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曆無所謂的點點頭,“好吧,你的謝意,我收下了,還有什麽事情嗎?”

“沒……沒有了,就這些。”

“既然沒有了,那就去休息吧,我還有事情要忙。”

柳宛如“哦”了一聲,轉身準備離開。

蔣曆看著她背影,突然出聲叫住了她,“宛如。”

柳宛如立刻回頭,“什麽事?”

“我明天……要去宿城了,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

“宿城?”柳宛如歪著頭看他。

“對,宿城,你自己在家,好好照顧自己,還有,好好照顧雪球。”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柳宛如居然在他的語氣裏,感覺到了一絲鄭重。

不過是去一趟宿城而已,難不成,還會發生什麽危險嗎?

還是他以為,自己在家,會出什麽事?

想罷,她好笑的搖了搖頭。

堂堂蔣氏集團的總裁,誰能對他不利?

這裏又是他的別墅,保鏢和傭人那麽多,誰能闖進這裏,傷害自己?

心裏這麽想著,卻又看到了蔣曆少有的鄭重表情。

臉上的表情頓了頓,她認真的道:“你去辦你的事吧,不用管我,我會好好照顧自己。倒是你,雖然不知道你去宿城做什麽,可是能夠讓你親自去的地方,一定不是什麽普通地方,所以,照顧好自己。”

最後一個字落下,她轉身離開了書房。

她不知道的是,蔣曆站在那裏,看著那扇被關上的房門,愣了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

醫院裏人來人往,病人護士醫生的身影交錯而過。

蔣曆和田秘書快步穿過人群,神情冷肅的走到一間病房外麵。

然後,兩人停下腳步,對視一眼。

下一秒,田秘書收回目光,上前一步,輕輕的敲了敲門,就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在她身後的蔣曆,摸了摸鼻子,輕笑一聲,也跟著走進了病房。

病房不算小,可是擠了五六個人,還是顯得有些擁擠。

病**的傅司辰已經醒了,正靠坐在床頭,盯著窗外發呆。

剩下的人中,除了剛走進來的蔣曆和田秘書,旁邊的沙發上還坐著柳言和安藍,阿力則是站在角落裏發著呆!

田秘書掃視一圈,走到病床邊,微微彎腰,恭敬的道:“總裁。”

聽到她的聲音,傅司辰沒有回頭,甚至一絲動靜也無,阿力看到他的臉上,就連眼神都沒有絲毫波動。

“總裁,您還好嗎?”見傅司辰沒有理自己,田秘書又試探的問了一遍。

然後,在她準備問第三遍的時候,蔣曆拍了拍她的肩膀,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說話了。

回頭看了一眼呆愣的傅司辰,田秘書歎了口氣,走到阿力身邊站著了。

認識傅司辰這麽多年,何曾見過他這副樣子?

蔣曆抿了一下唇,“所有事情的經過,我都已經知道了,你沒什麽想說的嗎?”

話落,不等傅司辰說話,他又道:“你素來聰明,做事滴水不漏,所有別人沒想到的,你早就想到了,別人想到的,你更是早就已經做到了,可是這一次的事情,你可曾想過所有?”

“還有那具屍體,是不是真的就是唐微微,你確定嗎?屍檢的結果你看了嗎?DNA比對過了嗎?何誌遠別墅裏的那個女人,你見過了嗎?”

“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也很憤怒,可是難過憤怒有用嗎?唐微微不在這裏,她看不到你的痛苦,也不知道你會有這樣的反應。甚至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怪不得別人,所以你現在擺出這副表情給誰看?”

一句句質問,像一把把刀,直插向傅司辰的心髒。

已經痛到麻木的部位,沒有什麽感覺,隻有一種莫名的窒息感,讓他連呼吸都覺得特別難受。

“我沒有相信過那具屍體就是微微,屍檢結果,DNA比對結果,何誌遠別墅裏的那個女人,我不需要看,就知道最終的答案。我無比確定,微微她還活著,而且就在宿城的哪個角落裏。”傅司辰慢慢的回頭,看向蔣曆。

“既然相信她還活著,那就去找她呀,躺在病**算怎麽回事?”

“我隻是在想……”傅司辰停頓了下,突然露出一抹瘋狂,又滿含絕望的笑,“接下來,要不要那麽做?”

蔣曆覺得他的笑有些詭異,可又不知道詭異在哪裏,隻能試探的問道:“你想怎麽做?”

“怎麽做啊,你說呢?”傅司辰臉上的笑容沒有停止,甚至越來越深,也越來越瘋狂絕望。

“你能別這麽笑嗎?有些恐怖。”

田秘書沒忍住,接口道:“總裁,現在這種時候,正是關鍵時刻,你如果還想找到少夫人的話,就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好不好?”

傅司辰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的確,現在這種關鍵時刻,不應該把時間浪費在醫院裏。”

盡管所有人都在阻攔,傅司辰還是一意孤行地堅持出院。

沒辦法,柳言叫來醫生,給他做了檢查。

得到醫生肯定的答複之後,阿力去辦了出院手續。

一行人回了傅司辰住的酒店。

隻是傅司辰沒有回房間,而是去了酒店的餐廳,點了滿滿一大桌子菜。

等菜上齊了,他拿了筷子,招呼幾人吃飯。

不知道他是作何打算,幾人麵麵相覷之後,紛紛拿了筷子吃飯。

幾乎一天沒有進食了,肚子早就餓的“咕咕”叫,現在可以吃飯,自然都不會客氣。

隻是,蔣曆一邊吃,一邊滿臉憂色的不停打量傅司辰。

不管是什麽東西,一下子塞進嘴裏,隨便咀嚼兩下,就吞下去了。

這麽狼吞虎咽的吃法,在傅司辰的身上,違和感特別明顯。

特別是,他從來沒有看到傅司辰這樣吃過飯。

和他同樣想法的,還有在座除了安藍的其他人。

都是認識傅司辰很多年的人了,對他的了解,雖然不說了如知掌,也是知之甚詳。

他如此反常的行為,又怎麽會看不出來?

隻是看出來了,也都不知道該怎麽說。

畢竟有些話,該說的都已經說過了,不該說的也都已經說過了。

傅司辰不是不懂,也不是做不到,他現在不過是不想懂,不想做到罷了!

默默的在心裏歎了口氣,蔣曆舀了一碗湯,放在傅司辰的麵前,“慢點吃,別噎著了,也喝點兒湯吧,對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