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三子奪親

樂璿始終沉著眼眸,按照她對月袖的了解,就算是嚴刑逼供,她也必定不會將十公主供出來的,當然,樂璿也知道十公主在這皇宮中的威望,即便月袖說是十公主,隻怕也沒人會相信。

樂璿從一開始便沒曾想過要將十公主這麽早就揪出來,她還要舉辦宴會呢!

“梁喜,跟朕拉下去狠狠地打,打到她說為止!”玄策可不是個會心慈手軟的皇帝,既然這兩個女人這麽嘴硬,那便嚴刑伺候!

側眼看著兩個人被太監拽走,樂璿才將那本假的奏章奉上:“啟稟萬歲爺,這是今天一早在桌麵上放置的假奏章,民女看過了裏麵的內容,對比現在掌握到的證據,覺得有幾個人比較可疑。”樂璿抬眼瞧了皇帝一樣,看見他示意她繼續說下去的表情,才繼續開口,“大理寺卿王秉宏大人、京畿府尹李堯大人、工部左侍郎張治良大人。”

玄策皺眉大理寺卿王秉宏原本是元修的幕僚,顯然是站在元修一邊的;京畿府尹李堯是四皇子極力推薦上任的;而這個工部左侍郎張治良,則曾經是樂仲的門生……

玄策抬眼瞧了一眼一臉坦然的樂萱,玩味開口:“你倒是懂得均衡!”

樂璿抬眼,皇上是以為這是她計劃好的?

樂璿牽起一抹自嘲的笑:“這奏章也不是我做的,若說均衡,應該是那意圖讓我呈上這奏章之人隱藏的好吧!”

玄策臉微微冷下來:“梁喜!”

“奴才在!”梁喜聽見皇上這麽生冷的語氣,便知是真的動了怒,慌跪下接旨。

“給朕好好查查這個月袖,看看她究竟是與何人勾結,膽敢擅自阻撓查案!樂萱,無事啟奏就告退吧,時間不多,你最好能給朕一個滿意的答複!”

“樂萱告退!”樂璿可沒有留在皇帝麵前等著他將火氣撒在她身上的愛好,見皇帝動怒,便已經動了要告退的心思。

茗燃見樂三小姐出來,便帶了小鄧子小何子跟了她向明心塢走,那輕輕攙扶著樂璿的手輕輕一翻,便將一個細小的字條塞進了樂璿的手中。

樂璿不動聲色,隻是將字條反手握緊,一路進了明心塢,將房門關了,才輕輕展開字條:“莫動十公主。”玄淩玨的字跡有些潦草,仿佛是在緊急中匆匆寫下的,隻可惜到底還是晚了一步,樂璿已經將月袖交到了皇帝的手中。

樂璿微微抿唇,為何玄淩玨什麽都知道,卻什麽都不做?不讓她觸動十公主的利益,為何不趁著當日在十二的房間裏便一同說清?

不,不會的,他若是提起知曉,必定會跟她說清楚,那麽隻能是他剛剛發現了什麽,卻還沒來得及對她說?樂璿突然發現,在這偌大的皇宮中,她與玄淩玨可以相信的人會這般少,玄淩玨既然想要奪取皇位,就必須想辦法先將內廷的宮人們拿下。

尤其是那長生殿的人,即便拿不下梁喜,也要想辦法買通一兩個如月袖一般的太監宮女,比如……小萬子?

樂璿將字條燒了,才拿了筆,思索了片刻才寫了幾個字。

“茗燃!”樂璿喚來茗燃,似乎親切地拉起茗燃的手,便已經將字條塞進了她的手中,“我忽然想到那天在十二皇子的房裏吃到的金縷酥味道很好,你去跟鳴鹿閣的宮女們學來做與我吃!”

茗燃了然地點了點頭,轉身便出了院子。

“奴才小歌子,十四爺派來給樂三小姐使喚。”茗燃抬頭,便看見一個長得極陰柔的小太監,想起了一早上十四皇子的神情,不禁糾結了片刻才側開身:“小鄧子,去帶給三小姐瞧瞧!”

茗燃轉身離開,並沒看見那新來的小太監臉上一抹得逞的笑。

樂璿眼瞧著小鄧子帶進來的小太監,不禁瞪大了眼睛:“小鄧子,你先出去,我要先詢問他一番,別再是哪兒送來的細作。”

小鄧子將門隨手帶好,才見那新來的小太監直接湊了上去:“樂璿,人家好想你麽!你都不跟人家道別就逃跑了,害人家傷心了好幾天呢!今兒十四也回來跟奴家說起這件事,奴家便趁著十四不注意,跑到你這兒來了!”

