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頃盈剛走下台,就看到聶書站在一旁候著。
“阮小姐,請隨我來。”
聶書帶她進去一間會客廳。
會議桌上擺放好了一台筆記本,另一個看上去麵生的年輕男性在旁邊調試。
聶書走過去,手自然搭在那人肩膀,“好了嗎?”
那人眉目微皺,“快了。”
聶書沒再打擾他,倒了杯水給阮頃盈,“阮小姐,您先坐這邊稍等一下。”
阮頃盈皺眉,“聶特助,你們這是……”
聶書回過神,“嗨,看我,忘了和您說了。”
“這是我們公司信息技術部江濱。”
“您最近遭遇那些事情,都是他幫忙查出來的。”
說完,聲音故意放輕,繼續說道:“您別看他年齡小,技術絕對是這個。”
聶書誇張的比了個大拇指,“當初憑借一己之力攻克亦辰防火牆,導致全公司網絡癱瘓。”
“後來被傅總順藤摸瓜找出來,順便簽了下來。”
至於用了什麽手段,那就不得而知了。
阮頃盈這才把目光放在那人身上重新審視起來。
典型理工IT男,藍白格子襯衣,一副黑框眼鏡,看上去有些呆萌,但腦子裏豐富的知識儲備讓他看上去不容小覷。
越是厲害的人,往往越會藏匿鋒芒,在普通人中穿行而過。
……
另一邊,各位評委對阮頃盈和陳希的匯報情況爭論不休,沒有實質性證據不能斷定到底誰是抄襲者。
“要我說,肯定就是阮頃盈抄襲,就她在學校的那些傳聞,不是還上了社會新聞,本身就人品有問題,再多加一個抄襲,不足為奇。”
“話不能這麽說,從實驗數據上來看,阮頃盈得出的結果確實更能站得住腳。”
“要我說也不用這麽糾結,直接取消兩個人參賽資格,省的再費心爭論。”
幾個評委你一言我一語,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沒個結果。
反而是作為推薦人的梁國才老神在在端著茶杯細細品嚐,將自己置身事外,仿若這事和他沒什麽關係。
“梁院長,您說句話啊。”
“這阮頃盈可是您推薦的。”
兩撥人誰也沒能說服誰,就有人把矛頭指向梁國才。
梁國才聞言,瞥了一眼傅敬辰。
後者更是無關緊要,一副與世無爭的閑淡樣子,斜倚著靠背閉目養神。
梁國才輕“哼”一聲:臭小子。
“各位,站在我的立場不方便講話,您各位自行決定,我絕無異議。”
話落,傅敬辰掀起眼皮睨了他一眼,他朝傅敬辰帶著挑釁意味的挑了挑眉。
都是千年的狐狸,誰還不了解誰。
眼看這局麵就要陷入僵局時,傅敬辰忽然站起來。
眾人齊刷刷抬頭看向他。
隻聽他輕描淡寫道:“出去透透氣,你們繼續。”
眾人:……
傅敬辰剛推開門,就聽見江濱聲音從會客廳傳出來:“可以了。”
“看來我來的挺是時候?”
阮頃盈抬眸,“不是不來嗎?”
傅敬辰走過去,旁若無人攬著她,“生氣了?”
阮頃盈愣了下,“沒有。”
然後走向江濱,江濱往一旁讓出點位置。
將一個文件夾打開,“這裏是關於陳希所有的信息資料。”
說完把鼠標遞給阮頃盈,自己退到一旁,有些不好意思,“那個……內容稍微有點勁爆。”
“悠著點兒。”
阮頃盈:?
果然下一秒,她點進文件夾,就看到陳希各種無異於現場直播的照片、視頻。
傅敬辰走過去擋住她視線,“別看。”
這東西看多了容易犯惡心。
阮頃盈拿開他的手,“沒事。”
她剛在眾多援交對象了好像看到陳教授了,她需要確認一下。
江濱同時還修複好了雲大實驗樓發生爆炸那天的監控畫麵,畫麵裏顯示在傍晚6點28分的時間段,有個一身黑色裝扮,看不清麵容,外套被故意撐大幾倍的人,出入過實驗室。
但從這人走路的姿勢來看,陳希無疑。
陳希走路有個特點,左腳有點內八,不仔細看從正麵看不出來。
但從後麵看就比較明顯。
文件夾裏還有一份陳希抄襲她報告的證據鏈,報告是從謝彬手上傳出去。
陳希是在她提交初稿的第二天收到,有足夠時間更換模版。
阮頃盈看完所有文件後神情凝駿。
片刻後,抬眸問江濱:“這些有備份嗎?”
江濱:“有,已經上傳雲盤。”
阮頃盈:“好。”
“傅總,麻煩你們先出去吧。”
傅敬辰知道她接下來準備處理和陳希之間的事,不方便他們插手,帶著聶書和江濱走了出去。
阮頃盈攥著手機的手緊了緊。
猶豫片刻,最終撥了出去。
電話接通,陳希帶著傲氣的聲音在電話裏響起:“幹嘛?”
“來趟會客廳。”
陳希不耐煩道:“找我幹嘛?”
阮頃盈沒說話,掛了電話。
兩分鍾後,陳希踩著細高跟走進來,姿態防禦又傲慢。
“什麽事?”
“你不打算解釋一下?”
陳希嗤笑,“解釋什麽?解釋你為什麽抄襲我?”
阮頃盈眼睛微眯,看了她幾秒,沒說話。
“陳希,你有多恨我?”
聽著阮頃盈的話,陳希不屑,“阮頃盈,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你有什麽資格讓我恨你?”
阮頃盈往後輕倚在桌麵,歎口氣,“是啊,我有什麽資格呢?”
“能夠讓你不惜悲傷抄襲者的名聲也要毀了我?”
阮頃盈故意停頓幾秒,“是莫以安吧。”
陳希眼神閃躲,“我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阮頃盈利用這簡短的幾分鍾時間將她和陳希的過往一點點在腦海裏回顧了一遍。
她和陳希剛開始是大學室友,關係不算多好,但至少和平共處,相安無事。
她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針對她。
從莫以安追她開始。
莫以安的追求不算猛烈,但也不遮遮掩掩。
他從來不在公開場合吝嗇表達對她的好感。
所以從那時起,陳希開始明裏暗裏嘲諷她,孤立她。
好在那時的她剛從阮家搬出來,解決生存問題才是頭等大事,也無暇顧及陳希對她的惡意。
等她察覺出來陳希針對她時,她已經依靠自己的力量獲得了多項殊榮。
便也未將她放在眼裏,殊不知這就在一定程度上助長了她囂張的氣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