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季成腳步踉蹌地衝進來,見到屋中場景怔了一瞬,迎春幾人擋在床榻前,被他大力推開。

“滾開,我的夫人我還瞧不得了!”

顧長安安靜地趴著,眼神都沒給江季成一個。

從前他對原主也不止一次動過手,所以說家暴有了開頭,就永遠沒有結束。

見到她露在外麵瑩白如玉的半截纖腰,江季成喉頭滾了滾,眼神也變得灼熱起來,手不自覺地撫上去。

“可上過藥了?疼不疼?今日是我下手不知輕重了。”

見迎春幾人警惕地守在床邊,江季成不耐煩的揮揮手。

“全給本候滾出去!”

顧長安偏頭,給她們使個眼色,示意自己沒事。

幾人一步三回頭的出了屋子。

江季成月白長衫略有淩亂,酒氣未散,眼裏是不加掩飾的情欲。

他啞著聲低喃,“夫人,你好美。”

手指順著她的脖頸緩緩下滑,柔滑的觸感讓他愈加覺得小腹處滾燙,翻湧的欲望不斷叫囂著。

“啊——我的手!”

剪子將他撐在床榻上的手刺了個對穿,汩汩的血瞬間湧了出來。

顧長安猛地將剪子抽出來,對準他的大腿根。

“想當太監?那我成全你!”

江季成另一手狠狠掌摑在她臉上,她的唇角很快滲出血。

他臉色鐵青,“賤人,本候今夜就強了你!是我的人,裝什麽貞潔烈女!”

屋中響起衣裳撕裂的聲音,顧長安再厲害,也敵不過男女力量的懸殊。

很快顧長安被扯的隻餘一件玉色肚兜,江季成將她壓在身下,不顧她的掙紮,手已經勾上肚兜的細帶。

“嗖——嗖——”

幾枚小石子自半開的雕花窗格精準的打在江季成身上,他吃痛,滾落在地。

剛站起,又被石子擊中腿彎,直直朝著顧長安跪了下去。

江季成目眥欲裂,“何人偷襲?說,你是不是背著我養了野男人?”

顧長安用錦被裹住自己半裸的身子,朝著窗外看去,除了漫天飛雪,半個人影也望不見。

“不年不節的,候爺行這麽大的禮,可是想討個紅封?”

江季成氣憤抬起頭,卻見她唇邊帶笑,而那眸光冷利似刀,眼中殺意洶湧。

他沒出息地咽了咽口水,被打中了麻筋,一時半會竟起不了身,跪著後退幾步。

“你。。你想做什麽?我。。我可是你夫君!”

下一秒,顧長安突然出手,剪刀直指他咽喉。

江季成驚得忘了求救,怔怔看著眼前美的驚心動魄女子,此刻就如同地獄爬上來索命的惡鬼一般。

吾命休矣!

鋒利的剪子劃破江季成的脖頸,血染紅了顧長安蔥白手指,有幾滴濺在臉上。

“滾出去,從今往後不許踏入如意院半步!”

江季成連滾帶爬出了屋子,被小廝扶著,嘴唇翕動,終是沒能發出半點聲音。

迎春幾人打簾進來,見顧長安脫力的坐在地上,手裏還緊緊攥著帶血的剪子。

“大夫人,沒事了,奴婢扶您。”

迎春抹了把眼淚,心驚膽戰的奪下她手中的剪子。

“晚秋,你方才可見到什麽人了?”

晚秋替她擦拭著血漬,輕點了點頭。

“會不會是您父親派來的人?”

顧長安剛才使勁全身力氣,此刻才覺手腕更疼了。

“不會,若是父親派人來護我,定會如實相告。”

她咬了咬唇,“迎春,你替我尋個大夫來吧。”

她不是個嬌氣的人,但若骨頭真傷到了,以後做起事來會很不方便。

她是個獨立的人,不想事事依靠別人。

迎春一句多餘的話也沒說,聞言直接小跑著出去了。

皓月院中,北塵向江明晏匯報方才如意院發生的事情。

“二爺,屬下瞧候爺是想強了大夫人,這才出手幫了一把。”

江明晏不置可否,端起麵前的茶淺啜一口,語氣淡淡。

“不用事事都來回稟,繼續守著,若無必要,無需出手。”

他想到今日白南笙看顧長安的眼神,總覺得二人之間定有什麽貓膩。

白南笙年紀輕輕當了丞相,且深受陛下器重,但他性情寡淡,潔身自好,至今尚未成婚,一個妾室通房都沒有。

可他待顧長安分明是不同的!

想到剛才護衛說的,倒是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性子。

此刻已近子時,迎春將京中最有名的大夫硬生生從**拖起來。

年過半百的老頭,氣的吹胡子瞪眼睛。

迎春嫌他走的慢,將瘦小的大夫扛在肩上,腳下生風。

大夫到了如意院,扶著樹幹隻覺天旋地轉,幹嘔了好幾聲。

“你這丫頭好生無禮,險些將老夫顛掉半條命!”

老大夫腹誹,到底吃什麽長大的,力氣這般大,扛他就跟扛麻袋似的。

大夫進屋時,顧長安已經換了件青色襦裙,臉色略蒼白。

“是我的女使魯莽了,還請老大夫勿怪。”

忍冬給老大夫搬來張軟凳,又端了杯熱茶讓他壓驚。

老大夫也不廢話,拿塊絲帕搭在她腕間,手指用力捏幾下,眉頭擰成個川字。

“胡鬧,骨頭傷了還敢用力,這手不想要了?”

顧長安訕笑兩聲。

“之前隻以為是脫臼,誰想竟這麽嚴重。”

老大夫氣的撫了幾下胡須。

“之前哪個給你診治的?骨頭都裂了竟也沒發現!”

迎春指了指顧長安。

“是大夫人自個。”

老大夫猛的拍了拍床沿,胡子都跟著抖了抖。

“瞎胡鬧!氣死老夫了。”

好家夥,簡直活久見,治個脫臼還能把自己扳骨裂的,眼前這夫人是當之無愧的狠人!

惱火歸惱火,老大夫仍是為她用木板固定了手腕,又開了幾副活血化瘀的方子。

“傷筋動骨一百天,切記這隻手不可再使力!否則好了也會落下病根!”

顧長安輕頷首,“多謝,今夜多有冒犯,迎春你一會將大夫好生送回去。”

晚秋上前遞給老大夫一張百兩銀票,老大夫看也沒看直接塞到藥箱裏。

“老夫可不敢讓這丫頭送了。”

萬一再把他扛回去,他們家明天估計就該開席了!

顧長安憋笑,“晚秋,你將老大夫安全送回去。”

晚秋屈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