樂璿瞧著百裏失歌一臉諂媚的模樣,不禁微微皺眉:“你說十四爺不知道?”

百裏失歌點頭如搗蒜一般:“怎麽敢讓他知道,若是讓他知道,保準兒不會讓我來的!好歹我也是個男人,真要是住在你這兒,恐怕他……”

樂璿玩味地看了看百裏失歌的下身,不禁勾起嘴角:“你確定你是男人?我看你現在挺和諧的!”

“討厭!”百裏失歌忽然捂住自己的襠部,一張臉嘟成包子一般:“你再這樣人家不喜歡你了!”

“說吧,來幹嘛?”樂璿不再鬧他,滿臉正式,“我這兒現在可不是個太平的地方,別說十四爺不讓你來,我也不同意你來。”

百裏失歌微微撇嘴:“為什麽呀,人家喜歡你,人家想跟你在一起麽!你看,我哥哥也喜歡你,十四皇子也喜歡你,若是我不喜歡你,我不就是另類了麽!所以,我必須得喜歡你,這樣我跟你、跟我哥、跟十四爺,就可以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啦!”

樂璿竟覺得被百裏失歌的話雷出滿頭黑線,這個孩子哪兒是單純啊,這明明是傻!

百裏失歌發揮著他話癆的精神,在樂璿身邊不斷地哭訴著她怎麽可以不喜歡他們仨,樂璿不禁直掏耳朵,十四到底去幹什麽了,怎麽還不把他給抓回去!

“不好了!”茗燃的聲音忽然從大院兒門口傳來,“三小姐,鳴鹿閣……鳴鹿閣……”

樂璿皺眉,推開了門,便看見茗燃一臉的驚惶:“怎麽了?”

“十四爺不知道為何突然闖到了鳴鹿閣,見了我便……暴怒起來,現在正與十二爺打得不可開交呢!”茗燃一路飛奔回來,還帶著滿滿的喘息。

樂璿抿唇,這兩個祖宗又為了那般?還不等她反應,百裏失歌便一把抓住了樂璿的手腕,急匆匆地往鳴鹿閣飛奔,茗燃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三小姐雖然恢複得很好,可還差幾天才出月子呢,怎麽可以就這麽跑?

“等一下,等一下!”茗燃不禁在後麵猛追,可百裏失歌畢竟是練過的,雖然掛著一個樂璿,也絕不是茗燃這種小宮女能夠趕得上的,整個西殿,幾乎所有人都看見了一個太監緊緊抓著樂三小姐在前麵跑,後麵有一個明心塢的小宮女在追。

樂璿不禁苦了一張臉,這下,恐怕就真的要轟動了。

鳴鹿閣裏,十二與十四正打得不可開交,玄淩玨皺眉,再這樣打下去恐怕真的會出事,便不禁抿唇出手,一掌將二人分隔開,以人為欄,一手推著一個人的胸口,將二人硬生生分開。

“別再打了,小心將父皇引來!”玄淩玨抿唇,他大概猜得出十四的心思,又是將樂璿推至風口浪尖的事情!

“來了又怎樣,我倒要看看,炫淩璃要怎麽把那個什麽程姓秀才的謊給圓回來!”十四一臉的憤憤,他種的果,難道就這麽不願承認嗎?若十二從沒動過娶樂璿的念頭,他便何必這般忍耐?“七哥,你讓開!”

“七哥,別管我們,十四不是從小就找各種理由與我鬥麽!我忍了十幾年了,不想再忍了,就讓我們一絕高下!”十二也有些惱,他已經在步步退讓了,怎麽十四還是會這般咄咄逼人呢?這次爭鬥的理由居然是樂璿的宮女來找鳴鹿閣的宮女學做糕點,為何不能將那做糕點的宮女送給樂璿?

這是哪門子理由!

“誰再打一個給我看看!”樂璿被百裏失歌半拖半拽拉進了鳴鹿閣,便聽見兩人互不相讓的對話,不禁朗聲大喝,絲毫顧不上她剛剛跑了一路的喘息。

玄淩玨皺眉,她怎麽可以這麽拚命地跑來?

