅韌的女人其實內心早已遍布傷痕,也是從這一刻開始,男人更加堅定了要照顧女人的心思。
既然是玉,就要被好好嗬護在手心,不讓她受到絲毫委屈。
“朱菲,辛苦你跑一趟了,剩下的就讓我來照顧她吧,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見到她的時候,不要和她說太多。”紮裏轉而對著朱菲說道。
紮裏推開慕瀾衣的房門,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輕撫這女人蒼白疲憊的麵容,心中疼惜不已。
全身顫抖著抑製住眼眶中即將要掉落的淚水,卻還是忍不住讓自己抽噎出聲。
用手緊捂住嘴,蹲在一旁的地上,他哽咽著喘氣,盡力壓低自己的聲音,生怕自己的動靜會吵醒睡夢中的女人。
第二天女人從夢中驚醒,揉著疼痛的太陽穴,走到客廳,才看見沙發上躺著的男人。
睡夢中的男人依舊皺著眉頭,像是遇到什麽難解的事。
慕瀾衣從房間拿了一條毯子小心翼翼地蓋在男人的身上,這一動作讓男人一時睜開了眼。
眼中還是迷茫的神色,像是還沒睡醒的人,眼神呆滯。
慕瀾衣不禁笑出聲,說道:“怎麽還睡懵了?你昨天怎麽來的?”
腦子這才反應過來,立馬回複道:“昨天你沒來赴約,我給你打電話也不接,就直接來了,問朱菲拿了鑰匙。”
慕瀾衣點了點頭,心中了然昨晚的事,雖然自己記不太清,但是記憶中自己像是中途被人抱著,有人在耳邊輕聲安慰她,這一晚她睡得很安穩。
她沒有細問紮裏,轉而道歉說:“這幾天腦子有點暈,一時忘記了你的邀約了,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我補給你吧。”
紮裏也像是心領神會似的,沒有再提起昨晚的事,他想著:她也不願意讓別人知道自己很脆弱吧。
看向慕瀾衣的眼神不經意帶著些許的憐惜,他爽快地接話:“好啊,你可是不知道我昨天等了你多久,那個場景可美了,可惜你沒來,不然一定讚不絕口。”
“看來我的確錯過了一件美事。”慕瀾衣不禁調侃自己。
“那你想好要怎麽補給我了嗎?”紮裏眼神一直落在慕瀾衣身上,沒有分給其他事物一分一毫。
“當然!”慕瀾衣衝他露出一個甜美明朗的笑,像是沐浴在陽光下的烈日玫瑰,盛放著獨有的魅人芬芳。
這才是他認識的慕瀾衣。
本該燦爛奪目的慕瀾衣。
…
時間回到生日宴會上。
慕瀾衣領著男人退出來會場,帶他去了自己臨時住的酒店,在車裏,她問道:“你是連夜趕來的吧?時間來得及嗎?酒店訂好了嗎?”
“一下有好多問題,我該先回答哪一個?”紮裏調笑著。
隨後緊接一句:“收到你的消息我就立馬訂票來的,還沒定好酒店,在這裏是衣衣你的主場,你比我更熟悉,你幫我訂吧,就當略盡地主之誼。”
“當然可以。”慕瀾衣一口答應下來。
等到酒店時,慕瀾衣迫不及待地將小橘子從寵物箱中拎出來。
毛茸茸的小東西乖巧地趴在慕瀾衣的懷裏,小貓像是早已習慣女人的觸碰,也知道自己即將麵對什麽,所以一張小臉,滿是無奈的表情。
慕瀾衣瘋狂地擼著貓,將貓全身上下都擼一遍,貼在小橘子的毛上,一頓狂吸,原本還文文靜靜的貓,頓時全身炸了毛,實在忍不住的時候,小橘子就會伸出自己的小爪子,一爪子拍在慕瀾衣的臉上,製止她“無禮”的行為。
紮裏看著眼前的溫馨場景,嘴角的一抹笑意勾起,滿臉寵溺地看著一人一貓,心中十分滿足,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立馬說道:“衣衣,不如我也住這兒吧?我想靠你近點兒。”
慕瀾衣忙於擼貓,也沒有多想,漫不經心地應著:“好啊。”
紮裏心中升起一絲雀躍,連忙讓門口的保鏢去酒店前台辦理入住手續,他還特意吩咐道:“房間最好是離衣衣住的房間近一點,要是在隔壁或者對門,就是最好的。”
此時慕瀾衣突然接到一個電話。
“衣衣,你怎麽這麽早就回去了?”慕琛在電話那頭說道。
“不想看見那個人,就早點回來了,哦,對了,我有個朋友回來了,忘記給哥你介紹一下了,等有時間帶你見見。”
語氣中是不由地喜悅,被慕琛敏銳地覺察到,內心隱隱有種異樣的感受,突然感覺心中空了一塊,像是失去了什麽,有些抽痛的感覺,而這種感覺,在慕瀾衣結婚的那天也出現過。
但嘴上卻依舊是和善地笑容,寵溺地應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