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武屍

楚喬的盒子便真的如潘多拉的盒子一般,每一次開啟,都會帶來讓人吃驚的內容。第一次,是得知了元荷在世和那賜婚聖旨的存在,而這一次,帶來的則是大皇子非元荷親生的消息。

西陵國的風俗與天朝還是有些許差異,最忌諱的便是一胎雙生之事,而那一胎雙生且並不十分相像的人,更是西陵國的大忌,在西陵國的教義中,一胎雙生,必有妖邪,需同時處死,切莫不可留在人世為禍人間。

而恰恰褚漢達的皇後第一胎便誕下了兩個男孩,而且一胖一瘦、一黑一白,十分不相似,這在西陵國,便是鬼邪入侵的征兆,需要在誕下二十四個時辰之內投入火中驅鬼。

可那畢竟的褚漢達與皇後所生的第一胎,聽見兩聲啼哭的那一刻,褚漢達便已經麵如死灰,猶如五雷轟頂一般。恰好當時元荷身在西陵國,知道褚漢達於心不忍,便趁著所有人不注意,將其中一個男孩抱出了皇宮,一路往天朝而來。

元荷曾說,對於做父母的而言,知道自己的孩子過得好便足夠了,至於是在哪兒活著,用怎樣的身份活著,其實都不再那麽重要。

當年的元荷與玄策也是剛剛成婚不久,元荷尚未完全任何玄策,始終不曾與他圓房,皇太後對多時無所出之事十分介懷,加上元荷又與褚漢達有不同的交情,便謊稱元荷多日在外安胎,誕下了大世子才回京入府。

因為連玄策也極力地保證,這天下人也無人去關心一個當年仍是皇子的人生出的孩子究竟有什麽秘密,玄淩璟便安然在玄策和元荷的庇護下作了幾十年的天朝人,隻是褚漢達卻執意將二皇子的位置留了出來,說是曾有個他摯愛的妃子早產了,褚漢達為了安慰她,才將二皇子的位置給了那從未出世過的孩子。

幾乎沒人知道,天朝如今的大皇子,才是西陵國那個從未謀麵過的二皇子。

樂璿看著這一封封元荷給褚漢達的回信,不由得重重歎氣,這裏麵的秘密竟如此多,褚漢達可以將這些信多年保存,足見他對元荷別樣的感情。

用樂璿的人生觀,是無論如何也理解不了西陵國對雙生子的忌諱終究從何而來,不過是個異卵雙生罷了,是完全符合科學原理的,為何要殺掉,甚至毫不留情地全部殺掉。

抬眼瞧著緊皺著眉頭的玄淩玨,樂璿微微歎氣:“你打算怎麽做?”

玄淩玨回手將這幾封信統統點燃,丟進了香鼎之中,麵色逐漸安穩下來,眼神中帶著滿滿的篤定:“從小我就是個被領養的人,還不是大言不慚地做了十年皇帝?若是連我都介懷這血緣關係,這世上最該被介懷的人,便是我!所以,我認定了他是那個從小保護我的大哥,便永遠是大哥!”

樂璿微微點頭,對玄淩玨表示肯定,是啊,這世間,又有幾個人是沒有那些不為人知的事件的呢?

天氣始終晴朗著,玄淩玨等人便不再拖延,趕在三月底往京城進發,因為沿途的官路上到處可以看見一些遷徙回家的災民,見了佛王的馬車,無不跪拜叩謝,因為江南的地理位置,大多數百姓都是不止一次地受過災害,卻隻有這一次,他們有處容身,有糧果腹,讓他們都對佛王帶著格外的敬仰,就如同敬仰那高高在上的佛祖一般。

這樣的架勢讓跟著佛王等人一路行進的鳳凰也不由得看傻了眼,這個佛王居然利用這一場洪災,便讓整個江南五郡的百姓都對他五體投地的臣服?這可不是一般人就可以做到的,這種權威,是多少皇子可望而不可及的。

這個王爺若真的動了謀權的心思,恐怕連皇後都不是他的對手,看來,她們真的有必要盡快動手,徹底將這種可能性扼殺掉,這個佛王,還是到陰曹地府去做他的善事吧!

