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出行

樂璿當然知道甄幻不會報案,卻還是滿眼的驚訝,輕聲開口:“這是為何?”

甄幻瞪眼,因為馬尾山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土匪窩,她的首飾根本就是她買了幾個乞丐,將首飾都截了下來,不過那些乞丐下手沒輕沒重的,害得她丟了兩對兒耳墜子,還都是她極喜歡的,心疼死她了!

可轉念一想,如今這麽多人瞧著她,她若堅持不肯報案,難免是要受人非議的,她到底是個千金小姐,還未出閣,若為了這得破事兒真落下什麽不好的名聲,著實犯不上。

別人說倒也無所謂,若真傳進了佛王的耳裏,她就虧大了!

還是先應下,過幾天就說她已經報案了便是,難道這個樂萱會派人陪她去報案不成?

甄幻想通了,便裝出一副抱歉的模樣:“我是說,不能勞煩王妃去報案,我過會兒就去報案,你放心。”

樂璿瞧著甄幻略有些遲疑的神情,心裏便已經清除了,便牽出一抹淺笑:“牡兒,給甄小姐拿保金登記單,做相應的記錄,我便帶甄小姐拿銀子。”

甄幻抬眼,如王妃這種商人居然也這麽好騙?也許是進展的太順利,甄幻也有些飄飄然,就如同一隻得了雞的小狐狸,要將那驕傲的尾巴翹到天上。

圍觀的百姓都稱讚著保險商號的講信用,連這麽大額的賠款都肯賠償,又怎麽可能貪圖他們這三頭五百。幾個百姓閑無趣便散了,卻仍有些好事兒的不肯走,他們還沒見過三萬兩的銀票長成個啥樣子,趁著這個機會,他們就權當是開開眼界。

牡兒拿出了幾張單子,雖有些不甘,但到底是王妃親自點頭了的,她總不好計較,隻能恭恭敬敬地將單子放在小桌上,便替甄幻研墨:“甄小姐,將這幾張單子填一下,將之前給您手中保管的存根交還給我們,以後算起來,也好知道我們已經賠過您的錢了。”

這一係列的手續都是樂璿定的,最初的時候這些小店員都覺得極繁瑣,可這幾日到了攏帳的時候,這幾個店員無不被這精細的算法折服了,那些單子分門別類的一擺,幾乎都不用算盤,便可以將整個店兒的帳查清。

“拿來吧!”甄幻是不屑填這些東西的,不過到底是她來索賠,太囂張了便把有理變成無理了。

樂璿見甄幻安生地填著單子,便也隨意地坐在了她身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與她聊天,不外是誰家的胭脂好用、什麽花色的料子好搭、誰家的首飾精致。

樂璿淺笑:“甄姑娘今日的孔雀圖七彩琉璃耳墜子真是漂亮,是城南那家百年老店鳳祥軒的吧?”

甄幻也不抬頭,便得意一笑:“你倒是識貨,這可是他們家獨一無二的鎮店之寶呢,我花了八百兩才買到的。”

樂璿看著甄幻將幾張單子都填好,又拿出了她從家裏找出的保單存根,才伸手將這些單子都收攏好,微微玩味地勾了勾唇:“牡兒,甄小姐之前的資料都還存檔呢吧?將估價清單拿來給我瞧瞧,這鳳祥軒的孔雀圖七彩琉璃耳墜子當時給的估價可是一千兩呢!”

甄幻抬頭,瞧著王妃玩味的笑意,她不傻,王妃這話分明是在說她戴的耳墜子已經在估價清單裏了。

樂璿從牡兒手中接了單子,便掃了一眼就找到了這耳墜子的價格,樂璿淺笑:“我還以為是我記錯了,原來真的有,甄姑娘,麻煩您解釋一下,已經被土匪劫去了的耳墜子,為何又在你的耳朵上掛得好好的了?甄姑娘可自己說了,這耳墜子可沒有一模一樣的,總不能是土匪給您送回來的吧?”

甄幻整個人的後脊梁骨都僵直了,門口的市民們都還未散去,聽見了王妃這不算大卻極有穿透力的聲音,便都抬頭瞧去,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兒居然還有了變化?甄家的勢力誰人不知,怎麽會為了三萬兩做這欺詐的勾當?

可王妃的話有理有據,他們想不信都不行!

“這東西都帶全了,便跟我去趟衙門吧,你現在已經涉嫌騙保,我不敢私自下判斷,就留給官府決定吧!”樂璿伸手拿起了保單的存根:“這上麵可明明寫的清楚了,蓄意騙保,須賠償保險商號三倍擔保金額,也就是說,若是官府認定了你是騙保,你可要賠我商號九萬兩銀子了!”

甄幻不禁瞪大了眼睛:“誰騙保了!我不過是忘記將這對耳墜子放進箱子了,你有必要小題大做麽?大不了……大不了你們少賠我一千兩就是了!”

