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姐,您請,聽說您要來,顧老爺子都樂開花了,一早就等著呢。”

老者注意到慕瀾衣手上大包小包的東西,言語中帶著不悅:“怎麽還帶禮品?這要是讓老爺子見了,該不樂意了。”

慕瀾衣隻是笑著,回應著:“這是我托朋友在海外買的,我父母也有,順帶給老爺子帶一份。”

“也就是你還想著我這把老骨頭了。”顧老爺子拄著拐杖,緩緩走出來,麵上帶著慈愛的笑意。

慕瀾衣將手裏的東西交給司管家,趕忙上前一手攬著老爺子的手臂,小心地扶著他,說道:“哪有,您這筋骨還好著呢,還有顧銘守著您。”

一提起顧銘,老爺子臉上頓時一陣不樂意,嘴上冷哼一句,憤憤地說道:“那死小子,指望不上了,十天半個月也不回來看我一眼,沒良心的狗崽子,一點也不讓人省心。”

慕瀾衣打著圓場,說:“他平時太忙了吧,顧氏集團這幾年前景也挺好的,爺爺還需要怎麽要求他啊?”

老爺子拉著慕瀾衣坐在沙發上,語重心長地說著:“我這把老骨頭是沒幾年活頭了,就指望著看他結婚生子呢,起碼身邊那些個鶯鶯燕燕總是要清幹淨的。要是能看著你和顧銘結婚生子,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幾句話落進慕瀾衣的耳朵裏,在不經意間激起心中漣漪。

可女人卻無奈苦笑道:“爺爺,別打趣我了,我和顧銘,我們倆不合適的,他有自己喜歡的,我們隻能是過路人。”

這話一出,顧老爺子臉色驚變,仇怨的眼神看著慕瀾衣,說:“我知道,你是在怪他,那幾年的確是他做得不對,老爺子替他向你道歉,他沒有你真的不行的,你就多包容他一點,好歹給他一個機會,隻要你能給他機會,怎麽都成,算爺爺求你。”

慕瀾衣將握著的手從老爺子手裏抽了出來,嘴角帶著一抹沒有溫度的笑容,推辭道:“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您老就不用多費心了,這事今天咱先不談,我就是想著來看看您,要是沒什麽事兒的話,瀾衣就先走了,不打擾您了。”

眼見著事情沒有著落,顧老爺子也不敢再多言,生怕連這一絲的情分也壞了,連忙轉了個話頭,說道:“你看,是爺爺掃興了,留下來吃頓飯再走吧,你劉姨一大早就準備著了。”

女人沒有猶豫,應下了。

可是在午飯期間,總有些不速之客容易上門。

“你小子來幹什麽?”看著不請自來的人,顧老爺子言語中透著嫌棄十足的意味。

隻見男人沒皮沒臉地在餐桌上坐下,嬉皮笑臉地說著:“來看蹭飯,看看劉姨今天做了什麽大餐。”

話是對老爺子說的,眼神卻是時不時落在慕瀾衣的臉上。

顧老爺子瞥了他一眼,把他的小心思全都收在眼底,桌下的腿不老實地踢了一腳顧銘。

顧銘抬頭,皺著眉頭看著老爺子,就見老爺子眼神示意著。

然而男人卻搖了搖頭,滿臉的不情願。

老爺子氣不打一處來,夾起一筷子素菜,就扔進顧銘碗裏,用著十分不爭氣的語氣說:“吃吃吃!撐不死你!”

慕瀾衣安靜地吃著飯,絲毫沒有在意兩人之間的小動作。

顧老爺子用公筷夾了一個雞腿放在慕瀾衣的碗裏,笑眯眯地說著:“瀾衣吃,感覺你都瘦了,這兩年在國外還好嗎?有沒有遇到中意的人嗎?”

明裏暗裏地打探著消息。

聞言,女人便知顧老爺子的那點心思,嚼完嘴裏最後一口,漫不經心地說:“這兩年在國外挺好的,能說一口流利的外語,與人交談毫不費力,朋友認識不少,也經常時不時聚會,都是年輕人,共同話題也不少,總體來說還不錯。”

說著,就將一碗補湯遞到老爺子麵前,笑著囑咐道:“您老喝這個,味道不錯,對身體也好。”

一番話下來,老爺子也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好繼續追問,隻好老老實實吃飯。

飯後,老爺子還不放人,開口道:“瀾衣,陪爺爺下會兒棋吧,這幾年都沒人願意陪我這老頭子下棋了,手癢得慌。”

“好啊,看看爺爺這兩年技藝有沒有退步。”

話一出,顧銘隻覺得慕瀾衣慣是會開玩笑,顧老爺子的棋藝在山城市也是一頂一得好,年輕時,還有山城一手的名號,提到老爺子,誰不誇一句“老是老了點兒,但是這技藝卻是無人匹敵的”。

心中還在為慕瀾衣默哀,乞求老爺子別讓她輸得那麽難看。

下一秒,就見兩人在棋盤上針鋒對決的緊張局勢,慕瀾衣的路數看似柔弱,卻是步步設下圈套,一環套一環,讓老爺子避之不及,隻能勉強撐個體麵的輸法。

“看來老爺子我還是技不如人呐,還以為你這小妮子兩年在國外待著,技術退步了,能讓我這老頭子贏一局,誰知道你還是以前那樣,讓老頭子我輸得心服口服啊。”顧老頭打心底裏高興,好久沒這麽暢快地下過一次了。

見顧銘在一旁驚掉下巴的臉色,顧老爺子隻覺得自己孫子是如此的丟臉,無奈地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道:“行了,收起你那沒見過世麵的臉,看著煩,老頭子我乏了,你們兩個年輕人聊吧。”

說著,便拄著拐杖走了,把空間留給兩人。

男人伸出手去,幫著女人收回棋盤上的棋子,卻在拿起第一顆棋子的瞬間,被女人按住了手,吐出一句:“你要來一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