鳳凰微微眯了眯眼,並沒察覺自己身邊的紅帕已然將她所有的神情收進眼底,看來不出這兩日,鳳凰便準備動手了!可是王妃似乎要從鳳凰口中套出關於什麽日月城的消息,該盡快才行!

紅帕的眼珠兒微微轉了轉,才牽了牽嘴角衝著鳳凰開口:“鳳凰,你應該是第一次見這麽大的陣仗吧?哎,咱們這王爺王妃可是活佛轉世呢,就是為了普濟眾生而降臨人間的!不過說真的,鳳凰,你不會也是什麽仙女下凡吧,怎麽可能長的這般俊俏?”

鳳凰微微牽起嘴角,一副害羞模樣:“紅帕姑娘真是抬舉鳳凰了,鳳凰不過是個農野丫頭,哪兒比的天仙呢?”

“可是……”紅帕勾出一副極好奇的神色:“你這般的長相,在何處都該被人垂涎的啊,你一定是個殷實人家姑娘,否則怎麽可能不被當地的官老爺、大富商給盯上,納進府上當小妾呢?”

鳳凰無話可對,隻是淺笑:“我那故鄉的縣太爺是個清官,也沒有什麽富商,才一直幸存到了現在。”

紅帕微微歎氣:“真是好命,我當年有個極漂亮的鄰居,就隻是到村頭打水的功夫,便被一個路過的大官人給相中了,花了五十兩做聘禮,當晚便被帶走去當小妾了,那個大官人是什麽地方來著?星月城還是日月城的,反正據說是那城的城主呢,可有權勢了!”紅帕一邊說一邊做出極誇張的模樣,仿佛羨慕那瞬間變好命的女子。

“日月城?”鳳凰微微揚眉,心中暗笑,若是被日月城的人帶走,恐怕便定然不是因為美貌,而是因為骨骼清奇吧?不過五十兩買個人進城,還是聽稀鬆平常的事兒。

“還真有日月城?”紅帕微微淺笑,“我還當是我記錯了!鳳凰知道這日月城是個怎麽樣的地方,富裕麽?”

鳳凰微怔,看著紅帕一臉的向往,不由得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紅帕姑娘莫好奇,等有時間,鳳凰定然帶您去瞧瞧!”鳳凰心中暗暗腹誹,這個紅帕和天鶴,都是少有的練武奇才,若是可以收攏到日月城中做武屍,當真是個極合適的買賣。

紅帕將鳳凰那笑容中的一抹壞意收在眼底,看來這個日月城是個極危險的地方,甚至會有去無回呢!

紅帕將自己的來的信息都稟報給了樂璿,樂璿微微皺眉,怎麽鳳凰仿佛一點兒也不忌諱這個日月城,不藏不躲,甚至有想要讓紅帕到其中去的意思,是她對這日月城有這般信心?

樂璿抬頭去瞧紅帕:“你去將百裏失笑和天鶴叫來,我有些任務要安排給他們。”

玄淩玨浩浩****的大隊伍在中途的一個最大的驛站留宿下來,經過了一整天的奔波,所有人都累壞了,整個驛站早早便進入了一片睡意之中。

鳳凰確定周圍所有人都睡熟了以後,才躡手躡腳走出了房間,準備去南邊的樹林中尋找她的那一眾同夥。

才走出房門,便看見對麵走來了一身紅裝的百裏失笑,看見她也不驚訝,隻是勾著薄唇**地瞧著她:“鳳凰姑娘,人家正準備去找你呢!”

鳳凰微微一怔,這不是那天那個美人麽?這幾日太過匆忙,她都沒來得及好好跟他溝通溝通感情,誰知道他今日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百裏公子為何想要找鳳凰?”鳳凰微微勾唇,露出一抹極勾人的笑容,這是她百試不爽的笑容,隻要她露出這副表情,就算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也要都瞧她兩眼的!

“這隊伍中新來的美人,我百裏失笑怎麽可以不先認識一下?不知鳳凰姑娘可有時間陪在下喝杯茶?”