樂璿卻淺笑:“這貨裝車的時候是我商號派人去清點過的,清點的單子也在,你要過目麽?走吧,我們官府理論便是,若是我冤枉了你,你大可以告我誹謗啊,不過若你真的騙保,鬧到官府,可就還有了詐騙的罪行了。詐騙罪,按律牢獄六個月,罰錢三百兩。”

樂璿反而很慶幸,這個天朝雖然科技文化不十分發達,法律卻相對健全,她上次聽聞了駝城有罪名叫竊取商機時便詫異過,結果最近她將天朝律法整個翻了一邊,發現這法律中還有誹謗罪、敲詐罪,甚至是非法經營罪和製假售假罪。

甄幻不由得有些糾結,她沒想過這個王妃還會有這一手,她的首飾昨日便已經都送回她的閨房了,真的要是鬧到官府,衙役去一搜便找得到,若是一般商家也就罷了,以她的身份也沒人敢將她怎樣,可如今麵對的人可是王妃啊,她就是權勢再大,也鬥不過人家正牌的王妃啊!

甄幻自知理虧,無奈隻能服軟:“王妃,咱們私下細談吧!”

樂璿微微彎唇:“甄姑娘這是要私了?”

這一句話引起了所有圍觀百姓的倒吸氣,原來甄家大小姐真的騙保?那可意味著要賠償九萬兩銀子啊,加上為了防止商號報官給的封口錢,隻怕十萬也擋不住了!

甄家人有錢是有錢,可騙保的代價未免還是高了些!

感歎過錢多,圍觀的百姓不由得議論開,按理說甄家的小姐應該是最不缺錢的啊,為啥會來王妃的保險商號騙保呢?難道是有錢小姐都有些惡嗜好?

“估計呀,是因為每天有錢多了也無聊,就喜歡玩些刺激的!”

“是啊,我就聽說臨城有個千金小姐,家裏千萬兩銀子她不喜歡,就喜歡在戲台上場戲得來的賞錢!”

“對對對,我還聽說……”

商號前的百姓一時間竟聊得熱火朝天,偶然抬頭看去,才發現王妃與甄家小姐都已經不在大廳之中,估計是找了隱蔽的地方談條件去了。

果然還是有錢好啊,他們就是再有騙保的心思,也沒人敢承擔三倍的風險啊!

樓上雅間中,甄幻的手指一圈一圈地糾纏著她腰間的紅穗,計較了半天才開口:“我承認我就是無聊,想找人陪我玩,所以才騙保的,現在被你發現了,我甘願賠你九萬兩銀子就是了。”甄幻當然不會說她是因為討厭她是佛王的正妃才故意找她的麻煩!

樂璿微微彎唇:“這是極正經的事情,豈能容你胡鬧?按理說,你是八弟的表妹,我又是八弟的嫂子,跟甄小姐也算是沾親帶故,不該自家人與自家人為敵。可這畢竟是涉及了詐騙的事兒,九萬兩事兒小,您甄小姐以後的信用,恐怕沒人敢相信了,作為嫂子,我得對甄小姐的聲譽負責啊,若不讓衙門好好教育甄小姐一下,誰知甄小姐以後會不會還犯類似的錯誤?”

甄幻咬唇,隻要她不說,誰會這麽大膽子說她的不是!

甄幻咽下對王妃的滿心憤憤,擠出笑容來求饒:“甄幻真的知道錯了,以後再不敢頑皮了,王妃既然是我八哥的嫂子,就看在八哥的麵子上別跟我這個村姑計較了,我讓我家下人明日送二十萬兩銀票來,咱這件事便這麽了結了,行麽?”甄幻抬眼,做出一副認真受教的神色。

王妃要她九萬兩,她給了兩倍還有餘,王妃說什麽也不會有微詞了吧!即便是甄家,二十萬兩也不算是個小數字了!

樂璿微微淺笑,這是在拿錢買她閉嘴麽?

樂璿攤開一張紙放在甄幻眼前:“這樣吧,這二十萬兩,我也不與你爭執,隻是作為你的嫂子,我還是得對你的行為負責,你給我簽個保證書,將事情說清楚,並保證不會再犯,我就不再計較了,如何?”

甄幻不禁瞪大了眼睛,這麽寫了,她不就永遠有個把柄落在王妃手裏?可是她要是不寫,那她不僅要麵對官府的宣判,還要受她爹和淑貴妃的批評教育,甄家出了個坐過牢的女兒,恐怕會成為甄家永遠的恥辱。

樂璿的表情平靜卻很權威,根本不由甄幻辯駁,甄幻咬了咬牙,便隻能提筆按照王妃的話將那保證書簽好,樂璿玩味地看了看,才點點頭:“知錯就改善莫大焉,你雖虛長我幾歲,到底還是未出閣的丫頭,我告訴你的一定是為了你好,你可千萬不能為了好玩去詐騙了,知道麽?”

