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嶼清的精心飼養下,薑渝衿的腿很快就好得差不多了。

她現在最期待的,就是淩恰的公開道歉了。

大學很少會全校集中講事,可今天是特例。

校長親自主持。

一頓嚴厲的批評後,淩恰上台念檢討,再是和她的父親親自給薑渝衿道歉。

薑渝衿簡直爽翻了。

校長:“學校舉辦運動會的意義是希望同學們都能夠強身健體,增強團隊凝聚力,希望同學們謹記,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淩恰緊拽著手裏的演講稿。

薑渝衿好似擔心淩恰沒聽清,特意湊近小聲重複了遍:“淩同學,友誼第一,比賽第二,謹記噢。”

經過此次事情,淩恰成功走入全校師生的視野,一日走紅。

淩恰臉皮薄,死要麵子,受不了非議,正準備辦理退學手續。

薑渝衿正準備去衛生間,淩恰恰好從裏邊出來。她本不想搭理,正準備繞開走人,結果那人卻偏要擋著她的路。

“有事就說有屁就放。”

“薑渝衿,你背後到底什麽人?”

薑渝衿輕笑,“想知道?”

淩恰沉默,卻不曾想她會道:“叫聲衿姐,就告訴你。”

“你!”

“總之,比起你那爹,我的靠山,更厲害。”

洗手時,薑渝衿看著鏡子的自己,莫名就笑了。

十八歲那年,也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高中時,薑渝衿也有個死對頭,叫許美樂,許美樂家庭背景很好,比薑渝衿還要好。

許美樂憑著優越的身世,總是看不起人。

溫杳是單親家庭,普普通通。

薑渝衿也不知道許美樂抽的什麽風,總是針對溫杳,薑渝衿看不慣,總是和她對著幹。

那天,薑渝衿去飲水房打水。

不料卻碰見了許美樂。

許美樂沒看見薑渝衿,和她的幾個小姐妹在那議論溫杳。

許美樂:“全身上下沒一件過萬的,就她這樣的窮酸樣,真不知道那些男的為什麽會看上她。”

“會不會是使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也是,都沒爸教呢……”

薑渝衿抓著水瓶的手氣得發抖。

“許美樂,你惡不惡心?”

許美樂轉身,看見薑渝衿,不禁冷笑了聲。

“喲,這不是一樣沒媽教的薑渝衿嗎,怪不得會和沒爸教的玩在一起。”

薑渝衿眼眶發紅。

“你有種再說一遍?”

“還不給人說實話?你媽跳樓的吧,從這麽高的樓下來,當時的身子還健全嗎,是不是還沒感受過媽媽……”

話沒說完,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回響在整個飲水房裏。

許美樂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

“薑渝衿,你居然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這種沒教養的人。”

許美樂氣不過,抬起手來也要扇回去,卻被薑渝衿一手狠狠抓住。

另一隻手立馬用力推了推薑渝衿肩膀。

兩人一下糾纏在一起。

薑渝衿的右手被咬出了血,薑渝衿狠狠踹了許美樂肚子,許美樂疼得差點流淚,她喜歡散著頭發,薑渝衿便趁機揪了一大把。

薑渝衿紮著高馬尾,許美樂不好抓,便一把將她推到飲水機上。

薑渝衿額頭破了小小了口。

許美樂的幾個姐妹不敢下手,隻在一旁手忙腳亂。

其他人聽到動靜立馬上前阻攔。

教務處。

雙方家長接到電話很快趕來。

兩人傷勢對比,雖然薑渝衿也好不到哪去,但許美樂的更嚴重,臉上清晰可見的巴掌印,右臉明顯又紅又腫,頭發亂糟,兩隻手上都是撓痕,雙腿一塊塊明顯的淤青,衣服混亂。

薑渝衿隻是傷了手和額頭,腿上一塊淤青,腰上也有一塊,但衣服還較完整,頭發也沒有被抓亂。

老師在一旁調監控,監控隻能看畫麵,聽不了聲音,畫麵裏是是薑渝衿先動的手。

許美樂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拉著她父親,哭著道:“就是她先動手的,我就隻是說了兩句,她就氣不過了……”

“爸爸,你要給我做主啊嗚嗚嗚……”

相比起許美樂,薑渝衿隻是安安靜靜站在一旁,一滴淚也沒流。

許美樂的父親是當時著名的商業總裁,給學校捐了不少物資錢財。

領導都敬上三分,什麽活動評獎都會評選許美樂。

老師不敢質問許美樂一方,隻好轉向薑渝衿。

“薑渝衿同學,為什麽要這麽衝動?”