百裏失歌衝過去抱住了十四的腰:“十四爺,您消消氣消消氣,千萬別驚動了萬歲爺,萬歲爺前一日才因為您的放浪不羈罰您去法華庭抄了一百遍《心經》呢,您千萬別再招惹萬歲爺了!”

“少管我!”十四已經被憤怒染紅了眼睛,一把掙開百裏失歌的束縛,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樂璿麵前,“我隻問你一次,你是不是真心愛十二?無論十二會不會娶你,你都要喜歡他?”十四的表情有些猙獰,仿佛有一個鉤子正反複拉扯著他的心,讓他根本挺不直胸膛。

樂璿微微怔忪,還沒開口,便聽見後麵一個怒喝:“說什麽鬼話,萱萱是我的!”

樂璿一驚,回頭便見了滿臉怒氣的四皇子,不由得暗自咒罵,她現在已經是忙得脫不開身了,這群家夥能不能不給她添亂!

十四濃眉緊皺,這四皇子又是為何?不由得回頭去望十二,想從他的表情中看出兩分端倪,才回頭,便覺身前一陣風起,四皇子已經一把抓住了樂璿的手腕:“走,萱萱,我現在便去請父皇賜婚,我再也不想看你與他們任何人有瓜葛!”

“放開她!”十二與十四同時開口,人已經攔在了四皇子麵前,伸手要將樂璿奪回。

兩三個回合,樂璿便覺自己如散了架子一般,從內而外散發出一股眩暈。

“老奴梁喜給各位皇子請安。”所有的爭執被梁喜的一句話打斷,“萬歲爺請各位皇子與樂三小姐前去長生殿,今日之事,已經驚動了萬歲爺。”

始終站在一旁的玄淩玨不禁雙唇皺緊,為何,到底還是鬧到了這種田地?

幾個皇子不由得訕訕地收了手,隨著梁喜的腳步,一路走進了長生殿,跪在了皇帝麵前。

“你們幾個是要鬧翻天嗎?”玄策幾乎氣得要吹胡子,眼睛瞪得如銅鈴一般,“給朕說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老四,你先說!”

“回父皇,我想納樂萱為我側妃,還請父皇恩準!”四皇子並未提及為何爭吵,隻是在向皇帝請求賜婚。

“混賬!”玄策一個奏折丟下去,便砸在了四皇子的臉上,“你當你做了多得意的事兒,還來找朕邀功!我問的是你們為何動手!你們皇子,不是鄉野村夫!十二,你說,到底為何打架!”在玄策的記憶裏,十二雖然不聰明,也有些急躁,卻還算是個宅心仁厚的孩子。

“回稟父皇,”十二糾結了片刻,才用最簡練的話,將剛剛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複述給了父皇,“父皇明鑒,我與樂萱雖熟悉,卻始終發乎情止乎禮,從未做過苟且之事,那程姓秀才,才是孩子的父親。”

玄策抬眼瞧了瞧跪在幾人身後的樂萱,他竟小瞧了她,她竟然可以如此輕易便挑起了幾個皇子的爭執?玄策眯眼:“丫頭,你如何說?”

“十二皇子對民女的確很照顧,但絕不似十四皇子所想那般齷齪!”樂萱抬眼,滿臉的篤定與坦然。

玄策微微皺眉:“梁喜,現在去將樂萱的孩子抱來,準備在長生殿滴血驗親!”不將樂萱與十二的關係弄清楚,他也有些不安生。

滴血驗親四個字如五雷轟頂一般在樂璿頭頂炸開,那根本就是封建迷信好麽,血液是可溶物,無論是兩個怎樣的人,將血液滴在一起都會融合的!除非誰他媽的血是油做的!

這種做法跟草菅人命又有什麽區別!

樂璿抬眼瞧見了梁喜,也許,這正是證明自己清白的好機會,無論怎樣,她還能學學甄嬛呢!

過了兩個多時辰,梁喜才將所有的一切準備好,樂璿已經在殿下跪得腿都失去了知覺,隻能眼睜睜地瞧著兩個奶媽將她的一雙兒女抱進大殿,樂璿不由得內心酸楚,因為她深陷在宮鬥之中,她居然已經將近二十天沒有看見過那兩個小家夥了。

當初她因為早產,又是龍鳳胎,那兩個孩子生下來似乎才三斤多,如今看起來似乎被赫連南照顧得很好,已經漲到了五六斤的樣子,雖然與同齡的嬰兒還有差距,但因為畢竟是雙胞胎,也並不覺得突兀。

“樂萱,這兩個哪一個是你的孩子,還是你竟生了一對龍鳳胎?”玄策微微揚眉。

“回稟萬歲,民女是生了一對龍鳳胎,十二皇子體恤,已經賜名了川川和月月。”樂璿突然很坦然地將十二給孩子起名的事情說出,連玄策都有一分驚訝,這個丫頭是真的如此坦然,還是已經決定破罐子破摔了?

