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眼眸中裝滿星辰,像是夜空中的明星,那般明亮耀眼,就如她本人一般,似乎走到哪兒,都是耀眼奪目的。
顧銘一時竟是看呆了,遲遲沒有回神。
隻見慕瀾衣低頭冷笑一聲,說道:“算了,我不喜歡欺負弱小。”
瞬間將男人敲了個清醒,回過神來,麵露尷尬之色,接話:“不好意思,是我失態了。對於棋,我隻會看,不會下。”
從剛才老爺子的那番話,她就知道,顧銘不會下棋,但她還是要問,可能隻想告訴男人,他們之間不合適吧。
又或許,她更是在告訴自己。
老爺子一心撮合她和顧銘,她是歡喜的。
但正是由於這份歡喜,是她更加地看不起自己。
她像是一個渴求愛,卻又得不到愛的蠢貨。
就連她自己,都不想原諒這樣的她。
她心中苦笑著勸慰著:慕瀾衣啊慕瀾衣,你真沒用,這麽久了,還是放不下,你究竟在期待什麽呢...
或許是那份來自顧銘的愛。
又或許,是她對過往的執念。
當慕瀾衣低下頭的那一刻,顧銘似乎感受到她周身的落寞與淒冷,笨拙地開口道:“那個...你這幾年,過得還好嗎?”
“好與不好都過去了,與顧總也是沒有半毛錢關係,你不用因為老爺子就對我轉變態度,反而讓我感到不習慣,這兩年,總歸是比那三年的日子好過多了。”對於顧銘沒有由來的親近,慕瀾衣絲毫不領情,也沒有領情的餘地。
一番話砸在顧銘的腦袋上,句句紮在他的心口,對於那三年,他不知道該怎麽麵對,更不知道該怎麽道歉。
“我可以補償你。”他隻能這麽開口。
可是話一出口,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荒謬至極。
現在慕瀾衣的身價,可不比他差,自己能補償她什麽呢?
“你不用補償我,之前是我不懂事,貿然出現打擾了顧總,那三年就當是我的賠罪了,以後我們兩不相欠,顧總也不必太在意。”言語犀利,麵上表情是輕鬆模樣,似乎隻是在訴說一件十分平常的事。
可是這輕飄飄的話語,卻像是一根根刺,直接紮在顧銘的心頭,讓他陣陣刺痛,腳底更是被凍住一般,不能動彈分毫。
慕瀾衣不欲與他多言,整理好棋盤之後,便打算走。
顧銘不知道該如何挽留她,隻能嘴裏急忙冒出一句:“等一下!”
慕瀾衣站定,背對著他,沒有絲毫轉過身來的意思。
男人嘴裏卻是說道:“我有件事請你幫忙。”
話還未說完,慕瀾衣便打斷了他。
“顧總還能有什麽事找我幫忙,怕是說笑了吧?”
“清雅那件事,你能不能發條聲明,就說一切都是誤會,清雅不是想要害你的意思,可以嗎?”
一番話出口,慕瀾衣直接愣在原地,她沒有想到,男人竟然這麽的恬不知恥,明明受害者是她,可是現在卻像是要她道歉一般,難道蘇清雅就那麽重要嗎?值得他顛倒是非黑白!
女人全身冰冷,顧銘的話像是一盆寒冷徹骨的冷水一般,直接澆在她的身上、心上,讓她從頭到腳都淋了個透徹。
原來顧銘能這麽狠!
算是她瞎了眼!
一直看錯了人!
可是這也恰恰說明,她在男人的心裏,永遠比不上蘇清雅...
她壓抑著內心的怒火,咬牙說道:“可以嗎?這需要問嗎!難道整件事情是我的錯嗎?我憑什麽幫她!錯的是她不是我,顧銘,你要搞清楚!我從來沒想過你會替她開這個口。”
說完,女人便毅然決然地走了,身後隻留下一片渣滓般的真心,早已被顧銘無情地踩在腳下,破碎不堪,再也拚不起來了。
顧銘看著女人離開的背影,宛如一把利刃,反複地紮在男人心口,疼到幾乎要暈過去,他的眼前隻剩一片黑白,手腳像是凍住,不能動彈一分一毫。
落在肩上的暖陽,卻是如墜冰窟一般,刺骨不堪。
慕瀾衣強撐著身體,壓迫自己走出了顧家大門,在出門的那一刻,她突然渾身脫力,直直地摔倒在路上。
她強忍著那份鑽心的疼走出了顧家,走出了對顧銘的最後一絲幻想。
“衣衣!”
站在身邊的紮裏,在看到慕瀾衣走出來的那一刻,衝她笑著。
可眨眼之間,那般堅韌的女人卻在頃刻間倒在他的麵前,他都來不及反應過來,嘶吼大喊著女人的名字。
“衣衣,你別嚇我。”
女人無力地躺在紮裏的懷裏,唇瓣發白,臉上毫無血色。
紮裏緊緊地將她擁在懷裏,盡力給她一點溫度,嘴裏慌亂地說著:“別怕別怕,我現在就帶你回家。”
抱著女人的手都是顫抖的,不聽使喚。
一腳將油門踩到底,男人心中十分不安,車輪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急速衝了出去。
車上還不忘打著電話,氣喘籲籲地吩咐著手下人:“給我查到慕琛的電話。”
十分鍾後,慕琛丟下工作,急匆匆地趕到酒店。
“她怎麽樣了?”
紮裏坐在女人的床邊,抬手幫女人裹緊了被褥,拉著慕琛走到了隔間。
開口道:“現在還好,不過她總是在夢裏喊冷。”
一陣揪心的疼擴散至全身各處,男人臉色強忍住,言語平靜地問著:“她剛剛去哪兒了?”
“我在顧老爺子家門口接的她,門口停了顧銘的車。”
意料之中的回答,慕琛沒有感到絲毫意外。
像是窒息的疼,他痛到簡直不能呼吸,疼痛與仇恨隨著血液蔓延到周身各處,他聽見自己手中的咯吱作響,卻也怨恨著自己的無能。
明明是自己手中的寶玉,精心嗬護,可到頭來,不僅被別人搶去,竟然還帶著滿身傷痕。
他看了一眼**睡覺的人,蜷縮成一團,毫無安全感的睡姿。
“謝謝你把她帶回來。”
“應該的,畢竟,我和你都想保護她。”紮裏回答著。
慕琛看向他,男人的眸中透出一絲堅定的眼神,沒有退讓的意思。
剛想再開口時,桌上的手機卻突然亮了。
是慕瀾衣的手機。
一個陌生號碼。
【姐姐,那賤人可什麽都拍不到,要拍也隻能有你的美照,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