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還撐得住,我來照顧她,你回去吧。”男人拖著疲憊的身體拒絕道。

“你看看你身上這副樣子想什麽!至少回去換身像樣的衣服再過來,人自然會有人照顧,我可不想她還沒醒,你又倒下了。”顧老爺子有些責怪的意味,苛責道。

顧謹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滿身血紅,身上、手上都沾染了不少血跡。

纖柔看到了一定會不開心的。

纖柔最愛幹淨了。

滿心滿眼的都是女人,腦海中冒出的第一個念頭也永遠是她。

這才不得不讓顧謹有一絲退縮,這才答應道:“好,我換個衣服就過來。”

顧老爺子點了點頭,男人便著急忙慌地回去了。

推開病房門,看著病**的女人,麵色蒼白,這段時間兩人之間的疏離他也有所耳聞,顧老爺子不禁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地開了口:“如果你是一個普通人的話,也不會走到現在這一步。”

說著,便退了出去,囑咐著手下人,請了護工過來照看女人。

溫柔的陽光照射進病房,透過窗戶玻璃,外麵是一片祥和溫暖的景色。

女人睜開第一眼時,病房中沒有一個人,金色的陽光裏彌漫著一層淡淡的飛塵,時光靜謐美好。

可是她卻無心欣賞。

眼神中升起一絲憂傷,回想著昨日的場麵,她永遠都忘不了男人冷漠的言語和沒有絲毫猶豫關上的那扇門。

熾熱的心在一瞬間變得冰冷。

即便她再接受不了眼前的現實,但是她不得不麵對內心的猜測。

男人這段時間的疏離,早已說明一切。

她隻能選擇緘默。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

男人滿身風塵地走了進來,手上拎著一個保溫壺,沒有絲毫問候,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一邊打開著保溫壺,一邊說著:“餓了吧,先吃點東西墊墊,我熬了粥,味道有些清淡,你現在還不能吃太重味道的東西。”

語氣中充滿著禮貌與疏離,像是在不知不覺中,兩人之間早已出現裂痕,隻是女人醒悟得太晚了。

蒼白的唇瓣上下開合,女人盯著他手上的動作,無力地說道:“離婚吧。”

一句話重重地跌落在男人的心上,令他身體一震,手上動作一顫,端碗的手恍惚間鬆開了,碗掉在小桌上,發出“咚”的一道沉悶聲響。

男人沒有說話,心揪一般的疼痛感在全身蔓延開來,麻痹了他的四肢,全身的血液在這一刻靜止,不再流動。

嘴角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開口道:“你肯定餓了,先嚐嚐這個粥吧,看看合不合你胃口,我熬了...”兩個多小時...

後半句話還未出口,就被女人打斷了,蒼白幹裂的唇瓣開合著,說道:“我們離婚吧。”

“離婚”這兩個字深深刺痛著男人的心。他知道這段時間自己的刻意疏離讓女人感到難受,但是他沒有辦法麵對她,更不知道該如此與女人相處,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讓他心慌。

他害怕女人的離開,害怕女人會突然有一天對自己說“我不愛了”。

所以他選擇了一味的回避與退縮。

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一味地回避隻會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兩人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顧謹手上動作還是不停,一邊幫著女人盛粥,一邊看似不經意地說著:“有什麽事等你好了我們再談,現在你該好好吃飯,好好休息。”

“我隻想現在談,不行嗎?”女人麵色嚴肅地問道,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顧謹,將他臉上的神情盡收眼底,眸中染上一絲晦暗不明的色彩。

她不想再受這種折磨的日子,她想要立馬解決眼前的麻煩。

顧謹轉頭與她對視著,眼神不再躲避,眉頭皺著,開口道:“有什麽問題都可以解決,你一定要離婚嗎?”

這句話隻讓女人感到無比的可笑。

如果背叛有第一次,那選擇原諒的話,下一次呢,又隻能原諒嗎?

她接受不了。

“解決?你怎麽解決?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還想怎麽為自己做辯解?難道要我悶聲不吭的全部接受嗎?”女人的語氣愈發的不受控製,情緒過於激動,引起身上的傷口再次崩開。

她眉頭緊皺著,硬生生咽下嘴邊痛苦的呻吟,強忍住疼痛,不敢出聲。

此時的她,並不想讓男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麵,這會讓她覺得男人是在可憐她罷了。

而可憐,終究不是愛。

男人不懂她的意思,他隻感覺到疑惑,這段時間的連軸轉讓他控製不了自己的脾氣,藏在心底的秘事呼之欲出,沒有絲毫顧忌地問道:“什麽叫我為自己做辯解,明明錯的人是你!”

話一出口,男人就後悔了。

看著女人眼中滴落的淚滴,他不由地心上一軟,隻聽眼前虛弱的女人無力地反問著:“我?我每天都在家裏盼著你回家,可是你呢,這段時間的疏離,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你要是不愛了,就放手吧,我經不起顧總的這般虐待。”

“顧總?哈哈,你竟然也學會叫我顧總了。”顧謹自嘲地笑著,神情裏滿是悲切,繼續說道,“當初你接近我,果然是有目的的,他們許了你什麽條件,讓你竟然願意出賣身體,也要完成那夥人給的任務?”

隱藏在暗幕之下的現實在一瞬間被揭開,女人倒吸一口涼氣。

不似剛才那般的氣盛,而是手腳冰冷地問著:“你...什麽時候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