“那便開始滴血驗親吧!”玄策開口,“既然是龍鳳胎,便不用全測了,隻選那個男孩兒來吧!”

奶媽將川川抱過來,川川臉上的奶皮兒還沒有完全剝落,一雙眼睛滴溜溜地亂看,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任何危機。

梁喜將川川的小手掏出來,用針尖狠狠地戳進了他嫩嫩的小手,川川便眼睛直直地瞪著梁喜,直到梁喜將血液滴進了碗裏,才聽見一聲響亮的啼哭聲,似乎是因為聽見了川川的哭聲,在一旁的月月不禁也嚎啕大哭,兩個不大丁點兒的小孩如比賽一般,一個比一個嗓門更大。

玄策不禁皺眉,揮了揮手,命奶媽將兩個小孩兒帶了下去,果然是人老了,聽不得孩子的哭聲,聽見了便會心軟。

“十二,你也滴一滴血進去!”玄策命令道,十二便坦然地將血液滴了進去,所有人都提著一顆心看著水碗,過了許久,也不見兩滴血相溶。這下倒是樂璿心中暗驚了,這個古代人的血難道真的都是油做的?自帶血液不相容的魔法技能?

“十四,你放浪形骸朕已經一忍再忍,如今到了要誣陷你十二哥清白的程度了?”玄策冷著一張臉,憤憤開口。

“我……”十四不由得咬牙,他沒什麽好解釋的,聽見樂璿與十二沒有那種關係,他竟仿佛將一顆心都放了下來。醞釀了片刻,十四還是決定開口:“也許是關心則亂,十四自知有失體統,願受任何懲罰,隻是……父皇,兒臣是真心喜歡樂璿,想跟她一生一世一雙人,請父皇準許兒臣納樂璿為正妃,陪我一同去駐守駝城。”

“我不同意!”一直不開口的四皇子立馬拒絕,直直地瞪著十四,“樂萱是我的,樂相多年前便同意了我與萱萱的婚事!”

“同意?樂相若真的同意,怎麽會將樂璿嫁給那個什麽程姓秀才?”十四反問,眼神淩厲,大有針鋒相對之勢。

“夠了!”玄策驟然一拍桌子,“朕還在呢!樂萱,你未免也太招蜂引蝶了些!朕給你的期限還有幾天,你最好能妥善完成,否則,朕的所有皇子加一起,都救不了你!你們都跪安吧,樂萱婚事,朕自有主張!”玄策的聲音十分冷峻,連一直候在殿外的玄淩玨聽見了,都不禁有些震懾。

還好,他及時在水中加入了無色無味的離鉞,他曾聽弘虛大師提及過,但凡兩個人的血液滴入水中必定可以融合,除非在水中稍放入一些離鉞。雖然明知道樂璿一定有辦法化解,玄淩玨仍是不放心,多一事,便多一道風險。

隻是經過這幾人一鬧,恐怕樂璿一定要嫁出去了!他又可以做些什麽呢?

因為奶媽已經將兩個孩子帶進了皇宮,皇帝便恩準了明日一早再送出去,讓樂萱與兩個孩子有一個親近的機會,樂璿幾乎是帶著風一般奔回明心塢的,她回來時,茗燃正用一串鈴鐺逗弄著兩個孩子,滿院子都能聽見那比銀鈴還清脆的笑聲。

樂璿走過去,還帶著兩分喘息,月月見到樂璿,便綻放出一個格外燦爛的笑臉,因為還很瘦弱,不大點兒的小臉顯得眼睛極大,那燦亮的大眼睛像極了她,骨碌碌地不知道在思考什麽。

剛剛被紮了一陣的川川還帶著兩分淚花,滿臉的傲嬌,咬著下嘴唇,也用大眼睛瞧著她,仿佛還在怨她,若不是她,他就不會被紮這一針!

樂璿不由得被逗笑了,這個川川才多大點兒,她居然可以聯想到這麽多?不過從小就喜歡咬嘴唇,恐怕以後肯定要想玄淩玨一樣格外喜歡抿唇了!

