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好奇心真重。”

風還在呼呼的吹,大約是靜了幾秒,四周好像都凝滯住,他聲音在雨裏有點不真切的朦朧感。

溫池雨不大自然地盯了他一會兒,有點信了。

她眨了下眼睛,沒再說什麽,轉身就鑽進雨裏跑回店裏。

溫秋站在店門口在等她,邊用毛巾幫她擦頭發上的水汽邊問,她大概知道溫池雨問什麽,“他有地方住嗎?”

溫池雨點點頭,“他說有。”

溫秋又看了眼那個已經走遠的背影:“有就行,你快去洗澡。”

“好。”

洗完澡,溫池雨回自己房間,準備聽一聽英語再睡覺。

溫秋站在門口想了會兒還是推門進來,目光先落在放在桌子上已經全部寫好的卷子,過了幾秒,又看向溫池雨,將之前沒說完的話,繼續說,“他大概就是這麽個情況。”

溫池雨聽完,抿了下唇,“37是不是年紀大得有點多?”

溫秋比溫池雨大9歲,今年也才26,放在城市裏這個年紀沒有男朋友沒結婚很正常,但在這個守舊思想落後的小鎮,卻是異類。

溫秋手指在裙子上搓了搓,“是有點,但他人很老實。”

老實,用到這個詞,說明那個男人沒別的更看得見的優點了。

溫池雨看著溫秋,本來還想說什麽,但看到她閃爍的眼眸和隱隱有些紅的臉頰,又將話咽了回去。

“姐,喜歡就好。”

溫秋見溫池雨不反對,反而又躊躇起來,“你現在高三,我要是和他談的話,會不會影響你啊?”

“姐。”溫池雨皺了下眉,叫她。

“我知道我就這麽一說。”溫秋笑起來,捏了下溫池雨的臉,“我們小雨居然一下子長這麽大了,明年這時候,你就去大城市上最好的大學了。”

這是溫秋最常說的話,他們兩的父母十年前因為意外走的。當時奶奶還在,但身體不好,還在讀高二的溫秋一夜間長大,第二天就去學校辦理了休學。小鎮裏沒什麽賺大錢的機會,她找了四五份工,一邊照顧老人一邊帶著還在上小學的溫池雨,愣是這樣熬了四五年,才存下點錢,開了這家小超市。

好在溫池雨又乖又爭氣,成績一直很好。溫秋覺得她可以被這個小鎮困住,但溫池雨必須要走出去,見識到最好的。

溫池雨知道她怎麽想的,安靜地點了點頭。

這晚,雨和前幾日一樣,一夜都沒停。

第二天是周一,雨勢從清晨突然轉大。溫池雨出門前習慣性的看了眼牆角,見那把傘不在,愣了兩秒,又轉身去樓上找別的傘。

小鎮上隻有一所高中,距離佳美超市隻隔了兩條街。

七點十分的時候,正是校門口進出的早高峰。溫池雨被執勤的同學攔住,她撐著傘單手在書包裏找了一圈,才發現自己的校牌居然沒帶。接踵混亂的人潮裏,她有些狼狽的,接過對方遞過來的筆,在紙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進教室時,路過周歲穗的位置,周歲穗抬頭看了看她,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溫池雨發現她校服的領口有點髒,腳步頓了下。似乎是見到她的動作,周歲穗頭低得弧度更明顯了點。

是刻意的在躲。

溫池雨唇角抿得有些緊,沒再停留,抬腳坐到自己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