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渝衿在整理論文素材,整整一個下午都在忙。

電話鈴聲忽的響起,來電顯示:陳苪昔。

“喂,昔昔,怎麽了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會兒,聲線略微僵硬,“今今,傅氏集團在國外的分公司好像出問題了。”

“什麽?”

“顧铖告訴我的,好像是出現了內鬼,現在股份爭端,他現在也過去了,我覺得事情可能有點嚴重。”

“傅總,太太打來電話了。”

林助理拿著傅嶼清的手機,好不容易從那些老股東中擠出,進了辦公室。

傅嶼清扶著額,桌前亂七八糟的紙張印件,門外是此起彼伏的紛爭聲。他沉了沉氣,“手機拿過來。”

薑渝衿盡量克製住情緒,壓著嗓音:“傅嶼清,你還好嗎?”

“嗯,就是有點想你。”

薑渝衿能明顯聽出話語間的疲憊感,明明淩晨剛走的。

薑渝衿又問了遍,傅嶼清也隻是輕描淡寫的一筆代過。

電話那頭有些吵雜,薑渝衿聽不清是什麽。

平時傅嶼清都會等她先掛,今天卻主動掛斷。

在他這問不到,薑渝衿隻好轉陣向林助理。

林助理支支吾吾半天,什麽也沒說。

薑渝衿生氣地說:“你如果不說信不信我直接飛去找傅嶼清。”

林助理無奈,隻好一一道來。

“負責管理分公司的曾先生收買股份,要爭奪總公司的主權,傅總回國看您給了他可趁之機,就是一些夫人不太懂商業問題爭端,總之,傅總現在處境很難。”

林助理咬咬牙,一股腦勁湧出,“夫人您還是別來了,您不懂這些,傅總也忙,您來了也幫不到什麽,還,還可能,會影響傅總工作。”

“我知道了……”

後麵幾天,傅氏分公司的事逐漸在整個商業界傳開,鬧的沸沸揚揚,可薑渝衿不敢給傅嶼清打電話,傅嶼清打開的她也會掛斷,隻發了微信叮囑他好好休息。

直到林助理告訴她,傅嶼清累倒了。

薑渝衿才急忙給傅嶼清打電話。

剛聽到聲音,薑渝衿就忍不住哭出了聲,引得傅嶼清心疼。

“傅嶼清,你怎麽都照顧不好自己啊?”

“嗯,有點忙,沒休息好。”

小姑娘抽咽的嗓音傳來,她已經在盡力克製了,可還是忍不住。

“林助理說你都不怎麽吃東西,也不好好睡覺。”

小姑娘的話語裏略有些責備,但更多的還是心疼。

傅嶼清抱不到她,不能給她拭淚,隻能哄著道:“不難過了好不好,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不讓今今擔心。”

薑渝衿隻道:“你如果不能按時回家也沒有關係,我不責怪你,問題要慢慢處理,不要太辛苦。”

“好。”

薑渝衿去找了薑林,薑林說股份的爭端他幫不上,薑林也很著急。

傅氏分公司的事傳的愈發嚴重,薑渝衿還要趕回老宅安撫傅爺爺。

她幫不上忙,還倒推了一把。第一次感到自己這麽沒用,可她不能當著傅爺爺的麵哭,隻能在角落偷偷掉淚,誰也不能說,也不敢告訴傅嶼清。

寬敞明亮的別墅,書房裏的辦公椅坐著年近五十的男人,一身浴袍,手裏輕握一支雪茄,幾個西裝男人肅立著,書房裏煙霧繚繞。

曾建林輕抬眼,看向那個高大男人,“你們幾個,回中國辦些事。”

一張照片被他輕移出去,兩指點了點上麵笑得燦爛,眸光粼粼的女孩。

“記住這張臉,綁了,先別動,等我命令。”

“是。”

幾個男人出去後,曾建林深深洗了一口雪茄,煙霧散開,臉色在煙霧裏迷糊不清。

他盯著照片上的人,不屑地自語:“傅嶼清,你的心肝寶貝吧?”