樂璿的計劃已經到了收尾的部分,她每日便更加忙亂,時間似乎過得更快,一眨眼,明天便是宴會的時間了,樂璿一整開眼,便見到鶯兒的笑臉:“三小姐,快跟奴才走吧,錦繡宮已經忙翻了天了,公主叫奴才來喚三小姐去瞧瞧,看看咱們的舞台還有沒有要改動的!”

樂璿點點頭,不知道為什麽,她這幾天格外虛弱,明明已經出了月子,卻還是如剛剛分娩一般,格外的力不從心。

但十公主那個口蜜腹劍的人,她還是要小心應對才是!

樂璿隨著鶯兒一路向北,錦繡宮坐落太極宮以北的禦苑正中央,一大片湖水之中有一個單獨的小島,便開辟出來做了宮殿,環境清涼舒適,極適合納涼聚會。

走了許久,樂璿才抵達了錦繡宮,錦繡宮中已經是一片慌亂,小太監小宮女忙得不可開交,幾乎已經到了要互相擦撞的地步。

樂璿抿唇,輕聲將分配的方案告知給鶯兒,讓她從小安置人手,以保證可以以流水線的方式完成宮殿的布置,才向宮殿正中心的空曠場地走去,這裏從設計之初便是準備為宴會而定的,因為空曠,可以容納許多擺設。

那大片的空場如今已經擺滿了宴席桌椅,正中間有一個舞台,四周由紗幔圍了起來,這是樂璿當初畫的效果圖,就如同現代婚禮所用的花亭一般,隻是比那花亭大了數倍,可以容納下十幾個人同時在裏麵舞蹈。

“妹妹!”淩簫見了樂萱來,便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意,“怎麽樣,有沒有給你的圖樣丟臉?”

樂璿淺笑:“比我花的可好看多了。在舞台四周上一圈香薰蠟燭,等你跳舞前先點燃,便會散發出幽幽的花香,一定意境更美。”

“香薰蠟燭是什麽?”淩簫微微好奇地開口,那眼睛裏流露的也是滿滿的無知,沒人知道她內心的忿恨,這個女人為什麽什麽都知道,難怪可以讓那些男人都趨之若鶩!

樂璿將香薰蠟燭的做法簡單地描述給了淩簫,她麵對這個公主,一定得是有些用途的,否則說不定她就要活不到明天早上了!

“皇後駕到!”一聲呼喝,所有的宮人都瞬間將手中的工作停下,規規矩矩地按照宮規行禮:“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母後!”淩簫露出嬌俏的笑意,直接撲到了皇後穆婉眼前,“您還親自來巡視啊?錦繡宮怪遠的,您別累著了!”

穆婉也是一副寵溺的笑:“你個小鬼頭,本宮要是不來看著你,怕你把錦繡宮拆了!”

淩簫淺笑:“拆了怕什麽的,給母後建個更好的不就是了!母後來看看,我把這兒建的如何,可還算合您的心意?”

穆婉冷哼:“合你的心意就行!”伸手寵溺地拍了拍淩簫的頭,便看見淩簫身後不遠處蹲著未起身的女子,想來必定是樂仲那個私生女樂萱了!那一臉病怏怏的模樣,倒的確是我見猶憐的。果真是個狐媚坯子,難怪老四會這麽癡迷與她!

“你是樂萱?”穆婉輕聲開口。

“是啊。”淩簫接了話茬,“樂萱,快來!”

淩簫向樂萱招了招手,才繼續跟皇後說道:“今兒這計劃也都是樂萱想出來的呢,她說她願意幫我,把西陵國三皇子的心給牢牢拴住!”

穆婉冷著臉,果然,賤人的花招就是格外多!吸引男人都可以開班教人了,她以為吸引男人是如女紅一般值得炫耀的東西麽?

不知忽而想到了什麽,穆婉微微笑了笑:“樂萱倒是個心思精巧的人,本宮的宮裏正在琢磨個花樣子,你過來幫本宮略參謀一下如何?”

“樂萱不敢恃才,皇後娘娘若是看的上民女的愚才,民女必定竭盡所能。”

樂璿一路跟著皇後向皇後的坤寧宮走去,思忖了許久,仍是覺得皇後此番召喚一定不尋常,她如今已經上了賊船,要如何脫身呢?

