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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婚……

從容琛口中聽到這兩個字,夏如煙怔了一下,心口沒來由的一陣悶疼,又有點慌亂,好半晌她都沒有出聲。

「怎麽,你不願意?」容琛低聲問。

如果她不願意,他還是有點高興的,這說明周時初在她心裏並沒有那麽重要,不然她怎麽會猶豫那麽久。

然而下一秒,他聽見夏如煙語氣堅定地說:「好,我答應你,隻要你給時初哥哥捐獻骨髓,我就跟你複婚。」

哢!

容琛忍不住攥緊拳頭,英俊的麵容比窗外的夜色還要陰沉:「你對他真是情、深、義、重!」

後麵那幾個字他說得咬牙切齒,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明顯帶著一絲嫉妒,一絲惱火。

可是他又有什麽臉麵生夏如煙的氣呢。

五年前,是他不懂得珍惜,一次又一次欺騙她、丟下她,而每次她都被丟下的時候,都是周時初陪在她身邊。

後來她大著肚子遠走g國,也是周時初全心全意地照顧她和夏衡,而這原本該是他的責任。

是他沒有照顧好自己的妻兒,沒有承擔起身為丈夫和父親的責任。說到底,他更應該感謝周時初才對。

隻是理智上這麽想,感情上卻做不到。

他真是太嫉妒周時初了,嫉妒到發狂,嫉妒到用這麽卑鄙的手段逼夏如煙和夏衡回到他身邊。

漆黑的夜裏,容琛站在落地窗前,薄唇低聲自語:「周時初,別怪我,是你給我這個機會的。」

他真的太想要那個小女人了!

隻要能讓夏如煙重新回到他的身邊,他可以用盡一切卑鄙無恥的手段。

醫院。

夏如煙剛剛和容琛打完電話,準備回病房,一轉身,竟然看到周時初站在身後,也不知道他聽見多少。

「時初哥哥,你怎麽起來了?」夏如煙問。

「睡不著。」周時初說,一雙清冷漂亮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她,「剛才你是在跟容琛打電話嗎?」

夏如煙神色微微一頓,撒謊說:「不是。」

周時初蹙了蹙眉,抿唇不語,顯然不相信她說的。

夏如煙連忙走到他身邊,笑著說:「好啦,我們別站在這裏說話了。這裏風大,還是回病房吧,免得著涼了。」

周時初嗯了一聲。

兩人回到病房,周時初忽然輕聲說:「小煙,如果要委屈你跟容琛複婚來救我,我寧願不做這個手術。」

夏如煙一下子著急起來:「怎麽能不做手術?醫生說你隻有半年的時間了!」

「半年嗎?我以為我隻有幾天了呢。」周時初蒼白的臉龐露出一絲笑意,神情坦然而豁達。

夏如煙這才發覺自己把藏在心裏的話說出來了,急忙說:「隻要昨晚骨髓移植手術就好了。」

周時初坐在病**,搖了搖頭,說:「我不想你委屈自己。」

夏如煙眼睛有點濕潤,卻還是努力笑著說:「時初哥哥,這話你就說錯了。我和容琛複婚,這怎麽能算委屈呢?實話告訴你,我還愛著他,我早就想和他複婚了,隻是還想再考驗他一下……」

「小煙,你知道你撒謊的時候,大拇指和食言會無意識地摩擦嗎?」

「……」

看著周時初那雙仿佛看穿一切的眸子,夏如煙訕訕一笑:「時初哥哥,我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你是不是會讀心術?」

周時初淡淡一笑:「我不會讀心術,我隻知道你心裏有耿耿於懷的東西,你不願意和容琛複婚。」

是啊,五年了,她心裏對容琛一次又一次地選擇程霏霏還耿耿於懷。

這是她的心結,隻要這個心結一天不解開,她就一天都不願意和容琛在一起,更別提複婚了。

可是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周時初去死啊。

比起救周時初,這個心結算什麽。隻要她不去想,不在意,不理會,她就可以一輩子忽略它。

想到這裏,夏如煙哄騙周時初說:「好,我答應你,我不跟他複婚。我會努力說服他給你捐獻骨髓,你不可以拒絕手術,好嗎?」

周時初什麽也沒說,像是默默答應了。

沒想到第二天,夏如煙在劇組拍戲的時候,突然接到醫院的電話:「夏小姐,你朋友要求出院,放棄治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