薑渝衿不語,老師便繼續道。

“有什麽是語言不能調節的呢,為什麽一定要通過暴力解決?”

“許美樂同學或許語言是有點過激,可這不是你使用暴力的理由。”

薑渝衿抬頭,直視著老師。

盡量平靜地道:“老師,假如您的父親或母親離世,別人卻以此用極其侮辱的話語諷刺您死去的父親或母親,您不生氣嗎?”

許美樂立馬又一副嬌弱可憐的模樣,辯解道:“老師,我隻不過提了一句她和溫杳都是單親家庭,沒想到她連這個都聽不了……”

薑渝衿冷笑,瞥向她的眼眸充滿了嫌惡。

“許美樂,你敢對天發誓嗎?”

“我……”

“好了好了,樂樂不哭啊。”

許美樂父親哄著她,半晌,他看向薑林。

“薑總,我希望您能管教好您的女兒,早年失母確實心疼,但也不該這樣。”

轉而又看向老師,“希望老師能公平處理。”

老師恭敬地回複許美樂父親:“許總您放心,我們一定要認真處理的。”

認真處理的結果就是讓薑渝衿給許美樂道歉。

當年的薑林正在和許氏合作一個大項目。

他咬咬牙,看向了薑渝衿。”

“今今,做錯事了,就要道歉。”

薑渝衿隻覺得可笑。

她最愛的父親,現在也在為了利益而虛偽。

她挺直腰板,“不可能。”

鬧了一個下午,也沒能使薑渝衿彎腰。

老師提議讓薑林先帶回家管教。

回到家,薑林立馬讓薑渝衿跪著。

薑渝衿不肯。

薑林手裏拿著戒尺,想要嚇唬她,可她卻絲毫不懼。

“今今啊,爸爸和許總的項目不能壞了啊,那可是兩個億啊。”

“怎麽就不聽勸呢?”

薑渝衿直視著薑林。

“爸,那媽媽呢,她不重要嗎?”

“許美樂不是就隻說了一嘴嗎,今今,我知道你很想媽媽,可她也不希望你變成這樣……”

“嗬,薑林,原來你是這樣的人。”

薑渝衿沒有叫爸爸。

薑林素來是注重家庭教育的人,聽到話,不禁用戒尺用力拍打了薑渝衿手背。

“薑渝衿,有你這樣稱呼父親的?這麽多年,我教到哪裏去了,怪不得會動手打人。”

在學校一滴淚沒流的薑渝衿,在此刻卻紅了眼。

“我終於知道為什麽當年媽媽會有產後抑鬱,你就這麽在乎你的事業嗎?”

“你知道許美樂怎麽說我和杳杳的嗎,她說杳杳沒爸教,我沒媽教,她還說媽媽的病,她問我……媽媽離世的時候……身子是否、是否還健全。”

小姑娘忍不住輕顫,眼眶裏的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你讓我去和她道歉?”

“這輩子都不可能!”

薑渝衿抹了抹淚,毫不留情地摔門而去。

林癮急匆匆地回來,看著薑渝衿紅著眼和自己擦肩而過,氣得直接將手裏的校服外套狠狠扔向薑林。

薑林本就沒從薑渝衿的話裏回過神,還被親兒子的校服外套撞得踉蹌了幾步,腦子更加愣然了。

“你這小子,現在是上課,怎麽跑回來了?”

“還踹你爸,怎麽這麽沒教養?!”

林癮年少輕狂,聽到溫杳和她姐受欺負,立馬翻牆出來,此刻也一點也沒把薑林的話放在眼裏。

如果可以,他還想再來兩腳。

“怎麽,像欺負我姐的那女的就有教養?”

“你去當她爸啊!”

薑林氣得不輕。

想起閨女,剛要出去追,結果人影都不見了。

薑渝衿沒帶手機,身無分文,隻知道沿著記憶跑去傅家。

傅家離這很遠,薑渝衿跑累了就走著,淚水流個不停,眼眶周圍也紅紅的。

途中,不少叔叔阿姨上前詢問要不要送她回家。

可薑渝衿害怕,分不出好人壞人,不敢答應。

走到傅家時,天色已經黑了。

陳姨打開門,看見小姑娘單瘦的身子,被風吹得發白的臉蛋,額頭,手,腿上都是傷,眼眶紅紅的,淚痕幹在小臉上。

越看越心疼,立馬把人帶進來。

“陳,陳姨,傅,傅嶼清呢?”

