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江雪菡的威脅,根本傷不到舞希月。
舞希月反而和顏悅色道:“雪菡妹妹,我們才入宮,以後侍寢的機會有的是。不必著急。你還是好好保養好身子吧。
“我那裏有上好的跌打損傷藥,妹妹若是需要,隻管讓丫鬟去我那裏拿就是。不必客氣。”
江雪菡怒道:“你少來假惺惺這一套,誰稀罕你的藥。”
在不知情的人看來,就是舞希月以德報怨,而江雪菡則是無理也不饒人。
“江雪菡,你設計陷害舞希月,人家都不跟你計較,還肯送藥給你,人家對你多好啊。你怎麽把好心當驢肝肺呢?”
眾人紛紛勸解。
江雪菡的牙齒都快要咬碎了。
“她怎麽可能好心給我藥?肯定是要陷害我。我就是斷手斷腳,渾身生瘡流膿,也不會用她的藥的。”
她話音剛落,她的丫鬟喜冬就急匆匆跑了回來。
“小姐不好了。太醫院的藥,都讓人買走了。”
“不可能,太醫院怎麽可能沒有藥?定是你這蹄子沒本事,連個藥都買不到。”
喜冬急忙解釋:“太醫院分配給各宮的藥都是有份例的,我們秀女能買的藥,都被買走了。剩下的藥,是預備給皇上還有各宮的娘娘們的,這些藥,太醫院是斷不肯賣給他人的。所以……”
“啊?”江雪菡傻了眼。
她挨了二十板子,連皮肉都打得綻開了。沒有藥,就算能好,也定是會留疤的。
忽然,她想起了什麽,轉身不顧身上的疼痛,朝著舞希月撲過去。
“是你,一定是你。你這是要對我趕盡殺絕啊。舞希月,你好狠。”
舞希月並不閃躲,反而一把將她抱住。
“妹妹,我早就說了,你需要什麽藥,就去我屋裏拿。你怎麽還急了呢?”
江雪菡疼得臉上冒汗,一時說不出話來,隻呆呆望著舞希月,心想:莫非她真這麽好心。
舞希月攙扶著江雪菡朝自己屋子走去。
眾人望著她的背影,歎道:“還是舞希月大度,要是我就做不到。”
隻是,她們不知,舞希月狠狠宰了江雪菡一筆銀子。
“我隻說給你藥,可沒說要免費給。怎麽?你還想占我便宜啊?”
江雪菡無奈,隻得忍痛掏了銀子。
洛小梅樂得直跳。“姐姐,你真有辦法。”
舞希月把銀子分給她一半,二人美滋滋數錢。
晚膳過後,擷芳殿的秀女們聚在一起。
有消息靈通者,便把各處打聽到的消息告訴大家。
譬如,侍寢要多久,大概什麽時候回來,如何侍寢,侍寢後,是不是就會有位份了?……
“像我們這些沒有自己的宮殿的秀女,侍寢完了是不能和皇上睡在一起的,還得送回來。”
“你哪兒聽來的消息?可信麽?”
“若是真的,那一會兒孫蘊秀該給送回來了吧?”
“等她回來了,讓她給我們說說侍寢的事兒唄。準保是真實可信的。”
……
說著,大家便相攜著出了院子,翹首盼望著孫蘊秀的歸來。
洛小梅也去了。
舞希月則是在房間內,給娘親寫了一封信。
昨日剛到,她就打聽到了,尚膳宮裏有位公公,可以偷摸往宮外送信。隻要給足了銀子就行。
舞希月寫完了信,秀女們也回來了,隻是,她們沒有等到孫蘊秀。
“都這麽晚了,孫蘊秀今夜怕是不會回來了。”
秀女們議論著,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
洛小梅去了舞希月的屋子,她似是受到了驚嚇。
“北邊的冷宮那邊,可嚇人了。好似有女人哭泣的聲音。斷斷續續,連綿不絕。我今夜怕是要做噩夢了。”
洛小梅臉色煞白。
舞希月卻直搖頭:“北邊是養心殿,不是冷宮。誰敢在那裏哭?”
待到外邊天黑透了,舞希月摸黑出了擷芳殿,避開巡邏的太監,往尚膳宮走。
忽然,一聲淒厲的女人尖叫打破了夜空的寂靜。
舞希月趕緊躲到了路邊的草叢裏。
誰知,那尖叫聲竟越來越近,還伴隨著男子喊殺喊打的聲音。
舞希月滿心疑惑,更加不敢出來了。
隨著喊叫聲接近,她看到一群太監,追著一個女子跑過。
女子的身上,隨處可見大片的血跡。
舞希月認出來,女子分明就是傍晚被接走侍寢的孫蘊秀。
隻是,侍寢如何會弄得這般渾身是血?
很快,孫蘊秀便被捉住了。
那些太監對待孫蘊秀的粗暴程度,可絕不是對待皇上的妃嬪該有的模樣。
他們抓著孫蘊秀,把她按在地上。
這時走出來一個白發白須的老人。
“國師,抓住了。”太監們朝著老人複命。
國師俯身抓著孫蘊秀的頭發,像抓著一隻可憐的小鳥。
“還沒有人能從我的手裏逃脫,你這丫頭,還挺有本事。”
“國師,求求你了,放過我吧……我不想死……”
孫蘊秀拚命地掙紮,望著國師的目光裏,充滿恐懼,仿佛麵前這位白發白須的老人,是索命的惡鬼。
“敢跟我作對,那就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
最後一個字國師沒有說出來,而是用動作代替了:
他手抓著孫蘊秀的脖子,猛然發力,隨著一聲骨頭脆斷的聲音傳來,孫蘊秀無聲無息地癱倒在了地上。
“國師,您怎麽把她給弄死了?皇上那裏還等著呢……”一個太監小心翼翼說道。
“怕什麽?再去擷芳殿帶一個來就是。”
國師不在意地說道。伸出手去,讓身邊的太監把他手上的血跡擦幹。
“是。”
太監們拖著孫蘊秀的屍體,正準備離開。
忽然,國師感覺到了什麽。“不對勁。”
他聳動著鼻子,忽然,他肯定地朝著舞希月藏身的地方指著。
“在那裏,抓住她。”
舞希月心道不好,待要逃跑,卻已是來不及了。
幾個力壯的太監撲過來,死死地把她按住,拖到了國師的麵前。
“也是擷芳殿新來的秀女?”國師掃了一眼舞希月的衣著打扮,立刻就認了出來。
隨即他大笑道:“很好,也省得我們再去擷芳殿抓人了。那今夜就由你來侍奉皇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