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盛晚睡得甚是舒心,一覺醒來已經是大天亮了。

然而,一睜開眼,她瞬間渾身一冷,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

視線落在一雙黑洞洞的眼睛裏,男人坐在輪椅上,眼神冷得能結冰,嚇得她尖叫一聲從**跳起來。

管家趕忙穩住她說:“太太別誤會,這是大少爺,是你的丈夫。”

女孩子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眼睛裏還掛著水汽,懵裏懵懂地看著輪椅上的那個男人,眨巴著眼睛小心翼翼地說:“安安說我的丈夫叫傅向沉,你就是傅向沉?”

傅向沉的視線落在她髒兮兮的褂子上。

她就穿著這身沉甸甸的鳳褂睡了一晚上,兜裏的巧克力都融化了,把褂子弄的慘不忍睹。

“餓了嗎?”

傅向沉語氣清冷,神色清淡的看不出情緒。

盛晚最喜歡吃了,乖巧又聽話地點頭,拍著肚子:“餓。”

吃到一半的時候,管家已經目瞪口呆了。

盛晚的吃相相當難看,油糊了滿嘴不說,甚至直接上手,吧唧吧唧吃得正香,就算是孩子都比她有素養的多。

他們家大少爺平時最討厭這種人了。

管家哆哆嗦嗦地看向傅向沉時又是一驚,傅向沉舉止優雅地替她夾著菜,臉上居然掛著淡淡的笑意:“慢慢吃,別著急。”

這副場景要是讓外人看見,難保不驚掉下巴,就連管家照顧傅向沉這麽多年都沒見過他這一麵。

他家大少爺這是娶了個老婆還是多了個女兒?

盛晚吃完,抹了抹嘴巴,大搖大擺滿足地回了房間,看得管家又是目瞪口呆。

望著女人的背影,傅向沉眉眼深沉。

果然和查到的一模一樣,盛晚她不是傻子,隻是智商隻有8歲而已,這是有醫學鑒定的。

如果她記得當年火災發生什麽……

管家去而複返,小心翼翼地向傅向沉匯報:“大少爺,外麵有個人說是來接太太,要帶太太去醫院做康複。”

傅向沉麵色冷淡,轉著輪椅,吩咐管家:“跟爺爺匯報一聲,就說人我很滿意,省得他老人家惦記。”

管家聞言立刻精神抖擻,也顧不上盛晚了。

盛晚蹦蹦跳跳地跳上簡如的車,啪啪啪兩下打自己的臉,扯著臉皮說:“我臉都快笑僵了,再這樣下去我的法令紋還有救嗎?”

開著車的簡如猛翻了個白眼:“所以說我的大小姐,你打算什麽時候病情好轉,智商稍微上去那麽幾歲?”

要不是為了防著沈婉荷,好讓沈婉荷母女對放鬆對自己的戒心,盛晚至於這麽委屈自己嗎?

那場差點讓自己送命的火災,還有好幾次莫名其妙的交通事故,再加上她從娘胎裏帶出來的心髒病,想弄死她太簡單了。

隻有像現在這樣,才不會讓沈婉荷母女感到威脅。

思及,盛晚眉眼冷下來。

“不急。”

簡如倒無所謂,渾身懶散:“不過你是不是該上上心了?你隻是智商回到8歲,不是智障人設,演的這個度別太過了。”

盛晚眉梢一抬,脫口而出:“小心前麵的車。”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簡如一個急刹車,還是硬生生地和前麵那輛紅色跑車追尾了。

從跑車裏走下來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簡如剛要推門下車,車窗就被人敲開了:“手機給我。”

簡如沒搞清楚狀況,那個女人的視線似乎有意無意地飄向後座的盛晚,又重複了一遍,簡如這才如夢初醒,把手機交到女人手裏。

女人按下一串數字:“這是我的電話號碼,我現在沒時間,麻煩你到時候聯係我溝通賠償事宜。”

說罷,那女人踩著恨天高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盛晚剛才覺得那個女人一直在注意自己,有好幾次視線都直接落在了她身上。

簡如嚇得目瞪口呆,吞了口口水:“晚晚,我們不會是要被訛上了吧?”

“誰讓你開車三心兩意?活該。”

簡如:“……”

……

盛晚在外麵磨蹭到天黑了才回到臨溪別墅,簡如一路都在恐嚇她傅向沉的輝煌過,以及出事之後的陰鷙冷厲。

“總之,你自求多福吧,演得像樣點,別沒幾天就被戳穿趕出來了。”

簡如丟下這句話就幸災樂禍地跑了。

眉眼一收,小女人臉上又露出那副孩童般的天真表情。

別墅裏隻留了一盞燈,昏暗地看不清裏麵的格局。

盛晚偷偷摸摸地摸黑往自己的房間去,結果在轉角處忽然出現一個黑影,嚇得她啊的一聲尖叫。

“啊有鬼啊!”

燈光應聲響起,傅向沉那張臉尤其嚇人,盛晚從捂著臉的手指縫隙裏看到他,牙齒打顫著問:“哥、哥哥,你怎麽扮鬼嚇人啊?”

哥哥?傅向沉挑了挑眉,這稱呼倒是新鮮。

這一年來他與世隔絕不近女色,以前這種稱呼常在風塵場合聽到,都是調笑的戲稱,從她嘴裏喊出來卻幹淨的不像話。

管家臉色一沉,眼神揪著盛晚糾正:“太太,大少爺是你的丈夫,不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