“誒喲我的今今,馬上就給你叫傅總下來。”

傅嶼清匆匆下樓,薑渝衿看到他的那一刻又繃不住了,哭著打嗝。

傅嶼清心裏揪著疼,淚水仿佛就打在心口。

他立馬彎腰抱起人。

在沙發上檢查了番,手上青筋不禁顯出。

臉色陰了下來。

“誰幹的?”

薑渝衿邊哭著邊說,斷斷續續的,每一個字都切切實實地進了傅嶼清耳中。

“嗚嗚嗚,我,我爸也不幫我,他,他還,還拿戒尺打,打我,好,好疼……”

“我,我跑出來的,什麽,什麽都沒有,走,走了好久,好久的路……”

薑渝衿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在學校沒哭,在家裏也沒哭得這麽厲害,見到傅嶼清,就哭成這樣,停都停不下來。

傅嶼清心疼,耐心地哄著。

陳姨在遠處聽了,都忍不住紅了眼,進廚房準備了一碗紅糖薑水。

傅嶼清沒舍得讓薑渝衿拿,便自己端著一勺一勺地喂。

薑渝衿情緒穩定了下來,但還是今今揪著他衣服下擺。

眼眶還紅著,小姑娘委屈極了。

“傅嶼清,你護不護我?”

傅嶼清忍不住揉了揉她腦袋。

“護,隻護我家今今。”

傅家裏存了一個房間的薑渝衿的衣服。

薑渝衿去洗漱,傅嶼清打電話讓林助理買藥過來。

心情不佳,薑渝衿吃了幾口飯就沒胃口了,傅嶼清也不勉強。

薑渝衿穿著睡衣,坐在沙發上,懷裏抱著方形枕頭,腦袋磕在沙發後椅。

傅嶼清坐在一旁給她敷藥。

手腕上的牙印不淺,血痂洗了後又流了新的,傅嶼清盡力放輕力,可還是免不了痛。

薑渝衿皺著眉,“嘶”了聲。

“很疼?”

“嗯。”

“那女生還打了哪?”

“額頭,腰,還有腿,她把我推到飲水機那,還踹了我的腰和腿,不過她傷的比我還重呢!”

小姑娘很驕傲地說。

傅嶼清卻一點笑也提不起來。

最後,他想撩起衣擺,給腰部上藥。

薑渝衿急忙摁住那隻手,臉紅撲撲的,結結巴巴道:“不,不行……”

“那今今自己來。”

傅嶼清避開,薑渝衿這才鬆了口氣。

一整天都很累,薑渝衿回了專屬她的房間,沒一會兒便睡去了。

她渾然不知,在夜晚的某個時刻,房門被悄悄打開。

那人黑著燈走近,極其小心地掀開被子,接著門外的燈光看到了腰上的淤青。

小姑娘還在熟睡,他親自敷了藥,給她蓋好被子,這才離開。

書房裏,氣氛陰陰沉沉。

林助理:【傅總,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

傅嶼清:【辦件事,速度要快。】

薑林知道閨女在傅嶼清家裏,剛想去看看,卻被冷冷回絕。

傅嶼清:“今今她不想見你。”

薑渝衿沒有手機,就玩傅嶼清的。

請了一個上午的假,休息好後,傅嶼清親自送她去學校。

“放學後來接你。”

“好。”

薑渝衿沒想到,剛去了學校,就被告知許美樂被退了學,待會兒還要公開向她道歉。

傅嶼清買的藥藥效很好,一晚上後就沒昨天那麽疼了。

倒是許美樂,還一瘸一拐的,臉上也還留著印。

薑渝衿容光煥發,許美樂狼狽至極。

那天後,她再也沒見過許美樂了。

薑渝衿在傅嶼清家裏住了整整一個月,薑林低聲下氣哄了好久才把閨女哄回家。

不過薑林很意外,明明許美樂家庭背景這麽大,他原以為許家要鬧到天昏地暗,卻沒想到這麽快便解決好了。

她閨女一點委屈也沒受。

薑林沒忍住問了問。

薑渝衿傲氣地仰起下巴,底氣十足:“我靠山更厲害!”

一年多後,她第二次聽到關於許美樂的消息。

許氏垮了,被傅氏收購了。

傅氏是哪個總裁的?

當然是傅嶼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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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傅總霸氣護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