樂璿端出一副過來人的架子,那語氣慈祥地就好像是每日與你嘮叨多穿些別凍著的老奶奶。

甄幻咬牙:“謝王妃教誨,甄幻必謹記在心。”

甄幻幾乎是逃著從保險商號離開的,她這回徹底恨死這個佛王妃了,無論如何,她一定要將這一程扳回來!

樂璿看著甄幻極不情願的背影,不由得冷冷淺笑。

八皇子叫她給甄幻留一條後路,她應該也算是照做了吧。至少,她不是沒讓這個甄幻當街出醜麽,其他的若有什麽流言蜚語傳出,就隻能怪甄幻自己不小心了!

用三萬兩的保單敲詐來二十萬兩,這種生意來錢到是挺快的!

隻是這甄幻恐怕是要恨死她了!

從樂璿知道甄幻是為了玄淩玨來找她騙保的時候,她便沒有與她鬥狠的打算,因為她是要一直留著這個甄幻,好等著有一天她可以給她做箭垛使喚。

玄淩玨若坐不上那位置,這個甄幻也不能耐她何,若真的坐上了那位置,難免會有不少心思精巧的女人消減了腦袋要擠上龍床,若玄淩玨說是為了樂璿不納後宮,她難免就要有無數的對手,而這個甄幻嬌氣、自負、心思不深,若可以將那些女人的怨氣都轉嫁到她身上,樂璿自己便可以少了幾分危險。

隻有旁觀這些女人之間的爭鬥,她才能看得出誰是她最大的敵人。

處理完商號的所有事情天已經黑了,樂璿揉了揉渾身酸疼的肩膀,緩步回到了王府,王府中仍舊是一派忙碌的景象,明天天一亮玄淩玨便要帶著大家前往彎月湖了。

樂璿問過玄淩玨為何將地點選擇在彎月湖,玄淩玨隻說那裏有他的一個故人,便滿臉憂鬱,故人,到底是老朋友呢?還是已經死了的朋友哇?

樂璿記起樂子濤讓她交給玄淩玨的信,便慌忙進了禪房,禪房中,玄淩玨仍坐在蒲團上敲著木魚,一副安寧的模樣,樂璿不禁撇嘴:“整個王府都忙翻天了,你倒是樂得清閑!”

玄淩玨回頭淺笑:“有了你,我自然就清閑了,今日去樂府,可遇了什麽麻煩?”

樂璿抿唇:“你盼著我遇見麻煩呀?這次……你恐怕算準了,我真遇見麻煩了,而且是我自己解決不了的,你替我擺平吧!”

玄淩玨原本緩和的神情驟然一凜,眉頭下意識地皺在一起,整個人都變得緊張了起來,伸手將樂璿拽到眼前,輕聲開口:“出了什麽事兒?”

樂璿從懷裏掏出信來,直接遞到了玄淩玨手中,說實話,她還沒看過這信的內容呢,到底是什麽讓樂子濤這麽念念不忘的!

玄淩玨見了信封,還以為是樂璿真的遇見了什麽解決不了的問題,不禁眉頭又皺緊了幾分,冷著臉將信展開,一邊讀,一邊露出驚異的神色,樂璿站在他對麵,竟然覺得他的表情忽喜忽悲,看起來很是糾結。

樂璿瞪眼,便也好奇地湊過去,微微抬起他拿著信的兩手,用他的胳膊將自己套住,便已經順利地鑽進了他的懷裏,抬眼也瞧了瞧那信件,裏麵密密麻麻的官員名看的她一個頭三個大,不由得皺眉:“這是什麽啊?”

玄淩玨底下頭,將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這不是你給我的麻煩麽?怎麽連你都不知道?這信是從哪兒來的,可信度有幾分?”

“是鎮國公樂子濤給我的,他都癱瘓在床了,他用手指在我手上寫的字。”樂璿將事情說清,才將頭轉向玄淩玨的方向:“這個樂子濤看起來像個好人,他知道朱釵的事兒。”

玄淩玨眼神微微晃動:“當初若不是鎮國公給我出謀劃策,勸我出家避避權勢爭奪,也許,我早就死在這皇位的爭奪之中了。”

樂璿微微皺眉:“天鶴不是說樂子濤還曾經跟父皇飲酒談天來著,他是你的陣營裏的?”

玄淩玨搖頭:“算不上,他心裏自有一杆秤,好像隻聽從他自己所為的正義,他效忠當朝皇帝,卻為我隱瞞了許多秘密,當年成宗父皇將皇室寶藏交給我的時候,隻有皇祖母與鎮國公在場,所以他會知道寶藏之事,可是卻似乎從未向父皇提及,更沒有提及,我出家隻是不想死在父皇的手下。”

樂璿輕聲歎氣:“那這信到底說的什麽呀?”

