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自保
龍舟緩緩開動，風景匆匆向後掠過，眼看離岸邊越來越遠了，漸漸地，碼頭上的工人變成一個黑點，看不清楚了。今日天朗氣清，風浪不大，外麵毒日當空，船艙之內卻陰涼通透。新鮮瓜果、精致點心奉於桌上，供人享用，清冽茗香，沁人心脾，海風伴著被冰鎮過的空氣從包廂之內穿過，清清涼涼的，舒服極了。這般待遇，大概隻有皇帝才能享用。龍舟破浪前行，船艙之內卻絲毫感覺不到搖晃，仿佛置身於平地之上，十分安穩。
慕煙滿麵笑容的瞧著我，手中拉扯著皇帝的衣襟，白白嫩嫩的一張俏臉，雍容華服的相襯之下，多了幾分華貴。她的好意邀約，叫我心中不快，所謂安頓，不知是榮華富貴，還是尊貴身份，從打來到這裏開始，我就沒想過要什麽，一切一切，都是被迫之下，為求自保，做出的選擇罷了。
我雖喜愛銀子與權利，可更愛自由，若是要讓我用一身的自由與名利交換，那我定會瞧不起自己的，這或許是驕傲在作祟，可除了驕傲之外，我還剩下什麽呢？既然我千辛萬苦地逃離皇宮，就沒再有回去的道理。那裏不是我的家，若是回去，隻會成為我的墳墓。
我幹幹地笑了笑，朝她屈膝福了一福，抬頭對她說道，“小女子多謝夫人的美意，可惜小女子並非夫人的那位友人，也不願沾那位友人的福分。畢竟個人的福分還需要靠個人修，我雖不懂什麽孔孟之道，卻也深知無功不受祿的理兒，夫人的好意，小女子萬萬不能遵從。”
慕煙一愣，抿著嘴垂眼看著地上。皇帝不語，皇妃又不說話，屋內自然沒有人敢吱聲，瞬時間屋內安靜了。
“好安靜啊！”一個低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大家側頭一看，還探頭掀簾而入，正是黑炭頭顧初笙。他幾步上前，朝著皇帝拜了拜，定下腳步，說道，“一切準備妥當了！”
皇帝似笑非笑地頷首，一擺手說道，“走吧，這麽好的天氣，困在船上有些煩悶，咱們出去轉轉！”皇帝是什麽身份，一呼百喝，眾人哪有不說好的道理，嘖嘖稱讚，隨著皇帝出了船艙，一群人立於甲板之上，俯仰天地之間，對著茫茫無際的大海，高談闊論起來。
我出言拒絕慕煙，便是得罪了皇帝，大人們都是人精，自然不會搭理我這個不識好歹的野丫頭，故意躲著我而走，好像生怕被我牽連似的。
他們躲著我，我還不稀罕和他們摻和呢，既然大家都不想見到彼此，裝傻充愣就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了，我小聲和師傅交代一句，就一人回了船艙的包廂之內。
“六王妃，你怎麽一個人在這兒？”我轉過頭來，就看到六皇子朝我走來，他淡淡地笑著，好像很是開心似的。
我可沒心情和他講什麽禮數，自顧自的斜身靠在椅背上，雙腿一夾，翹起了二郎腿，拍了拍身邊的椅子，隨口道，“這位公子開什麽玩笑，這裏隻有我一人，哪裏有什麽王妃？”
六皇子眼風一掃，盯著我翹起的雙腿說道，“是我弄錯了，姑娘這般自在逍遙，的確不像是什麽規規矩矩的王妃，不過我不懂你為何對我如此生分，好歹我們也是有婚約的呀！”
他臉上一副關心的神情，坐在椅子上，眼睛緊緊地盯著我。
我撇了撇嘴，笑道，“婚約？公子真會說笑，我二人今日不過是初次見麵，怎會有婚約呢，莫非公子懂得周易之術，會預知未來不成？不過可惜小女子沒有嫁人的打算，更不敢高攀公子這門姻緣。”
他微笑著沉默了一會，忽然伸手摸著我的腿，用力一抓，點頭說道，“既然姑娘不想承認，那就讓我先坐實了這門婚事，咱們再定婚約也不遲。”
我心口狂跳，急忙摁住他不安分的手，一麵厲聲說道，“不要，公子這是要作甚？強搶民女，霸王硬上弓不成，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公子不顧及自己的皇子身份，也要顧忌皇家的顏麵才是。”
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詭異，手上的力氣越來越重，他伸出另一隻手，手指從我的臉上輕輕劃過，故意壓低了聲音在我耳旁吹氣說道，“你記得我是誰了嗎？皇家顏麵，嗬嗬，六皇妃既然喜歡，又何必假裝清高呢？”
我不願意被他這般調戲，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下意識的地抬手甩了一巴掌，手在空中，卻被他擒住，他冷笑兩聲，把臉湊了過來，戲謔道，“王妃好情趣啊，這是心急了不成？”
我一麵掙紮一麵諷刺道，“六皇子這般想念我嗎？哼哼，這叫奴婢受寵若驚啊，六皇子素來溫潤風雅，想不到私下竟是如此粗野之輩，人前人後，兩幅模樣，好不虛偽呀。”
他倒也不生氣，隻是用力摁住我，嘴唇從我鼻尖輕輕吻過，說道，“有趣有趣，看膩了宮裏麵那些嬌聲嬌氣、任人擺弄的女人，越是喜歡你這討人厭的倔強性子。”
他越說越是亢奮，不安分的手在我身上遊走，故意挑逗著我。我渾身一震，莫名地感到身子發熱起來。我從未遇到過這種事，腦袋早就昏了，起初還能強裝鎮定，可到了後來，越是害怕越是不知道如何反抗，手上的力氣根本拚不過他，隻能大聲尖叫，“啊！走開！救命呀！”
他壓在我的身上，把我的手壓在身下，嘴巴緊緊地貼在我的唇上，堵住我的嘴巴，舌尖在我唇瓣上前後打轉，猛烈的進攻，留了一下子的口水痕跡。我使勁的搖晃著腦袋，妄圖躲過這一切。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支撐多久，拚盡了全身的力氣，卻絲毫沒掙脫開來。難道今日我要像狗血劇中的女主角一樣任人欺淩了嗎，難道此生我注定要受製於人、不得幸福嗎？不，不行，我不能這樣，可我的掙紮卻又能改變什麽呢？眼下誰能救我，誰會為了一個不知好歹的野丫頭得罪皇子呢？不會有這麽蠢笨的人，意識到這一點，我的心漸漸涼了，無助的感覺如同頸上 的熱吻一樣叫人失落，讓人絕望。
“哧”地一聲，是衣料撕裂聲音，冷風灌進來，吹得我好冷，我不敢想象，他會對我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