溫杳和陳苪昔知道自己的小姐妹最近過的不太好,手裏的工作事情都暫且擱下,趕回來陪薑渝衿。

傍晚,陳苪昔打了電話給薑渝衿,說溫杳在她家,讓薑渝衿過來一起住。

薑渝衿下樓,陳姨今天不在家,司機也不在,家裏空****的。

現在天色也不是很晚,薑渝衿覺得自己還是可以打車過去的。

廚房垃圾桶裏的垃圾也滿了,薑渝衿順便提了出去。

為了不影響區裏的容貌,垃圾箱被安置在人來往較少的地方。

薑渝衿倒了垃圾,原路返回。

路燈剛亮,薑渝衿在看手機,總感覺身後陰陰森森的,可轉過頭也沒見人。

溫杳發微信過來,問她到哪了。

薑渝衿低頭打字,沒來得及發送,一團毛巾從身後過來,掩住了她口鼻,肩上一陣刺痛,意識全無。

一個男人帶著手套的手拿起手機,刪去要發送的字,快速打了幾字後,點了發送鍵,手機被丟棄在路邊。

溫杳看了看新發來的信息。

【我不去了】

陳姨剛接了薑渝衿的電話,薑渝衿告訴她要去住朋友家,讓陳姨放心。

薑渝衿清醒時,發覺自己躺在破舊的小屋裏,幾個男人在門外守著,聊著天。

她不敢動,不敢說話,恐懼充滿了內心,她怎麽也沒想到,綁架這種事,居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一個男人踹開了門,對上薑渝衿驚慌失措的眼。

“喲,醒了?”

薑渝衿不敢看他,慌忙低頭,門又被關上。

她暈了一晚,外麵的陽光從生鏽鐵架的窗照進來。

薑渝衿沒被束縛住手腳,她起身,往窗外看去,窗戶安了一根根鐵柱子,生了鏽,很髒,

外麵是小樹林,她不知道自己被帶到了哪裏,外麵的人為什麽綁她,傅嶼清和薑林把她的身份保護得很好,除了商業界裏的一些資深老總,沒有多少知道她。

她害怕地縮在角落裏,恐懼的淚水滑落。

突然好想傅嶼清啊……

沒一會兒,一個男人給她送了個饅頭進來,曾先生下來的命令是不能讓她死,他們沒辦法,湊合給了個饅頭。

她很安靜,他們也就沒有封住她嘴。

薑渝衿不敢吃,即使肚子很餓。

饅頭一直被放在原處,男人送午飯進來時,一眼瞥見那袋子饅頭。

“嘖,大小姐吃不慣?”

薑渝衿沒理他。

他不耐煩地放下一碗白粥,“你特麽裝什麽清高?”

薑渝衿瞪了他一眼,午餐依舊沒吃。

她不明白外麵的人,隻關著她,又給她送吃的。

幾個男人看著一動沒動的食物,一個脾氣火爆的拿著那碗粥要上去灌她,臉被硬生生抓住,薑渝衿拚命反抗,一手推開了碗。

粥灑在了地上,她的臉被掐的通紅。

“艸,別給臉不要臉。”

薑渝衿不說話,臉蛋一陣一陣的疼,掙紮間她抓住她手狠狠咬了一口。

那男的吃痛地收回手,氣急敗壞地往薑渝衿臉上扇了一巴掌,聲音清脆響亮,嬌弱的身子摔在地上,那男的不解氣,往她手上狠狠踹了一腳,還要再踹時幾個男的攔住他。

“哥,別動那娘們兒了,沒法和曾先生交代。”

那男的才收回腳,走出去重重關上了門。

“真特麽嘴強,餓她個兩條,死不著。”

薑渝衿模糊的意識裏隱隱聽到曹先生三字。

她想到了前幾天和林助理的通話。

想到這,她恍然了。

自己可能是要被當成人質去威脅傅嶼清了。

好沒用啊,又給他添堵了。

溫杳給薑渝衿打電話,想問她昨晚為什麽又不過來了,可回複她的,是一陣冰冷的機械聲音。

一個小時後,依舊沒接通,下午,溫杳又打了電話過去,依舊沒人接聽。

薑渝衿很少會這樣,溫杳心裏一陣淩亂,立馬和陳苪昔去了傅家。

陳姨見到兩人,疑惑道:“你們是?”