玄淩玨抿唇:“幾個三品以上官員的相關勾結圖,不僅是台麵上的,還有暗地裏的,這個信報讓我知道,原來朝堂上的明爭暗鬥,竟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複雜,有時候你以為他是你的盟友,結果他到底隻是你的敵人安排在你身邊的細作。”

樂璿抬眼:“對你有用麽?”

玄淩玨重重歎氣:“也有用,也沒用,大多數都與我猜想的一樣,不過一個人還是讓我很驚訝,這個張福,居然是元修的人!”

張福?不就是那個皇帝身邊的得力太監?這麽貼身的太監,一定是皇帝安排又安排、篩選又篩選的,怎麽會是元修的人?

“那梁喜呢?”樂璿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梁喜,若是張福是有人精心安插的,那梁喜會不會也有自己的後台?

玄淩玨微微抿唇,緩緩搖頭。

樂璿仔細查看著這幾張不算厚的信箋,不禁皺眉,湊過去稍微嗅了嗅,怎麽覺得這信紙上會有酸奶的味道?樂璿仔細辨認,便驚覺這信紙上有其他的水漬,仔細嗅了嗅,帶著**,看這分布,可不像是不小心撒上去的!

樂璿伸手便將信紙放在了手爐上,不過片刻,便見信紙上的水漬變得焦糊,呈現出一張地圖,樂璿皺眉,這各個地方的標注連在一起,看起來應該是……地宮?

樂璿抬眼,瞧向玄淩玨,玄淩玨不由得也被這焦糊的圖案吸引了目光,這路線中有兩三條他跟樂璿已經走過了,基本上可以確定了這地圖的真實性。

樂璿慌將其他幾張紙也都奪來,一張張在手爐上熏,一張紙上是真的奶滯,一張紙是這地宮中的各個出口的鑰匙在何處,還有一張紙上,用最潦草的字跡寫了一件讓樂璿和玄淩玨都不禁瞪大了眼睛的事情:“皇後乃苗疆後裔,會巫蠱善用毒,二胎為女,換為四皇子,公主遺落民間。”

這短短的幾個字幾乎涵蓋了皇後的大部分特征,樂璿不禁深深吸氣,四皇子若是知道他始終深信不疑的母後根本不是他的親生母親,他會作何感想?

不過也由不得她不信,她也一直懷疑這皇後是苗疆人,可以調遣四皇子替她購置蓍草和蠱蟲的培基,除了皇後應該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玄淩玨輕聲歎氣:“我在坤寧宮安置了一個眼線,她的線報也說,皇後的行為十分可疑。”

樂璿抿唇:“這簡簡單單的幾張紙,涵蓋的內容可不簡單呢,不知道……鎮國公是何時將這些東西記錄下來的。”

玄淩玨歎氣:“我總覺得鎮國公身上還有秘密,我們將蕭山祭祀的事兒安置一下,就回京來,京城這邊,我會安排好人仔細監視著樂府的一舉一動。”

什麽事兒也不能阻攔他們明天醜時出發。

雖然隻是個王爺出城,但因為他帶著為上官將軍超度的理由,便顯得格外華貴且受重視,尋常家的百姓都不禁走出成來瞧瞧熱鬧,一行百餘人,三十僧侶走著最前,穿著標準的僧袍,分別拿著木魚、禪杖、缽盂等物,玄淩玨仍是一身紅色袈裟,雙手合十走在三十僧侶之後,麵色平靜,如一尊可以移動的佛像,跟著玄淩玨的便是幾個一身灰色衣物的太監家丁,撐了華蓋和孔雀翎掌扇,因為不是皇帝,沒有用明黃色,而是撐了紫色的紫芝蓋,猶如一把大傘,撐起後猶如一朵紫色祥雲。華蓋下麵都有風鈴,風一吹,這些風鈴就會發出響聲,據說風鈴是用來驅邪的,便顯得整個儀仗隊更多了兩分宗教的意味。

華蓋之後,便跟了十幾輛馬車,兩輛是載人的,如樂璿和茗燃等人,便坐在裏麵,其餘的便是載貨的了。幾個粗使丫鬟便跟在載貨的馬車之後,隊伍最後,仍是五個和尚一路念經前行。

這應該是大天朝至今為止最奇異的一支隊伍了,既有和尚、又有家眷,匯集在一起,便格外地不倫不類。

連圍觀的百姓也不由得圍觀討論:“也不知道咱們這佛王到底跟王妃圓房了沒,怎麽好像也沒怎麽親近的樣子?”

“佛王妃呀,怕是得受一輩子活寡了!”

“可我聽說,王妃可不像個會安生的女人,這十天半月的都好說,你說,若是過了三年佛王還是一心佛法,這王妃會不會給他帶大綠帽子呀?”

“噓,可不敢胡說,王妃豈是我們說得的!”

“就是好奇唄!這兩個完全不在一個世界裏的人住在一起,可夠有趣的了!”

