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辰沒有拒絕,而是端過碗,把碗裏的湯一飲而盡,然後放下碗,又拿了筷子繼續吃。
所有人都看出他不對勁,可是所有人也都不知道該怎麽說。
等到幾人都填飽了肚子,傅司辰把幾人帶到了自己的房間。
一進門,傅司辰便道:“屍檢有結果了嗎?DNA比對的結果呢?還有何誌遠別墅裏的那個女人的身份,可以確定了嗎?”
三個問題,都是蔣曆之前問過的。
阿力皺了皺眉,“我之前有親自去確定過,房子失火警方給的理由是意外,所以何誌遠直接把屍體帶走了,沒有進行屍檢,DNA比對也沒能做,何誌遠的別墅,現在也完全封閉,沒有人能進去。”
“所以現在什麽都沒有做,什麽結果都沒有嗎?”
“是……是的。”
傅司辰盯著他,目光陰翳而凶狠。
田秘書看了阿力一眼,走了幾步,擋在他身前,“這裏畢竟是宿城,是何誌遠的主場,他想做什麽確實更有利,我們可能需要時間。”
“時間?”傅司辰冷笑,“離微微失蹤已經有五個多月了,這麽長的時間,還不夠嗎?”
“這……”
蔣曆看不下去了,出聲道:“司辰,你不要胡攪蠻纏,情況到底如何,你很清楚,他們確實需要時間……”
“閉嘴。”傅司辰冷酷的打斷了他的話,“我如何做事,如何說話,還輪不到你在這裏指手畫腳。有這個時間,去陪你的柳宛如吧,不要在這裏礙眼!”
“我礙眼?”蔣曆不可思議的指著自己的鼻子,道:“如果不是為了你,我怎麽可能大老遠的來這裏?你居然還說我礙眼?你以為我想來嗎,待在豐城陪宛如,不知道多幸福。”
“那就滾回豐城去。”傅司辰雙眼赤紅的瞪著他,“還有,從今天開始,不要在我麵前提起柳宛如,那會讓我覺得無比惡心!”
“傅司辰,先提起宛如的人是誰?請注意你的言辭。”
“我注不注意言辭,你有什麽資格過問,你以為你是誰?”
眼看兩人快要打起來了,柳言連忙擋在兩人中間,“你們兩個能不能不要吵架了,現在應該想著怎麽解決問題,而不是在這裏爭論這些有的沒的。”
話落,他轉頭看向蔣曆,“你少說兩句吧,明知道他現在心情不好,幹嘛還惹他生氣!”
“我當然知道他現在心情不好,我隻是看不慣他像個瘋狗一樣,到處攀咬。”
“你還是閉嘴吧!”柳言瞪了他一眼,伸手擋住了傅司辰揮向蔣曆臉頰的拳頭,“我覺得你現在應該要做的,是查清楚這次失火的原因,我總覺得這次的事情有些不太尋常。”
傅司辰冷冷的盯著蔣曆足足有三分鍾,方才移開視線,“當然不同尋常,之前不是查到,何誌遠把微微藏在了自己的別墅嗎?後來我們查到皇天會所,他可能覺得不太對,所以就把微微送走,換了一個地方隱藏。”
柳言點頭,“他名下的所有產業,我們全部都調查過,還有他那個秘書的手機也被監控了,然後才發現唐微微可能在那個小區。”
“沒錯,事情不可能那麽巧,我們剛查到小區,並且剛到那裏,就失火了,何誌遠還剛好和我們同時到達。”
“這麽一說,那曲連的那個電話,也有很大的問題。如果不是他接了電話,就急匆匆的去了何誌遠的別墅,我們也不會把視線全部集中在那通電話上。”
蔣曆歪了一下頭,“先用電話吸引我們的目光,再用失火來讓我們確定,被燒死的那個人,就是唐微微,甚至為了保證效果,何誌遠親自上場演戲?夠拚的啊!”
阿力假意“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不僅如此,他還帶走了屍體,屍檢和DNA比對沒有做,那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如果我們想的少一點兒,就很有可能上了他的圈套,被他牽著鼻子走了!”
“你們有沒有想過,何誌遠別墅裏的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始終沒有發表過見解的安藍,插話道:“如果從一開始,唐微微就一直在何誌遠的別墅,所謂的離開,從頭到尾就是一個局,就是為了讓我們相信,唐微微被他送走了呢?”
田秘書看了安藍一眼,“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局就太簡單了些。”
每個人的說法,似乎都很有道理,也都可以串聯整件事。
可不知為何,傅司辰總感覺有哪裏不對,來來回回梳理數遍,不對勁的地方也沒有想出來。
太陽穴一抽一抽的疼,時不時的打斷了他的思緒,讓他總也集中不了精神。
心情莫名的煩躁,他冷冷的道:“何誌遠沒有那麽笨,你們也不要把事情想的太簡單。阿力,吩咐下去,把失火的所有細節查清楚,不要有一絲一毫的遺漏。”
“是。”
點頭,傅司辰又把視線投向柳言,“柳言,論在宿城的人脈,這裏誰也比不上你,請你務必拿到那具屍體的DNA,然後做比對。”
“這個沒有問題,隻是需要一些時間。”
“不著急,你的時間很充足。”
柳言心有疑惑,也沒有問什麽,隻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眼看所有事情都有人做了,蔣曆以為沒有自己的事,正準備找個借口回房間休息,免得在這裏惹人嫌,就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眨了一下眼,他看向傅司辰,“我也有事情做?”
還能更蠢一點兒嗎?
或者說,這是明知故問?
想著,傅司辰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明天去何誌遠的別墅拜訪他,查一下他別墅裏的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麽人。”
“這個似乎有些難度,何誌遠會見我嗎?”
“不會。”傅司辰直接搖了搖頭,“他會以心情不好,或者身體不舒服為由,拒絕見客,但是你一定要進別墅。放心,過程可能會有些曲折和麻煩,但他一定會見你。”
“你想做什麽?”
“我什麽都不想做,至少現在,我什麽都不打算做。”
蔣曆撓了撓頭,“我居然沒想明白你的用意?”
“不用想明白,按我說的做就行。好了,你們都回去休息吧,我想靜一下。”
等房間裏隻剩下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傅司辰走到窗邊的落地窗前,靜靜的看向微暗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