溫杳:“我們是今今朋友,她在家嗎?”

陳姨愣了愣,“她,她說住朋友家了。”

三人慌忙出去找人,薑家也不在,學校也不在,立馬報了警。

雨嘩嘩的下,薑渝衿又餓又渴,她艱難地掀起眼,往外看去。

天色漸晚,風呼呼地吹,打在生鏽的鐵柱上,有幾根鐵被吹地晃來晃去,發出響聲。

門外的人今天好像有點累,休息得很早。

過了會兒,察覺到門外安靜的呼吸聲,薑渝衿慢慢起身,艱難地走到窗戶邊。

傅氏分公司,會議室裏,坐著各大股東。

曾建林一臉的得意,他對麵的傅嶼清,沉靜地坐著。

曾建林是傅爸爸曾經的生意夥伴,傅爸爸死前,就囑咐傅嶼清,要好好對待曾建林,曾建林會幫助他管理好公司。傅嶼清也是看在這個份上,才讓他管理了分公司事務。

可曾建林野心很大,他和傅爸爸是從小一起的玩伴,明明是一起做起來的公司,為什麽傅家越來越好,而他的公司永遠比不上傅氏。

從小,他就沒比上過傅首,成績,學習,生活的個個方麵,傅首總是比他出色,每次回家,都會被家裏人一頓數落,為什麽比不上人家,傅首那麽聰明,他怎麽學不到一點。他不甘心,很不甘心。

後來,傅爸爸死了,傅氏落得一團糟,他並不想給傅嶼清什麽指導,可傅嶼清仍然還是把傅氏做大了,甚至比傅首還要優秀。

他嫉妒,嫉妒得發狂。

“傅總,按照現在情況來看,您的股份擁有以不占優勢。”

傅首離世前,將所有股份轉入傅嶼清名下,可當時因一些情況股份暫時周轉不了,股份未能轉移。

於是傅首讓律師先擬定了股份轉讓合同。

當時各大股東都很不服氣,一個二十出頭的人會什麽,憑什麽持有這麽多股份。

股份多話語權也大,其他人再怎麽不服也不敢不聽。

傅首的股份太多,因為一些原因難以周轉,直到今年才可以,可是程序複雜,傅嶼清想等著有些時間後就去辦理,可是因為要和小姑娘領證,培養感情,這事被他暫擱了。

卻不想進了曾建林的耳,給了他可趁之機。

前幾天,傅嶼清回國,曾建林又趁機使了手段銷毀了那唯一一份合同書。

各大股東都被他利誘拉攏。

這次,曾建林隻覺得,勝券在握。

傅嶼清隻輕笑了聲,神情懶散,兩指敲了敲桌麵,林助理拿來了一份記錄,給每位股東傳閱。

傅嶼清冷著一副嗓:“上麵是曾先生這些年來在公司挪用的公款,共有五百萬,漏稅數額,占應納稅數額的百分之四十。”

那份厚厚的記錄本,詳細記錄著證據以及一點一點累計的數額。

林助理又呈上來了一份合同。

是股份轉讓合同,完整無缺。

曾建林吃驚不已,他讓人銷毀的東西呢?

傅嶼清隻淡淡地道:“隻可惜曾先生手下的人,都不太忠誠。”

“你!”

幾位警察闖入會議室,“曾建林先生,請走一趟。”

曾建林冷冷地笑,臨走前,他不屑地湊近傅嶼清,狠惡的眼瞪著他,隻笑。

“傅總夫人,可還安康?”

傅嶼清臉色驟然一沉,“你什麽意思?”

曾建林不甘心地笑著,被帶走後,傅嶼清的手機忽的想起。

那頭是薑林焦急的聲音。

“小傅,今今不見了……”

傅嶼清眼底冰涼,手忍不住地發顫。

“馬上訂票!”

-----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商業知識,我亂編的,我什麽也不懂,別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