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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程霏霏蒼白脆弱的臉龐，夏媽媽再次歎氣，不忍心地說：「是啊，醫生說你必須摘除子宮……不過你別傷心，姑媽都幫你想好了，以後你要是想要孩子，姑媽一定幫你找一個。」

說到後麵那句，夏媽媽的神情有點不自在。

隨即又想到這種事她二十年前都做過了，現在為了自己的親侄女，為了親弟弟能延續香火，再做一次也不怕。

程霏霏根本聽不進這些話。

她死死地抓著夏媽媽的手，眼神沒有焦點，喃喃地說：「這不一樣，別人的孩子和自己生下來的怎麽能一樣……」

雖然她不想要肚子裏的那個野種，可不想要和不能生完全是兩回事，而且她一輩子都不能生育了！

夏媽媽見她一臉慘白，神情恍惚，連忙安慰道：「一樣的，一樣的……小孩子都不長記性，你養大他，他哪裏還記得自己的親生母親是誰。」

然而不管夏媽媽怎麽安慰，程霏霏都無法接受自己的子宮被摘除這件事，這讓她覺得自己身體有殘缺一樣。

她死死地咬著牙關，腦子裏回想起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被容琛厭惡，被趙曉蕊嘲笑比不上夏如煙，還被以前的同事恥笑！

如今她連生育能力都沒有了！

將來她還怎麽嫁人？有哪個家世好的男人會娶她？難道要讓她嫁給那些帶著孩子的老光棍？

夏媽媽還在念念叨叨：「霏霏，你聽姑媽的話，先養好身體，其他的都別想。你長得漂亮，學曆高，性子好，就算生不了孩子，也會有好男人疼愛你的……」

「你閉嘴！」程霏霏猛地推開夏媽媽，聲音十分尖銳，那雙柔美的眼睛更是充滿怨恨地盯著夏媽媽。

夏媽媽愣了一下：「霏霏，你……」

「都是你！都是你害我！」

程霏霏的五官變得有些扭曲，毫無平日的柔弱之美，尖著嗓子大罵道：「誰叫你替我簽字的？你要是不自作主張，我的子宮就不會被人摘除了！你害慘我了！」

夏媽媽慌了：「霏霏，你冷靜點，姑媽也是為了你好……」

「為我好？你是為了你的女兒吧？你讓人把我的子宮摘除了，我生不了孩子，容琛再也不會娶我了，你的女兒回來就能繼續當容家少奶奶了！」

此刻，程霏霏的情緒十分激動，像瘋子一樣大罵大叫，又抓起剛剛喝水的被子，狠狠衝夏媽媽砸去。

「滾！」她吼叫道。

夏媽媽被水杯砸中大腿，疼得吃抽氣，又拿程霏霏沒辦法，隻能躲到病房外，不住地抹眼淚。

她不明白為什麽程霏霏的性子一下子變得這麽快。

這個侄女平時裏明明很善解人意的，又溫柔又貼心，就算子宮被摘除了，也當時情況緊急，實在是沒辦法了，她這個做姑媽的才簽字的。

聽到病房裏亂砸一通的聲音，夏媽媽又連連歎氣，心裏擔憂急了。

她怎麽也想不明白平時柔弱善良的侄女，剛才竟然變成了一副陰沉狠毒的模樣，還拿杯子砸她這個姑媽。

真是太嚇人了。

夏媽媽一想到程霏霏那個怨毒的眼神就心慌，又想到自己遠在國外的女兒，忽然覺得還是自己的女兒好。

起碼女兒不會這樣惡狠狠地盯著她，頂多對她態度冷淡一些，卻還是讓她吃好穿好住好的房子。

可現在女兒在哪裏呢？

「小煙……你什麽時候回來呢？媽媽真是想你。」夏媽媽坐在醫院走廊上，心裏無比後悔沒有跟著夏如煙出國。

可後悔也沒用了。

她根本聯係不上夏如煙，也不知道夏如煙在哪裏，隻能等著哪一天夏如煙回來看看她這個媽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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