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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琛的臉色十分難看,陰沉到了極點。

他緊緊地抿著薄唇,一言不發,眼底閃過一絲隱忍和痛楚。

半晌,他啞聲說:「為了周時初,你對我還真是不留半分情意。」

夏如煙不由地攥緊手,心裏有點後悔打了他,可是一想到他竟然詛咒周時初死,她就無法忍受。

她反唇相譏:「比起五年前你把我丟給綁匪,我還不夠狠呢。」

容琛的臉色更難看了。

一頓價格不菲的晚餐,兩人誰都沒吃多少,最終不歡而散。

夏如煙回到醫院的時候快晚上十點了,周時初正躺在病**輸血,臉色看起來比白天還要蒼白,隱隱都能看到皮膚下青色的血管。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周時初這麽脆弱,鼻子不由地泛酸,卻還是努力揚起唇角:「時初哥哥,我給你帶了南瓜排骨粥。」

周時初微微一笑,清冷的眸色帶著幾分暖意:「正好餓了。」

夏如煙坐在病床前,看著他一勺一勺地喝粥,又刻意挑了最近娛樂圈發生的趣事說給他聽。

她希望周時初開心一些。

可是周時初剛喝完粥沒一會兒,鼻子又開始流血,流得很急,夏如煙都來不及拿紙巾給他擦。

「時初哥哥,你一定要好起來……」看著周時初又一次被護士們推進急救室,夏如煙忍不住哽咽起來。

一直到深夜十二點,周時初才被醫生從急救室退出來,一張臉毫無血色,連嘴唇都是蒼白的。

醫生對夏如煙說:「病人的情況比較嚴重,還要是盡快做骨髓移植才行,否則他出血的次數會越來越多。」

夏如煙拚命忍著眼淚,心裏難受得要命,說不出一個字來,隻能用力點點頭。

無論如何,就算要她跪下來求容琛,她也要容琛答應救周時初!

夜色深濃。

病房裏,周時初已經閉上眼睛休息了,夏如煙聽到他呼吸聲漸漸平穩,這才輕手輕腳地往外走去。

她先是打電話給家裏的阿姨,問了問夏衡的情況,得知夏衡已經睡下了,她這才放下心來。

隨後,夏如煙毫不猶豫地撥打了容琛的電話。

盡管已經深夜十二點了,但她這個電話一打過去,容琛立刻就接了。

夏如煙沒有和他多說廢話,直接問他:「你要怎樣才肯救時初哥哥?隻要你說出來,我一定去做。」

「不管我提什麽要求,你都答應?」容琛問。

「對,除了殺人放火,隻要我能做的,我都答應你。」夏如煙語氣堅定,沒有絲毫的猶豫。

「嗬!」容琛不由地冷笑,卻一言不發。

兩人一時僵悶。

過了一會兒,夏如煙再次主動開口:「你不是想要認回衡寶嗎?可以,隻要你救時初哥哥,我就讓衡寶叫你爸爸,讓他改姓容。」

容琛對她死纏爛打,說到底不就是為了認回夏衡嗎?她這個條件提出來,容琛一定很心動。

果然,容琛沉聲道:「這個條件不夠,我要衡寶跟我一起生活。」

夏如煙不由地攥緊手機,許久才啞聲說:「……好。」

沒想到她剛一出口,容琛便惱火道:「為了周時初,你連自己的兒子都賣了!他對你就那麽重要嗎?要是衡寶知道你為了一個男人,把他賣給我了,恐怕他對你這個媽媽會很失望。」

「我知道。」夏如煙的聲音低了下去,視線一片模糊,「衡寶那麽乖,他一定願意救他的周叔叔的……」

她和夏衡都欠周時初的。

在g國五年,是周時初全心全意護著她們母子,不然她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即便手裏有錢,也容易遭人欺負。

況且她生夏衡的時候,情況不是很好,一度大出血,躺了一個星期。

而那一個星期,全靠周時初替她照顧夏衡,以至於醫院的醫生和護士都以為他是夏衡的爸爸。

想到這裏,夏如煙深吸了一口氣,盡量冷靜地說:「我可以讓你衡寶跟你一起生活,但是他不能離開我,我必須每天都能見到他。」

她話音剛落,容琛忽然輕笑一聲,慢條斯理地說:「我不僅要衡寶,我還要你。跟我複婚,我就救周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