百姓的討論聲充斥著整個街道,玄淩玨分明將所有的討論聲都收進耳中,卻仍舊是安生地微微半閉著眼睛,誦讀著經文一路往西城門而去。

八皇子帶著溫潤的笑容等在西城門前,見了隊伍一路行來,才衝隊伍中間的玄淩玨輕輕點頭:“七哥,八弟來給七哥送行,這是些幹糧和日常藥品,七哥這一路靠徒步的,恐怕會累,便抓了兩付補身子的湯藥,夜裏到了驛站讓隨從給你熬了也能緩解一下,雖不貴重,但多少算些心意。”

玄淩玨抬眼看了老八一眼,他的笑如同溫潤的春風,仿佛他們兄弟是十分熱絡一般,可他似乎並沒跟老八說過幾次話,他這般示好是為哪般?是因為樂璿麽?

玄淩玨微微抿唇:“慧律,接過來送到馬車上去吧。”

“七哥介意八弟與七嫂告別麽?”八皇子笑容未變,眼神裏的真摯卻多了兩分。

玄淩玨點點頭,老八此次來,主要目的便是見見樂璿吧!

“七嫂,”八皇子走到馬車跟前,便輕聲開口,樂璿掀了轎簾下了馬車,規規矩矩的衝八皇子淺笑:“怎麽敢勞煩八弟來相送?”

八皇子抱歉的一笑,衝著她作了個揖:“謝謝七嫂沒追究甄幻的胡鬧,八弟感激在心,定不忘七嫂的恩德。這段日子,請七嫂放心,京城有老八,不會亂。”

樂璿當然知道八皇子指的是**坊的事兒,便了然點頭:“好,我相信八弟的手腕。”

“我在那幹糧和藥物中放了個機密的藥方,七嫂記得去瞧瞧。”八皇子的笑容中多了一分神秘,樂璿微微抿唇,他放了什麽在那堆東西裏?

八皇子站在西城門目送著大隊伍一路往彎月湖而去,眼神微微黯淡了一瞬,這京城中有幾個月沒有了佛王妃跟他甄家搶生意,他還有些不太習慣。

跟樂萱鬥智鬥勇,反而成了他最近最大的愛好。

沒人看見,西城門外的樹林中,早有幾十個黑衣人躲在樹林中,腳步輕盈地一路跟著玄淩玨的隊伍向西南而去。

且待天黑,便是動手之時了。

隊伍漸漸行的遠離了京城,樂璿才回頭看天鶴:“你去慧律那,把八皇子送來的東西都拿到咱們馬車上來,我總覺得八皇子話裏有話。”

天鶴點頭,掀了轎簾一躍而下,三兩步便奔到隊伍前端,問慧律要了那不過行李包大小的包裹,便回到了馬車之中,側眼間,便在樹林中看見了一抹寒光,便下意識地朝寒光的方向望了望,並未看見什麽異常。

見她進了馬車,躲在樹林中的黑衣人才不禁一拳敲在另一個黑衣人的頭上:“都怪你,差點就被那丫頭看見了,你沒事你玩什麽刀!”

另一個黑衣人看著周圍人的質疑眼神,不禁微微苦了臉:“對不起,我……就是想練練手!”

天鶴進了馬車,不等樂璿打開包裹便心思沉重地開口:“王妃,我似乎在樹林裏發現了兵器的光芒……雖然沒看見人,但直覺告訴我樹林裏一定有埋伏!”

樂璿抬眼:“有人跟著我們?現在才中午,估計晚上突襲的可能極大,不急,吃午飯的時候去跟玨說就好!反正晚上多防備,沒壞處。”

樂璿說完,才順手將那包裹打開,那包裹中放了幾包藥品,幾包糕點,還有兩個小小的布包,幾張藥方。

樂璿記得八皇子讓她記得看藥方,便一張紙展開來看,卻不見任何異樣,唯一的區別,就是有一張藥方的紙張是與其他不同的,字跡也十分熟悉,這個字體……好像是八皇子的!

樂璿便仔仔細細地讀著:

“六碗熬一碗,夜服:

防風——五錢;

川貝——三錢;

銀杏葉——七錢,

粗毛牛膝——二錢。”

樂璿不由得皺眉,這都什麽跟什麽啊,她雖然沒怎麽學過醫術,但樂萱的記憶裏對起碼的醫學常識還是有些了解的,這些藥各自都不搭調哇?他將這些藥放在一起,難道算發明創造麽?

樂璿琢磨了片刻,方了然一笑,便將那藥方丟在一片:“八皇子敢不敢再坑一點兒?這拐彎抹角的事兒是要表達他比我聰明麽?罷了,瞧瞧這包裹裏還有沒有什麽有利用價值的,也快晌午了,找塊合適的地方就準備歇腳吧,我也該去瞧瞧我的孩子了!”

樂璿命車夫停了車,便轉頭上了另外一輛馬車,留下茗燃、天鶴和鬼瞳三人對著樂璿笑著丟下的藥方發呆,天鶴撓了撓頭:“這到底是什麽藥方啊?”

