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子煙項目前期工作已經接近尾聲,對阮青山的控告也隨之撤銷。

說到這裏,阮青山應該快要回來了。

開幕剪彩應該是他去,阮頃盈不會出席。

阮頃盈搖搖頭,“不去,應該是我爸去。”

司瑤點點頭,“嗯,也好,指不定又要和傅敬辰碰上,我總覺得他對你沒這麽簡單。”

阮頃盈覺得她多慮了,傅敬辰就算每天頂著一張撲克臉,也有膽大的女人願意倒貼上去。

她算什麽?

和司瑤告別,阮頃盈回到雍華府。

剛洗去一身疲憊,拿起手機就有一條新聞推送過來。

阮頃盈點進去看到竟然是傅敬辰和娛樂圈新晉小花共度良宵的緋聞。

照片拍到兩人一前一後從酒店出來。

這種照片本來就是捕風捉影的事情,基本不會有人相信。

但偏偏這個新晉小花也是前不久剛從國外回來,據說和傅敬辰還是校友。

之前在接受采訪的時候四兩撥千斤地想靠上傅敬辰這條線,被媒體一起放出來,才產生的連帶效應。

聯想到今天那個唐安希看自己的眼神,帶著不屑和炫耀,明顯是把她想成了假想敵。

不過這些,看在阮頃盈眼裏正好印證了她今天對傅敬辰的猜想。

她在他那裏並沒有什麽特別。

阮頃盈順手關掉手機和房間的燈,一夜好眠。

第二天,阮頃盈一大早就起來了。

在餐桌上慢條斯理地吃著早餐。

這麽久以來很少有這種悠閑時刻,阮頃盈整個身心都放鬆下來。

一道不平靜的電話鈴聲打斷了這個閑暇時光。

“你好,這裏是市人民醫院,阮青山先生正在心內科搶救,需要家屬過來簽字。”

阮頃盈拿著手機的手微顫。

不是說這兩天人就可以出來了嗎?怎麽忽然送去搶救了?

阮頃盈穿好衣服拿上包往醫院趕去。

手術室門外。

“阮小姐這個是手術同意書,請您這裏簽字。”

護士小姐拿過來一張紙和一支筆遞到阮頃盈麵前。

阮頃盈簽下名字,拉住護士詢問具體情況,護士說不清楚,隻告訴她阮青山是急性心梗被送進來,現在醫生在裏麵盡全力搶救。

護士小姐說完急匆匆返回手術室。

手術室門關上那一刹那,阮頃盈如同被人抽幹血液,軟趴趴順著牆壁滑了下去。

她手指用力掐進掌心,牙齒緊緊咬著下嘴唇,將自己環抱起來蜷縮在角落。

她不敢哭,她害怕淚水會澆滅心中僅存的希望,把生命裏那唯一一絲光亮給掩埋。

她死死盯著手術室的門,要用最清澈最幹淨的眼神把希望的種子送進去。

對她來說,前半生裏,最重要的人大概除了司瑤就是阮青山了。

按理說她不應該對阮青山有太多的感情,可就是有一次,10歲那年,她腸胃炎犯了,陳雲嫌她又髒又麻煩,不願意管她,她就自己在**躺了兩天,沒見好轉,晚上突然發起高燒,整個人蜷在被子裏顫抖不止,她原本想就這樣吧,死亡也是一種解脫。

她不用忍受陳雲那些謾罵,同學的輕視和嘲諷,感覺自己就像一棵無根的野草,從哪裏來回哪裏去。

就在她意識逐漸模糊的時候,遠在外地出差的阮青山忽然給她打來電話,聽出她不對勁,連夜趕回來把她送進醫院。

不分日夜在她身邊照顧著,她忽然覺得十年空缺的感情照進了一絲光亮。

原本阮青山朦朧不清的父親形象也瞬間變得高大清晰。

也是這件事,阮青山回去後第二次向陳雲發了火,陳雲從那時開始對她的態度才稍微收斂了一些。

傅敬辰路過的時候,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整個人了無生氣,下一秒好像就要暈倒過去,臉色蒼白,連唇色都是烏白。

心髒沒來由縮緊了一下。

“去問問怎麽回事。”

傅敬辰吩咐聶書。

“好。”

聶書走後,傅敬辰接了杯溫水朝阮頃盈走了過去。

阮頃盈一直保持著環抱著自己自我保護的姿勢,一雙鋥亮的手工黑色皮鞋出現在她眼前。

她抬頭,看見傅敬辰眼裏的溫柔,自覺放下了對他的防備。

下一秒,傅敬辰蹲下來,把水杯遞了過去,“先喝點水。”

她接過他手裏的水杯,道了聲“謝謝。”聲音輕柔無力。

傅敬辰向她伸出手,“先起來吧,牆上涼。”

阮頃盈伸手搭在傅敬辰手上,起身站起來,還沒站穩,整個人搖搖晃晃朝一旁倒了下去。

傅敬辰趕忙攬過她的腰,將她攔腰抱起往醫生辦公室走去。

……

阮頃盈醒來的時候一大片白色瞬間映入眼簾。

“醒了?”

傅敬辰的俊臉瞬間代替了純白的天花板。

阮頃盈才想起來她這會是在醫院,“我爸怎麽樣了?”

說著想要起身坐起來。

傅敬辰走到床尾把病床搖起來,“手術很成功暫時在ICU觀察。”

“我要去看看他。”

說完就要掀開被子爬起來。

傅敬辰按著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亂動。

“你先別激動,你爸在ICU,有醫生護士照看著,你去了也沒用。”

“先把這碗湯喝了。”

傅敬辰端著一碗烏雞湯走到床邊順手拉了把椅子坐過來,舀起一勺湯喂到阮頃盈嘴邊。

阮頃盈順手接過勺子和湯碗,“謝謝,我自己來。”

傅敬辰沒鬆手。

她和傅敬辰之間的關係,喂湯這種過於親密的事多少有些尷尬,但人家畢竟剛才也算是救了自己,還很體貼地找人煲了湯,她再不好意思也不能撥了傅敬辰的麵子。

隻能不再吭氣,乖乖低頭喝掉勺子裏的湯。

阮頃盈乖順的樣子惹得傅敬辰嘴角微不可查上揚一個弧度。

瓷碗裏的湯都喝完了,傅敬辰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阮頃盈沒什麽大礙,隻是長期營養不良加上情緒激動導致的暈眩。

其實不太需要住院,而且她也著急去看阮青山。

但傅敬辰一直在這裏她沒法直接開口趕人。

隻能弱弱地問一句,“我能不能先去看看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