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深沉的猶如化不開的幕布。

一片愁雲籠罩在盛家偌大的別墅。

“不行,我堅決不同意晚晚嫁給傅向沉,晚晚從小就身體不好,現如今又是這個情況,叫她嫁給傅向沉無疑是把她往火坑裏推。”

盛安陸望著坐在客廳中央,猶如孩童般津津有味玩著玩具的盛晚。

自從一年前盛晚出了意外,被醫生告知智力回到了八歲,到如今已經一年過去了,盛晚完全沒有好點的跡象,反而比之前更癡傻,這樣的情況下,怎麽能讓她嫁人?

尤其對象還是傅向沉這種人物。

見丈夫黑著臉不吭聲,沈婉荷幹脆蹲到盛晚麵前,溫聲細語地問:“晚晚,有個帥哥哥想娶你回家,他會跟爸爸一樣照顧你對你好,你願意嗎?”

女孩子的瞳孔裏充滿了天真,嚼著巧克力眨著眼睛問:“他會給晚晚買好吃的嗎?”

“他會給晚晚買很多很多好吃的,晚晚願意嫁給他嗎?”

“願意,晚晚願意。”

巧克力殘漬在她嘴上留下痕跡,盛晚眼眸裏閃過一絲嘲諷的笑意,一閃而過。

她天真無邪的模樣讓盛安陸感到心痛,可是傅家的聘禮實在給的太多了,他的心開始漸漸地動搖了。

沈婉荷:“看,晚晚她很高興,你也知道晚晚現在這個樣子,不會有人願意娶她的,傅向沉已經是最好的人選了,要是錯過了這次就沒有下次了。”

盛安陸陷入了兩難。

大女兒盛安安這聽到了父母的談話,下樓跟著母親吹耳邊風:“爸,你看看晚晚這樣,傅向沉願意娶她已經是踩狗屎運了,整個海城比傅向沉更好的結婚人選都屈指可數,換我我二話不說就嫁了,可惜人家指定了晚晚。”

沈婉荷朝盛安安使了個眼色,附和道:“是啊,晚晚現在這個樣子也的確是需要人照顧的。”

盛安陸終於鬆開了拳頭:“好吧,我也相信傅家這麽有誠意,一定不會虧待晚晚的。”

盛安安朝母親挑了挑眉,偷偷比了個勝利的手勢,可算把盛晚這個麻煩精送出去了。

盛晚這種八歲智商的智障,還隔三差五的因為心髒病住院,嫁給傅向沉那個瘸子真是絕配。

盛晚抹著嘴角的巧克力,掛著傻兮兮的笑一蹦一跳地上樓回了房間。

鎖好門,確定外麵沒有人跟來,一秒變臉,冷笑著從衣櫃裏拿出電腦。

郵箱裏躺著十幾封工作郵件,一一回複完,手指劈裏啪啦地打字給簡如發郵件:給我調查一下傅向沉,半個小時,我要他所有的信息。

傅向沉,傅家長子,一年前一場火災雙腿盡廢,沒事之前是傅氏集團的執行總裁,在商界呼風喚雨,雷厲風行,以作風狠辣著稱,出事後卸任執行總裁退居幕後,一年間再無公開露麵,江湖漸漸沒了他的傳聞,有消息稱傅向沉出事後日漸消沉,形如枯槁,不見人樣……

收到簡如的郵件後盛晚陷入了沉思,兩年前她和簡如合夥開了一家商業調查投資公司,這兩年裏做得風生水起,公司越做越大。

如今雖然不缺錢,但是要擺脫盛家還需要實力,更別說還要調查母親的死因。

而嫁給傅向沉,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一個瘸子不用履行夫妻義務,還能擺脫盛家去調查當年的火災,好像也不錯。

……

出嫁當天,盛安陸親自把盛晚送上傅家的豪車,不舍道:“晚晚,要是覺得傅家不好,隨時給爸爸打電話,爸爸去接你。”

身穿一身大紅鳳褂的盛晚笑得天真無邪,嘟囔著:“嫁人嘍,晚晚要嫁人嘍。”

盛安陸一陣心酸,明明連嫁人是什麽都不知道,還這麽興高采烈的,以為是要帶她出去玩呢。

沈婉荷生怕丈夫會心軟,笑盈盈地把盛晚塞進車裏:“晚晚乖,到了那裏就有好吃的了,媽媽往你的兜裏塞了巧克力,肚子餓了的話就吃巧克力,千萬不能鬧哦。”

盛晚漂亮的眼睛裏單純的能溢出水來。

直到傅家的車子開遠了,沈婉荷才鬆了口氣,總算是把家裏的這個禍害給送走了。

車子並沒有往傅家大宅開,而是開到了距離傅宅半個小時車程的江邊別墅。

自從一年前出事之後,傅向沉就搬離了傅家,獨自和管家兩人住在獨棟別墅了,傅家人為了讓他調養身體,更是既不敢怠慢又不敢叨擾。

別墅裏。

管家畢恭畢敬地對輪椅上的男人報告:“大少爺,盛小姐已經到了,但可能是太困了,她已經睡著了。”

輪椅上的男人,一身矜貴,周身散發著冷冽的氣息。

聞言,隻是抬了下眼皮,並未給一個正臉。

“真是個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