一行人行至禦苑出口,便遇見了正負手而立的玄淩玨,穆婉不禁淺笑:“老七這是在做什麽?”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體會大自然,對參悟佛法有利。”玄淩玨雙手合十作揖,他自從聽聞了樂璿被叫道錦繡宮開始便一直在禦苑等候,他當日在攬月樓外聽聞了淩簫對樂璿的忿恨和計劃,便知十公主這麽多年究竟隱藏了多少,怕樂璿不是她的對手,便企圖用紙條阻攔樂璿,可惜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玄淩玨知道淩簫對樂璿動了殺機,怕她在錦繡宮動手,便始終在暗處觀察,如今見皇後要將樂璿帶走,自知樂璿有難,一時間又找不到其他人出麵,便隻能親自繞至出口來救她。

樂璿見了玄淩玨,不禁暗自思忖,這個節骨眼上他可以出現麽?明知道這個皇後因為四皇子的事情一定不喜歡她,玄淩玨又何必趟這趟渾水?

“哼,”穆婉冷哼,這個老七總是這麽神神叨叨的!“那本宮不打擾你參悟了,走!”

“等一下!”玄淩玨攔住皇後,“母後最近可失眠盜汗?”

穆婉不由得皺眉:“本宮最近是有此症,怎麽,老七最近還學上醫術了?”

玄淩玨卻輕輕搖頭,忽而抬頭向皇後的頭頂瞧了瞧,對著空氣合十雙手開口:“女施主,您這又是何苦?”

穆婉瞪大了眼睛:“你……你什麽意思!”

“女施主說她叫洗翠,是母後宮裏的宮女,如今在給母後梳頭。”

穆婉不由得更加慌,她三年前的確因為洗翠將她頭發拽掉了兩根,罰了洗翠三百大板,結果她便死了。穆婉緊張地咽了咽口水:“你能見到鬼?”

玄淩玨輕聲開口:“母後千金之軀,輕易是很難讓鬼魂近身的,隻是這皇宮之中有了極陰之人,才使得母後睡不安穩。”

穆婉瞪大眼睛,她的確是一個月以前開始格外難以入眠,最近入宮之人……穆婉不由得側眼瞧見了樂萱:“是她?”

玄淩玨微微點頭:“最近宮中陰氣極重,極陰之人不止一個,不過,這位女施主的確是其中一個。”

穆婉始終自詡不信鬼神,但聽見老七一說一個準,還是有些慌亂:“那……她現在還在給皇上辦案,本宮總不能把她趕出宮去吧?”

“咱們宮中不是還有個法華庭麽?”穆婉身邊的王嫗開口,“那兒不是專門鎮壓這些孤魂野鬼的?先讓這丫頭去法華庭待三天,等三天以後,她該死還是該走,不是都不會礙著皇後娘娘您了麽?”

穆婉點頭:“好!王嫗,你這就送這丫頭去法華庭呆三天!”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反正不過三天,她三天以後再教訓這個丫頭也為時不晚!

“是!”王嫗點頭,接了懿旨,皇後便帶著其他人離開了,玄淩玨見大功告成,便也不多留,抬眼意味深長地瞧了樂璿一眼,便轉身離開。

法華庭?樂璿微微玩味,之前樂仲便讓她去法華庭呢,看來她跟這個地方還真是有緣!

法華庭在太極宮的西南角,人煙稀少,四麵的樹木高參,都是禦苑遺脈。香火味道讓樂璿竟然有兩分懷念,她似乎好久都沒在玄淩玨的懷裏入睡了吧?

王嫗將樂璿帶到法華庭便走了。

“阿彌陀佛,”一個足有八十歲的老尼姑衝著樂璿作揖,樂璿便回了一禮,“貧尼珈藍,是這法華庭住持,也是法華庭唯一一個凡人,女施主請隨意,貧尼年紀大了,恐怕伺候不了女施主。”

“謝謝珈藍師傅!”樂璿扯出一抹笑意,便抬眼瞧了瞧著四周的建築,這麽大一個法華庭,就隻有珈藍一個人?

“對了,女施主。”珈藍回頭,“夜間不要亂跑,法華庭可不比別處,陰氣重,小心被鬼衝撞了!”

樂璿揚眉,好端端的一個寺院,居然還鬧鬼,看起來這個法華庭還果然是有趣的緊呢!

------題外話------

喵,說好的一萬字因為苗苗睡過頭所以木有完成,吼吼,周六起不來腫麽破?不行,不能言而無信哇,差的兩千明天苗苗一定補上,不然各位親們就盡情滴鄙視苗苗吧!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