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希月家中是開小飯館的,自小她就幫著娘親幹活,是有一些力氣在手上的。
江雪菡卻是真正的千金小姐,身嬌體弱的,這兩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
“你,你敢打我……”
她氣急敗壞地想要還手,忽然,有人喊著:
“房姑姑來了。”
人群自動讓出一條道來。
“吵什麽吵?這裏可是皇宮,誰再吵鬧,就給我去領板子。”擷芳殿管事的房姑姑排開眾人,站到了屋內,厲聲問,“是誰在鬧事?”
江雪菡立刻惡人先告狀:“房姑姑,舞希月偷了我的荷包,就藏在她的衣櫃裏。被我給搜出來了。姑姑可要給我做主。嗚嗚……”
她假作掩麵哭泣,實則是借著胳膊的掩護,朝自己的兩個狗腿子使眼色:快把贓物拿過來。
卻見兩個狗腿子冷汗直冒,用眼神朝自己示意:雪菡姐,荷包不見了。
怎麽回事?明明就放在舞希月的衣箱裏的。
房姑姑嫌惡地看了一眼江雪菡:“你可有證據?若是汙蔑,板子打得更重。”
這時,換好衣服的洛小梅終於從外麵擠了進來。
她剛才換好衣服,聽到吵鬧聲,就往這邊跑,奈何看熱鬧的人排成了牆,她好不容易才擠進來。
江雪菡和兩個狗腿子看到洛小梅,俱是眼前一亮。
“還有她的身上沒有搜呢?”兩個狗腿子上前,利索地從洛小梅的衣裳內袋裏,搜出了荷包。而洛小梅則是滿頭問號。
舞希月冷笑了一聲,心內了然:原來在這等著我呢。
“姑姑,您看,這就是我的荷包,被舞希月偷了去,藏在衣服裏。我這荷包裏麵,有幾千兩銀票呢。姑姑,您說,該怎麽懲罰舞希月?”
秀女們看向舞希月和洛小梅的眼神,猶如看蒼蠅。
“平日裏看她人還不錯的,怎麽竟然手腳不幹淨?”
“她不是縣令的女兒嗎?怎麽眼皮子這麽淺的?”
“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哎呀,我得回去查查我的東西。昨日她來過我屋裏。”
……
洛小梅急得臉都紅了。
“你們閉嘴,希月姐姐才不會偷東西,這分明是江雪菡設計陷害我們。江雪菡,你一路上有事沒事就找我們麻煩。我們哪兒得罪你了?”
“你說話要負責。這贓物都搜出來了。你還想抵賴,當眾人的眼睛是瞎的嗎?”
江雪菡一臉得意:舞希月,這次你總算是栽在我手裏了吧。
舞希月都快笑了。對手太蠢怎麽辦?在線等,挺急的。
她閑閑地看了房姑姑一眼。心想,房姑姑應該不至於看不清楚真相吧。
房姑姑恰巧也朝著舞希月看了過來,四目相對,兩人瞬間就明白了對方是聰明人。
“江雪菡,”房姑姑悠閑地坐了下來,“你說舞希月偷了你的東西?”
“是啊,房姑姑,你一定不能放過她。”
“這荷包是從哪兒搜出來的?”
“荷包是從舞希月的衣服裏搜出來的呀。”
江雪菡的話語剛落,屋內有一瞬間的安靜。
終於,人群中有人問出來:“可我們剛才都看見了,這荷包是從洛小梅的身上搜出來的。”
“難道偷荷包的是洛小梅?”
“可江雪菡一直很肯定地說荷包是舞希月偷的呀。”
……
江雪菡急了:“姐妹們,這衣服雖然穿在洛小梅身上,但卻是舞希月的。荷包當然是舞希月偷的了。”
“你怎麽知道這衣服是舞希月的?”
“……”江雪菡這時候才明白自己漏了什麽。
舞希月恰到好處地補充道:“這套衣服,我從未穿過,這才第一次從衣箱裏拿出來。按理說,應該隻有我和洛小梅兩個人知道這衣裳是我的才對。怎麽你會知道?你對我衣箱裏的東西,倒是挺清楚的。”
江雪菡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兩個狗腿子也不敢做聲了。
“那,那就是洛小梅偷了我的荷包。姑姑,您一定要打洛小梅的板子……”
房姑姑拍著桌子站了起來。
“江雪菡,剛才我就說過了,汙蔑別人,板子打得更重。拖下去。”
立刻就有兩個太監,把嗷嗷叫喚的江雪菡拖到了院子裏,綁在了凳子上。
行刑的太監板著臉,絲毫不憐香惜玉,板子打得又重又狠。
江雪菡哭爹喊娘的,加上一院子的人都圍觀著,她是又羞又憤。
房姑姑掃一眼院中的人,苦口婆心道:
“你們真是我帶過的最差的一屆秀女。一個個長得一般,腦子還進了水,這樣怎麽在宮裏活下去?給我打,重重地打,讓她長長腦子。
“勸你們沒有腦子的,就別玩手段。否則,這就是下場。”
……
洛小梅身材嬌小,擠不上前排看熱鬧,急得團團轉。
“希月姐姐,我真開心啊。這下她該老實了吧。”
舞希月卻拉上她,道:“這沒什麽好看的。走,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二人一路打聽著,找到了太醫院。
“姐姐,我們來太醫院做什麽?”洛小梅嘟起嘴,不悅道,“江雪菡挨打都是她自找的。我們為什麽還要給她買藥?我不去。”
舞希月笑著搖搖頭:“誰說是給她買藥了。我們給自己買。”
片刻後,舞希月和洛小梅,就買光了太醫院所有能買到的跌打損傷藥,滿意地兩人回到房間內。
這時,外麵有人呼喊大家到院中集合。
舞希月和洛小梅收好銀子,到院中一看,原來是先前的總管吳公公,抬著一頂軟轎,要選人去養心殿侍奉了。
眾秀女爭先恐後向吳公公自我推薦,舞希月則是在後排遠遠觀望。
最後,吳公公選了秀女孫蘊秀。
孫蘊秀美滋滋上了轎子,餘下的秀女,則是哀歎自己時運不濟。
吳公公他們剛走,江雪菡就在丫鬟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追了出來。
“吳公公,等等,還有我呢……”
看她疼得冷汗直冒,卻依舊不舍這侍寢的機會,眾人都感到好笑。
“省省吧。你都這樣了,還想著侍寢呢。”
江雪菡丟了麵子,又失了這首次侍寢的機會,氣得大叫:“舞希月,我和你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