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偏僻小道裏的一家咖啡店空無一人,陰暗的房間內隻有老板不知在忙碌什麽。

沈歲找了個隱蔽的角落坐下,剛喝了口茶,一抹急切的身影便映入眼簾。

“沈姐!”

男孩兒約摸十七八歲的樣子,渾身裹的嚴嚴實實的,隻露了雙眼睛在外麵。

沈歲蹩眉,“怎麽才幾年不見,你越混越差?”

這個小男孩兒名叫童瑞,是沈歲之前在精神病院的一個病友。

童家,在帝都也是數一數二的豪門。

由於父親和其他幾房爭奪家產,這個小男孩兒便成為了這場無硝煙的戰爭中的犧牲品。

十歲被自己的親叔叔送進了精神病院,好在最終童瑞的父親重掌童家,將兒子救了出來。

沈歲於他有救命之恩,所以自童瑞出院以來,一直在幫沈歲找尋當年的蛛絲馬跡。

童瑞猛的喝了口麵前杯子裏的水,“你不知道!”

“這兩年我一直在幫你調查,雖說效果甚微,但手段也算幹淨。

可奇怪的是,從半個月前沈姐你出院之後,我這身邊忽然出現了一批可疑的人日夜監視。”

他們沒有故意隱瞞身份,反而大張旗鼓的讓童瑞看到,這裏麵絕對有問題!

沈歲沉思片刻,“那他們有沒有什麽共同的印記?或者…標誌。”

直覺告訴沈歲,這些人一定與張敏母女背後之人有關!

童瑞想了半天,最終搖了搖頭,“沒有,那些人一襲黑衣、訓練有素,看樣子都像是練家子。”

練家子?

這麽說來,那要查範圍就廣了。

海城曆史悠久,大家族的人在此生根發芽,培育了許多地下力量,其中最為出名的,便是薄家的那些死士。

將那些可疑家族羅列腦中,沈歲正想的出神兒,怎知對麵坐著的童瑞驚呼一聲,立刻跳腳。

“哦對了!我想起來了!”

沈歲狐疑的望著他。

童瑞見狀深吸了口氣,緩緩組織語言,“在你出院當天下午,我托人調查張敏遇到你父親之前的情況,出了些意外…”

當時他與那人在天橋相約,借著人多隱蔽互換了文件,,隨後二人便交叉離開。

怎知天橋剛走一半兒,身後忽然出現一個滿身酒味兒的醉大漢,直接將童瑞撞倒在地。

因眼看此人神智不清,童瑞便也沒再追究就讓人走了,怎知回家打開文件,裏麵東西完全變了樣。

童瑞質問那人為何賣給他假消息,那人有口難辯,二人不歡而散。

“現在想來,隻怕那個醉酒大漢有問題!”童瑞憤怒的語氣裏充滿肯定,“當時我倆一同倒地,不過我注意到他右腿內側刻了個圖案。”

沈歲,“什麽圖案?”

童瑞迅速回答,“是隻黑鷹!”

……

杯子裏的咖啡漸涼,店內老板的呼聲喚回了沈歲的思緒。

“沈小姐,沈小姐?”

眼睛在一瞬間聚焦,望著麵前白發蒼蒼的老人,沈歲張了張嘴,話聲卡在喉頭。

對麵的童瑞不知走了多久,老頭子抿抿唇,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開口。

“天快黑了,大片烏雲也都壓了過來,小店也要關門,您還是趁暴雨沒下之前,趕快回家吧。”

老頭子關心的聲音傳入耳中,沈歲根本沒聽清人說了什麽,渾渾噩噩的點頭,起身扭頭離開。

酒紅色的寶馬飛馳在大街之上,沈歲迷茫的看著前方的路,沒有一個準確的方向。

黑鷹的標誌,她依稀記得隻在一個地方見過的。

駕駛座的人不知想到什麽,雙手使勁兒攥緊方向盤,手臂上青筋暴凸,卻絲毫沒有感覺。

直到紅燈轉換綠色,在路口處打過一個漂亮的急轉彎,沈歲加足了馬力飛馳而去。

沈家老宅內,韓安然正坐立不安的徘徊在客廳。

“媽咪,她兒子現在應該沒事兒了吧?”她殫心竭慮了一整晚,連個好覺都沒睡著。

張敏聞言湊到女兒身旁,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撫,“一天都沒再出現,肯定是沒事兒了,你就放心吧!”

“不是,昨天晚上我根本沒…”

韓安然憤然開口,嘴裏解釋的話剛說一半兒,卻被門口的鈴聲打斷。

門口的傭人眼疾手快的開了門,一個人影快步從外麵闖入。

“誒誒!你是誰啊!”還以為是私闖民宅的小偷,韓安然快步上前,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

直到沈歲將頭緩緩抬起,她這才反應過來。

沈歲,“放手。”

不帶絲毫感情的話脫口而出,韓安然成功被嚇的撒開。

冰淬了的雙眸狠狠剜了韓安然一眼,沈歲闊步朝樓上走去。

“媽…媽咪,你說她今天來是不是想報複我們啊。”

語氣中顫音可聞,韓安然抬頭望著沈歲離開的方向,臉上浮現出恐懼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