其實按照天朝的規矩,這都已經是冬天了,就不該將孩子帶出了,樂菁派人不止一次提出將孩子留在宮中,樂璿怎麽可能信得過樂菁,便以要將孩子帶到蕭山讓弘虛大師給加持為由,一次次拒絕了她。

樂璿寧願在這輛馬車上下功夫,硬生生用了三天,將這個本來應該是在地腳方炭火盆的小馬車上了個地熱的回暖設備,隻要這個馬車的軲轆是轉動的,便會有熱水從馬車的底下管道中不斷流動,而燒水的裝置也被放在了馬車的背包中,所以這輛馬車的重量也是出奇的,一般一匹馬就可以拉動的載人馬車,這個馬車卻是三匹馬一齊拉動的。

人都說三翻六坐八爬,誰知道這倆孩子的運動神經居然格外發達,才四個多月已經喜歡自己在地上拱來拱去地開始學著爬了,因為會爬了,就不喜歡待在奶娘懷裏,非要在地麵上骨碌著才開心,真的變成名副其實的肉球兒了!可總爬在馬車中就顯得格外難照看,樂璿出了主意,在奶媽整個馬車的地麵上都鋪了厚厚的毛毯,四周圍用毛氈壘了一尺高的圍欄,保證了兩個孩子的安全,便任由著兩個小孩兒在還算不十分顛簸的馬車上肆意翻滾爬行。

樂璿掀了簾子進去時,兩個奶娘正將已經爬到旮旯翻不出來的月月抱回正中央,川川便坐在一旁,一雙小肉手不斷地拍了又分開,拍了又分開。

樂璿不由得微微揚眉,這倆孩子這麽小就會了這麽多東西?不會都是投胎了忘情水沒喝幹淨的主兒吧?

“王妃,”奶娘恭恭敬敬地開口,樂璿才應了,月月便順著樂璿應聲方向望去,露出一個特別燦爛的笑容,樂璿微微淺笑,四個多月,該是給他們改換改換夥食的時候了,依著天朝的民俗,孩子是吃奶水吃得越久越好,可樂璿的常識告訴她,四個月的寶寶,就可以在每日的奶水間隔時稍微補充一些米糊果蔬汁一類了,早些讓他們適應飯菜的味道,有助於他們今後掐奶。

以樂璿的性格,這倆孩子吃乳汁是決計不能超過一周歲的!

樂璿這種說到做到的性格,在孩子身上也是格外適用的,一行人在路旁的一間土地廟歇了腳,便準備在那兒用午膳,和尚劃了一片區域吃素食,丫鬟家丁劃了一片區域吃些略有葷腥的東西,因為外麵畢竟已經涼了,樂璿便沒有讓奶娘出車,而是派了兩個丫鬟看著孩子,而給了奶娘一替一個地分別出來吃飯。

樂璿在一旁找了個搗臼,放了些大米粥,又放了少許南瓜,確認了已經搗成泥了才用了適量熱水化開,做成了南瓜米糊,樂璿嚐了嚐,說實話,沒有鹽分跟糖,並不十分好吃,不過端去給那倆孩子試試也是好的。

玄淩玨側眼瞧了樂璿一眼,她胃不舒服麽?為何要將好好的南瓜和粥搗得那般爛糊?玄淩玨微微皺眉,眼神帶著滿滿的擔憂,樂璿將手中的全部活計搞定,才抬眼瞧見了玄淩玨在和尚那片區域像她投來的關切目光。

樂璿衝他微微鼓了鼓腮幫,做出一副極純情天真的模樣,再衝他一笑,便端了碗離開了,玄淩玨不禁無奈一笑,不再看她。

茗燃在一旁看著王妃跟王爺的交流方式,就這樣,王爺就知道王妃是要去喂小公子小小姐了?

天鶴忽然想起剛剛在樹林中的事兒跟那個藥方,正好王爺起身往安靜的方向走了走,便起身走到王爺身邊:“王爺,剛剛天鶴在樹林裏好像看見的埋伏,王妃說讓晚上多加些守衛,這幾日,就由天鶴跟慧通他們一同守夜吧!”

玄淩玨點點頭:“好,既然一路跟來,不會埋伏太久,不是今晚,也就是明晚了。”

“還有,”天鶴將藥方交到王爺手中,“這個是王妃在八皇子送來的包裹裏發現的,看過後不禁笑著說八皇子拐彎抹角,屬下幾個人研究了許久也沒有進展,特意來問問王爺,王爺,這藥方是什麽寓意呀?”

玄淩玨接了藥方,低頭瞧了幾眼,不禁也失笑:“果然是拐彎抹角,你分別將這第一味藥的第一個字提出、第二味藥的第二個字提出,以此類推,將四個字連起來念出,是什麽?”

