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麵泛起一絲漣漪,看似風平浪靜的場景,在一片片青翠荷葉之下,卻也是明爭暗鬥,少不了利的交易。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一切活動激起的波浪,都埋葬在這片平靜的水麵之下。

在這兩年的時間裏,慕瀾衣雖然是被顧銘關在別墅裏,不讓出門,斷絕了與外界的一切聯係,但是這並不妨礙慕瀾衣整天把自己關在書房裏奮筆疾書。

偌大的別墅裏,仆人悄無聲息地做著自己手裏的活,沒有人和這個名義上的夫人交談,哪怕是一句玩笑話。

有得時候寫小說太累了,她就畫一些自己看到的事物,最開始是畫著顧銘的畫像,慢慢地,她發現這個狠心的男人是真的不愛她,卻也不放過她,所以她不在畫男人的畫像了,並將原先的畫像全部都扔進垃圾桶裏,轉而開始畫自己看到的東西。

有時候太無聊了,慕瀾衣就選擇發呆,就一個人坐著,也不說話,看著外麵的景色。

書房裏很靜,隻有筆尖在紙上摩擦的沙沙聲,在紙上劃出的線,組成一個個肆意無羈的文字,聲音不斷環繞在慕瀾衣的耳邊,令她感到心裏異常的寧靜,在這枯燥無味的世界裏,她隻沉浸在自己的小小世界裏。

在離開別墅那天,慕瀾衣將自己兩年的傾心之作全都帶了出來。

這可是她的心血,可不能被顧銘那家夥毀了。

而現在,慕瀾衣似乎已經習慣待在書房,做著一個人的事,沉浸其中。

慕風作為慕瀾衣的父親,對於這一切並不知情,可現在看到自己女兒竟然能有一天待在書房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他不知是該慶幸還是傷心,此時他的內心不斷泛起陣陣酸澀。

記得沒遇上顧銘時的慕瀾衣,可是最討厭去書房待著的,這家夥一直認為書房就是最無趣的地方了,死氣沉沉一般,就算是一秒都不想在書房裏多待,更別提會在一個封閉的空間裏關著自己。

慕瀾衣曾說過:“我是自由的鳥,呼吸著自由的風,誰也不能束縛住我。”以前的她是真真正正地做到了,成為了山城市眾多女孩兒羨慕嫉妒的對象。

可是回來之後的慕瀾衣,好像沒有以前那麽愛笑了,也時常把自己關在封閉的空間裏,慕風對於自家女兒的變化很是心疼,但是慕瀾衣好像都沒有對自己訴苦,這孩子從小就很要強。

感覺一瞬間,眼前的小孩兒頓時變成了一個大人。

之前慕風也想過要去看看慕瀾衣,還有打過電話,但每次在電話裏,慕瀾衣都撒嬌的拒絕了,還說自己會照顧好自己的。而是其實每次打電話過來的時候,都有顧銘派人盯著她接電話,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是被男人精心安排好的,而她隻能按部就班地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般照做,她甚至不敢吐露出一絲一毫的委屈。

究竟是經曆了什麽才會在一瞬間變成大人啊,慕風在背後悄悄的抹淚,但他尊重慕瀾衣的決定。

小孩子氣的女人感覺到了身後的視線,正好看到了慕風背對著自己,也知道他在擔心著什麽。

心底無奈淺笑一聲,臉上情緒舒緩起來,轉而換上嬌嗔的語氣說道:“爸爸,你站著幹嘛呢。”

聲音從身後傳來,慕風內心一陣慌亂,連忙抬手將眼角的淚擦了去,換上一副慈父的麵容,眉眼都帶著止不住的笑意,輕描帶寫地說著:“沒事,剛剛迷了眼有些難受,你媽媽讓我來問問你晚飯想吃什麽,讓他們去做。”

眼前已經長大的女兒趴在慕風肩膀上,整個人都是放鬆的狀態,呼出一口氣,隨心地說出一句:“真好,爸爸,這樣真好。爸爸,我想吃糖醋魚了。”

堅挺身影站在原地,同樣享受著這一刻的溫馨,臉上是極致溫柔的笑容,卻不免帶著一絲絲的心酸意味,回答著一句:“好。”

兩人無聲地相擁著,沉浸在此刻的溫情中,但終究有些話是要說的,有些事等著人去做。慕瀾衣率先打破了這安靜的氛圍,眼神中多了一份堅定,麵上依舊帶著燦爛的笑,看似無心地吐露一句:“爸爸,我想去意大利學設計。”

男人臉色一頓,原本的笑容僵在臉上,嘴角的笑意不再,沉默了一晌,最終還是換上一副溫柔笑顏,心情沉悶地拉過慕瀾衣的手答應道:“好。”一個釋懷的笑容綻開在男人臉上,溫和慈祥。

“衣衣,怎麽跑到書房來了,不是最不喜歡這種地方了嗎?等會兒我讓阿姨做個糖醋魚吧,你應該...”安懷柔走到書房門口,驚訝地說著,卻突然感覺到這對父女之間的氣氛不同尋常,他有些疑惑地繼續問道,“這是...怎麽了?”

慕瀾衣上前一把將女人攬進懷裏,笑意嫣然,趴在女人的肩上,嬌滴滴地聲音說著:“好呀,我親愛的媽咪果然了解我,我剛剛還和爸爸說嘴饞了,愛你~”

順勢將女人拉下了樓,身後跟著的慕風便再也沒說其他話,像是剛剛什麽都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