喝茶?鳳凰不由得微微摸了摸自己的腰帶,露出一抹恬淡的笑容:“百裏公子邀約,鳳凰怎敢拂了您的雅興?”

“請!”百裏失笑微微伸了伸手,鳳凰便跟著百裏失笑一路走進了百裏失笑的房間,看著鳳凰妖嬈地斜倚著坐在了太師椅上,百裏失笑才斟了杯茶放在她手邊:“鳳凰姑娘,請用茶。”

“百裏公子便是住在這裏的,不知道鳳凰可有這個榮幸,參觀一下百裏公子的雅居?”鳳凰上下打量了這間房間,與其他的客房不同,這間房間是明顯做過裝飾的,這個百裏失笑不隻是人長得水潤,心也極細膩,果然值得她如此動心。

百裏失笑一時間抹不清她想要做什麽,便隻能淺笑,一副書生氣息般淺笑:“鳳凰姑娘隨意瞧,這畢竟隻是個落腳的地方,我也隻是將我平日用的東西搬出來些而已。待有時間,百裏領姑娘去我家瞧瞧,那才是真正屬於我的風格!”

鳳凰點頭,便起身四處張望:“你的香爐是南朝出土的攢絲金角贔屭鼎吧?你這妝奩,是最好的桃木雕的呢!你這被褥,是天蠶絲織的梨花落呢!鳳凰可是開眼了,百裏公子,竟是這麽有生活的男人,鳳凰著實欽佩呢!”鳳凰微微皺起纖眉,一臉的委屈,“奴家著實仰慕公子,不知公子可有憐香惜玉之情?”

說話間,鳳凰便已經將手搭在了百裏失笑的腰間,一用力,便將他拽到了離自己不過兩寸的位置,一雙嫵媚的流波眼眸衝著百裏失笑閃爍,仿佛下一秒便要將他拆分入腹一般。

不知道為何,百裏失笑明明對她毫無感情的,卻仍覺得自己滿身燥熱,仿佛從心中便散發出了一種饑渴感,身體也起了反應,恨不得下一刻便將眼前這個異性壓在身下。

鳳凰看著他猛咽口水,不由得冷冷一笑:“我剛剛在你的香爐中放了藥效最強的春香,你如今已經吸入了足夠多的春香,如今隻有我能夠解救你了,若沒有我與你**,你便隻能血脈噴張而死!百裏公子,奴家可是真心仰慕你呢!”

百裏失笑的神情不由得一僵:“你……我明明已經向你示好,你想上床,說一聲便是,為何還要用這春香來害我?”他始終不懂,他剛剛的暗示還不夠麽?她怎麽會用這般強迫的手段?

“怎麽是害你呢”鳳凰也是一臉的欲望,眼神有些許遊離,“這是在改善你我之間的床笫關係,春香,總是會讓人更凶猛的,你喜歡,我們以後日日可以用的!”才說完,鳳凰便已經一下子將百裏失笑撲到,不由分說地要將他的所有衣物全部褪盡。

正是此時,便聽見房門一響,樂璿便已經派幾個人將鳳凰擒住,鳳凰的情欲正濃,根本沒有力氣去掙脫,便已然被人帶進了另外一間房間,綁在了太師椅之上。鳳凰微怔,她仍以為這百裏失笑與王妃必定是有奸情的,如此興師動眾地將她綁起來,不過是正房來捉奸的架勢而已。

“王妃,我跟百裏失笑隻是一時激動,不是有意要與王妃奪愛……”鳳凰一臉的可憐,隻是體內的春香可不管她如今是怎樣的情形,整個人雖然被綁緊了,卻仍不由得扭捏起來,滿身都放著浪**。

樂璿微微勾唇:“你當我真的不知道你身份麽?我來找你,談的可不是百裏失笑。”

鳳凰微微瞪大了眼睛:“王妃此話何意,鳳凰不懂。”

“說說看,日月城是個什麽地方?皇後設了這個地點,究竟是做什麽用的?”