天鶴皺眉,瞧著這藥方:“第一味藥的第一個字是防,第二味藥的第二個字是貝,第三味藥的第三個字是葉,第四味藥的第四個字是膝,防貝葉膝……防備夜襲?”天鶴瞪大了眼睛,轉了這麽多的彎,甚至不敢用藏頭,還進化了一下,變出錯步藏頭,就為了告訴王妃防備夜襲?

天鶴無奈牽了牽嘴角:“那個六碗熬一碗,是不是在說咱們到彎月湖這大概六天的時間,天天晚上都要防備呀?”

玄淩玨微微點頭:“我猜也是吧!大概是覺得若樂璿連這點兒小伎倆都猜不透,便不值得他提醒了吧!”玄淩玨說著,無奈地搖了搖頭,“老八這個人,還算謹小慎微,思慮得總是格外周全。”

天鶴看著王爺的神情,微微笑了笑開口:“天鶴多嘴,王爺可將王妃看住了栓緊了,王妃的行情可好呢!莫說四皇子十四皇子這些已知的,天鶴倒覺得,這個八皇子對王妃也有兩分不一樣的情愫呢!”

玄淩玨輕聲歎氣,無奈地看了天鶴一眼,跟著樂璿久了,天鶴幾個對他也越來越沒大沒小了!可天鶴的眼神卻是極正經的,好像在說,屬下又沒有說謊!

玄淩玨牽了牽嘴角:“老八不會,他沒有老四的決絕,也沒有十四的灑脫,老八身上放不下的東西太多,他要做他的‘八賢王’,就沒辦法選擇放縱自己的感情,他對樂璿,最多到惺惺相惜也就截止了,他自己心裏有數。”

天鶴微怔,她跟隨王爺也有五六年了,還是第一次聽王爺這麽透徹地分析自己的幾個兄弟,在天鶴眼裏,王爺永遠是沉默的,沉默得讓她們這些當屬下的隻能從他的嘴角去判斷他對一件事的態度,可自從遇見了王妃,王爺整個人都變了,變得開朗了許多,也變得願意與人交流了。

這也是她為何對王妃充滿了敬仰,無論王妃讓她做什麽,她都會毫無遲疑地去做,王妃可以改變王爺,便已經有了值得人信服的一切。

樂璿當然不知道玄淩玨與天鶴的對話,她在跟這倆小肉球鬥智鬥勇,這倆孩子最開始看見這個吃食,便如同貓兒看見了魚一樣,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連滾帶爬湊到了樂璿的碗邊,直勾勾的小眼神盯著那碗裏的東西,因為他們見過,大人都是用這個碗吃飯的,不是爬在奶娘身上!

所以這個碗裏的東西一定好吃。

樂璿便一人一勺平均分攤地喂,這一碗兒米糊倒也迅速地下了大半,不知道為什麽,川川似乎吃夠了,便不再吃,樂璿便想再喂月月一些,結果似乎是看川川不吃了,月月吃了兩三口,便也不吃了。

便剩了一小碗底兒的米糊,樂璿微微眯眼,你們兄妹這麽齊心?非給我剩飯碗!樂璿歎氣,將小碗交給身後的粗使丫鬟:“拿走吧。”

誰知那丫鬟才轉頭,便見川川跟月月眼巴巴地始終盯著那個端著碗的丫鬟越來越遠,不禁嘟起嘴來。

樂璿徹底無奈:“有米糊的時候你倆給我玩孔融讓梨,現在又眼巴巴瞧著,你倆能裝的像一點兒四個月大的孩子麽,三歲看到老,我看你們倆,三個月就看到老了!”樂璿將那小碗放到奶媽手裏:“他們倆誰想吃就給誰吃吧,我那邊還有重要的事兒要做,米糊每天給他們倆加餐一次,有什麽問題來找我。”

樂璿說完,下了馬車,餘光中,便看見了樹林中有幾個不十分真切的黑衣人身影,樂璿徹底無奈,天朝不知道白天樹林裏要穿迷彩服麽?夜行衣,要晚上穿才有效!

也許這些黑衣人到死都不曾知道,他們自以為是的藏匿,早已經被所有人發現了。

夜色降臨,黑衣人們一路尾隨,跟著大隊伍進了一間叫做無名寺的小寺院,這個隻有十幾個僧侶的小寺在廟會期間也就能同時接納百十來人,倒不是空間不夠,隻是寺院的人少。

這浩浩****的隊伍入住,還真驚呆了無名寺的住持,一時間忙亂了許久,才將房間分好,各自安歇。

為了做樣子給其他人,玄淩玨拒絕跟樂璿住在一個房間,倒不是因為這些家丁丫鬟,能夠隨著他入蕭山的,都是他已經排查好確認可信了的,但今日不同,既然有黑衣人監視,他便要做好可能有黑衣人成為漏網之魚,將他跟樂璿同房的消息帶回京城。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玄淩玨才偷偷從後門進入了樂璿的房間,衝她清淺一笑:“怕你睡不安穩,決定來陪你。”

樂璿皺眉:“不是要給黑衣人做樣子?”