鳳凰嫵媚的眼睛略微轉動,看著王妃篤定的神情,便知道無論再如何裝傻都不會再有意義,便隻是冷笑:“王妃果然不同尋常,竟連這等事情都知曉了,可那又能如何,我死都不會告訴你!”

“哦?”樂璿微微淺笑,“那若是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

樂璿的眼神是極平靜的,卻如同毫無波瀾的海洋,無人知道隱藏著怎樣的波濤暗湧。樂璿側頭瞧了瞧身邊的茗燃:“將百裏失笑房間中那個香爐搬到這兒來,再去咱們的守軍中招募十個有需求的男子來。”

樂璿說完,便轉身要離開房間,走到了那鳳凰身邊時,仍不忘低頭瞧她:“你自己說的,若得不到滿足,便隻會血脈噴張而死,我怎麽忍心讓你死去呢?”

樂璿冷冷一笑,便離開了房間,不多時,茗燃便將她剛剛吩咐的人和香鼎統統帶進了房間,才吱呀一聲,關緊了房門。

不多時,房間中的靡靡之音便不絕於耳地傳來,那鳳凰****的尖叫聲更是此起彼伏,讓跟著王妃守在門外的茗燃也不由得滿臉漲紅。

不多時,欲求不滿的聲音便逐漸被哀呼求饒替代,那斷斷續續的啜泣聲讓鳳凰的話也說得無法完整:“不……不要……我說……王妃……我……說!”

樂璿這才抿了唇,朝身後始終跟著她的小何子開口:“去將裏麵的齷齪事兒停下來,若是還有哪個男人欲求不滿,你便去尋幾個妓女來給他們泄泄憤吧!”

“是!”小何子畢竟是個太監,無論看見男女都無所謂,便坦然進了房間,張羅著幾個男人穿好了衣服,領著幾個男人大半夜地去逛窯子。

見十個男人都走出了房間,樂璿才走進了房間,那春香早已燒得幹淨,倒是滿屋子的**氣息讓樂璿仍是不由得捂住了口鼻,看著那滿身青紫的鳳凰赤著身子趴在地上,帶著虛弱的語氣開口:“我說……日月城是……皇後建的武屍城!”

樂璿在鳳凰斷斷續續的描述中,知曉了日月城的位置和武屍的培養辦法,聽完,樂璿的心便更加低沉,這個皇後,究竟做了多大的打算?

“茗燃,將這個鳳凰給我鎖住了,在天鶴沒有回來以前,千萬不能讓她出任何意外!”樂璿吩咐後,便頭也不回地往臥房中走,這麽重要的事情,她必須要跟玄淩玨好好商量商量才行!

那在蠱蟲的控製下早已經沒有了神智的行屍走肉被稱為武屍,因為那種特殊的蠱蟲可以控製武屍的任督二脈,讓武屍幾乎不需要練功便可以變成絕世高手,尤其是那些骨骼清奇之人,恐怕縱橫子都不會是那些武屍的對手。

隻要一個武屍放出來,便可以完成許多殺人的任務,更何況,那個日月城中養了整整一萬個武屍,若全部放出,便幾乎可以滅掉整個天朝。

而這武屍的弱點,便是必須要按月供給新鮮的蠱蟲,否則便有不受控製的危險,而玄淩玨當日那一把大火已然將蠱蟲都燒盡了,這便端了武屍的糧源,日月城便如同變成了一個定時炸彈,不知道何時便有爆發的可能。

玄淩玨聽見了這些消息,也不由得重重抿唇,皇祖母讓他也去日月城,是想要借他的手毀掉日月城,還是希望他也可以深陷其中,成為一個被人控製的武屍?

在這廂正愁眉不展之時,鬼瞳的房間卻是一場異常的**舞會,百裏失笑也不知為何會將樂璿當日設計的那套鏤空裝扮隨身攜帶,如今正穿著那若隱若現的衣服在鬼瞳麵前放浪地跳著豔舞,一抬腳,便將那開衩一邊的大腿露了個精光,媚眼如絲地瞧著望著鬼瞳,一臉垂涎又饑渴地望著鬼瞳:“好丫頭,乖丫頭,你快救救我,快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