“不礙,”玄淩玨順勢躺下,“天影剛剛匯報過了,這些黑衣人如今都在樹林裏開誓師大會呢,我就來了。”

“誓、師、大、會?!”樂璿糾結,朝玄淩玨的方向鑽了鑽,“這些黑衣人表現真的不是二那麽一點兒,這種作風,讓我想起一個人!”

“甄幻麽?”玄淩玨一針見血地猜出了樂璿的想法,“若真是她,我就更不需要做戲了。樂璿,天鶴今天批評我了,讓我將你看住了栓緊了。”

批評?樂璿揚眉,這世界上還有人敢批評玄淩玨?

夜色漸濃,樂璿在玄淩玨的懷裏也格外困倦,自從猜到了這些黑衣人是甄幻派來的,她便格外放鬆,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丫頭,幹不成太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來,她還真不怎麽上心。

沒人知道,就在這群有的二的黑衣人開完了誓師大會,準備出發之前,便從身後跳出一群身手矯捷的高手,不過幾下便將這群黑衣人的脖頸全部扭斷,所有人配合極默契,所有的動作猶如行雲流水一般,根本沒有給這些黑衣人留一個活口。

為首的男子冷冷開口:“換上他們的衣服,現在出發,若可全部剿滅最好,最中心的目標是佛王妃樂萱,若不幸落敗,立馬自盡,切不可留下把柄給佛王!”

“是!屬下定不辱使命!”所有人整齊應了,便用了最短的時間將這些黑衣人的衣物換好,領頭男子微微揮了揮手,所有人便如同飛火流星一般刷刷地往那無名寺躍進。

那領頭男子背著手,看著這三十幾個高手離開,才頭也不回地往京城方向策馬而去。

無名寺此刻仍然是一片寂靜,慧律編排了三班守衛輪番巡邏,現在正是他當值,跟他一組的便是武僧慧正、暗夜騎天色和紅帕。

按照玄淩玨正常的想法,是不該帶紅帕到蕭山去的,可若不帶她到蕭山,難免遭無緣質疑,這樣對他們下一步的了解很不利,反正紅帕對玄淩玨與樂璿的感情也已然知曉,他倒也就作罷。

聽聞紅帕要來,反而是百裏失笑不肯跟玄淩玨一路往蕭山去了,他現在恨死了這個叫紅帕的妖女,還是能躲多遠躲多遠吧!

紅帕顯得有些散漫:“這大晚上的,還要值班這麽辛苦。”

慧律微微將雙手合十:“隊伍中有些武力不十分好,所以沒辦法,才勞煩了女施主。”

紅帕揮揮手:“沒關係啦,我就是順嘴抱怨抱怨。”

紅帕的話音剛落,便見一道銀光朝她而來,紅帕不禁霎時躲了,定睛,便見了許多黑衣人蜂擁躍入,不禁一邊抵擋,一邊大叫:“有刺客!快醒醒,有刺客!”

“有刺客!”慧律也叫了一聲,他叫的聲音略微有些慌張,倒不是他真的很慌亂,隻是要讓所有人知道,這些黑衣人武功很好,不是吊兒郎當之人。

這跟當初天鶴的描述可不太一樣。

樂璿聽見了慧律的慌張叫喊,便霎時清醒,略微聽了聽門外的激烈打鬥聲,輕聲開口:“看來我們猜錯了!”

玄淩玨微微抿唇:“沒關係,門外有三十武僧,若真的有人破門而出,你還有我!”

樂璿撇嘴:“我自己也會武功好吧,我最近跟天鶴練得可勤呢!”

玄淩玨淺笑:“好,那你保護我!”

這三十幾個黑衣人真的不是吃素的,就算如紅帕,也隻是能盡量抵抗,莫說將人拿下,根本就還略差幾招,不過才三五十招,便被一個黑衣人一刀砍在右肩,紅帕略遲疑,便被那黑衣人鑽了空子,一躍便推開了一間房間,這房間隻是一些小丫鬟,看樣子連武功都不會,便根本不屑去打鬥。

鬼瞳抬眼,便看見那黑衣人要推開王妃的房門,便如同被鬼神附身了一般,根本顧不得其他,整個人用盡了力氣一把抱住了那黑衣人的腰:“不準你傷害王妃!”

那黑衣人一驚,低頭看了一眼這個如鬼魅一樣出現在他身後死死抱住他的丫鬟,她根本沒有任何武功,也不會招式,居然就敢鬥膽攔他?

黑衣人可不會懂什麽憐香惜玉,先是回腳正蹬在鬼瞳的肚子上,擱在以往,鬼瞳早就疼得鬆了手,誰知她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愣是不曾鬆手半分。

鬼瞳的糾纏徹底惹怒了黑衣人,黑衣人轉了腰,揮手便要將尖刀刺向了鬼瞳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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