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骷髏腹中相

在解出了‘骷髏坐蓮’這句謎題之後,大家的興致都高漲了許多,甚至丁老頭和晨曦臉上都浮現出了淡淡的喜色,認為既然工坊是那尚方族人所指之地,那麽這肯定就是他們的藏身之所了,距離不足千米,即便是慢慢走也不過隻盞茶功夫,一切即將水落石出…

所以,我那心中的忐忑之意再濃,也隻能藏在心底,並不敢提出來——何必在這時候打攪大家的興致呢,既來之則安之,遇到事兒再說吧!

興致一高鐵勇這丫的話也多了,跟後麵走著就問起了丁老頭這八咫映日鏡是隻能延壽,還是能順便治病救人,要是可以的話,不如找到後弄給晨曦她弟弟試試,反正也是我們找到的,用一用沒太大關係吧?

不過晨曦卻說:“我猜怕是不行,走之前我也查了查那鏡子的來龍去脈,從來沒聽說過能治病,鐵勇,這話你別再提了。”

不過這時候丁大爺反而大方了:“能試試,能試試!到時候我們就給晨曦姑娘拿去試試再說,萬一有用呢,這不就少了你們去找三山玉佩的事兒了嗎?”

既然提及了這個話題,三人自然在後麵討論了起來,其中晨曦和丁老頭引經據典分析,鐵勇隻是裹亂,倒把我的話給勾出來了——我走最前麵帶路,聽他們爭論不下,正想說句‘沒事,試試就試試,反正又不礙著誰的,而且找不找得到還沒譜呢,現在扯這幹嘛’發表自己的意見,卻在這時候,借著頭頂礦工燈的光束,看見我們已經走完了下麵矮石屋前的甬道,來到了那拱門石梯。這拱門架在石梯的頭頂,雕著最簡單的花紋,但是兩邊的拱門門柱上卻各鑿了個巨大無比的眼睛,眼珠凸出。一目望天一目探地,說不出的猙獰可怖。

我不由得微微一愣,接著便整個發現,這拱門和眼睛其實卻是一個整體。像是個巨大的人頭,那拱門是這人的頭頂顱骨,拱頂中間倒垂的石雕花紋是鼻子,下麵雙目赫赫,然後這石梯正如巨口獠牙。我們所去的方向,就是朝著這巨臉口中走去的。

以前出門的人都要講個風水時辰,求個吉利兆頭,我們這丈海家也一樣,所謂的‘吉善路短諸多利,凶形途難百種險’,我雖然畢竟是從師這一門派的,當然也就信了這一說——這進入血盆大口,被個不知是鬼是獸的玩意兒吞掉,兆頭確實不好。我立刻就停了下來。

我這一停後麵立刻發覺了,晨曦他們馬上停止了討論,我指著這門把剛才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他們連連點頭:“不錯,這事兒似乎有點不妥,倒是不能隨隨便便就進去了。”

晨曦順便提醒我們,說這古時的巫術極為厲害,很多堪比現在的風水術法,往往隻接著簡單的地形煞衝就能把人給害了,凶殘暴戾的程度遠超後世。隻不過這種法子往往對巫術的施法者有著很兇厲的反衝,所以後麵才漸漸斷絕,走上了穩固修煉的路子…古墓中究竟怎麽樣,那誰也說不準。叮囑我在前麵帶路一定要用上穴、藏的法子來看著,免得被古人給倒騰了。

她這一提,我瞬間就想到了個事兒,然後急急退開兩步,重新打量回憶起最開始的骷髏坐蓮之態,憑著記憶立刻找出了這門在骷髏坐蓮中的位置——在我們第一次上去所看的骷髏坐蓮勢中。這骷髏一手捏著蓮訣,另一隻手端於胸前,盤坐肅然,而我們這拱門的位置,就在那胸前手掌的背後,骷髏小腹的位置!

這,也就是大滇王國說設的‘骷髏腹中相’的煞相之勢了!

在我們丈海家的字訣當中,有著關於四相四破、五驚九險十三惡的說法,所指的就是很多種險惡無比的海勢,其中,這四相四破是最為凶險的海底之勢,骷髏腹中相就屬於其中的一種。

‘骷髏腹中相’乃是四相中屬,這主要講的是海底地勢,形成了種天然的骷髏之形,而這骷髏腹下位置會有天然或非天然的人臉一張,隻要這人臉出現,那麽就能形成積陰匯冥的局麵,在這丹腹的位置凝結出天地異物,也可以滋養生成某些東西,所謂‘天堪地絕無所出,骷髏結出腹丹哭;九轉九變驚天變,鎖龍囚神一惡途’就是這最真實的寫照。

在這種局麵之中,那丹腹位置多半會有點東西,這東西是整個骷髏腹中相的核心,也是整個地城中最最厲害的一環,就像隻躲在蛛網中的毒蛛,通過這一整張骷髏麵的網,即小心翼翼傾聽著各處的消息,同時還蠢蠢欲動,隨時準備撲出來把進入者給吃了。

我把所知的一切告訴眾人,大家臉上那種輕鬆神情立刻就消失了,沒二話又重新荷槍實彈,個個都恢複了堅毅之色——我們這一路經曆得太多,大家也都漸漸開始習慣起來,反正兵來將敵水來土堰,這路,我們是一定要通過的!

我深深吸了口氣,把曾經聽到烈士故事中某句話說了出來:

“前方有敵,那又怎樣?回去不可能,那就隻能殺過去!勇往直前,別無他法!”

我們決心已下,也就不再管從那鬼相拱門中鑽過去吉不吉利,於是在我的帶領下,四人排成一字緩緩踏上了石階,再一步步的走上了那大殿前麵的平台。

石梯一完,麵前立刻出現了一條豎直而去的石板小徑,寬逾五米,直通前麵殿內,用礦工手電一照,立刻就看麵前除了那青石板小徑外,旁邊地方都是種碧綠色的淤泥,顏色和青石板相似毫不反光,遠處一看還真和這石板差不多。

我心念一動,立刻停下腳步,回頭對他們三人說:“幾位,誰能幫忙來瞅瞅,這碧綠色的淤泥有什麽說道沒?”“說道,什麽說道?”晨曦他們幾位聽我一說,都從下麵走到了這一階來,“喲,這還真是碧綠色的泥啊…”他們嘖嘖稱奇,但我問起這說道的時候。卻都隻是笑著搖頭,看來竟然誰都不知道了。

當然也有膽大的,鐵勇就是這主了,丫見我們沒人答話。自己倒是裝起了大個兒:“有什麽說道不說道的啊,葉子你要不放心,我給你上去走兩步瞅瞅,不就什麽都結了嗎?”

丫還不光說,看架勢就準備要邁腿兒了。我連忙把他一把拉住:“丫別犯渾!”旁邊晨曦也連忙搭話:“鐵勇,這地方看著有點古怪,你可別給我踩上去。”

雖然鐵勇被我們拉住,但這丫顯然不服氣,他哼哼唧唧滿臉得瑟:“瞧瞧,瞧瞧你倆那樣兒,不就是塊破淤泥地嘛,還能幹嘛…”他話還沒說完,旁邊丁大爺已經從旁邊撿起塊石頭,噗通就扔到了淤泥地兒上。

石頭一落在地麵上。立刻就從那淤泥地上陷了下去,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接著就看淤泥下麵噗噗開始朝上冒泡子,鐵勇眼珠子隨著那石頭陷落幾乎凸出眼窩子來,當時就把這舌頭給咬了:“…這、這沼澤啊?”

“我也是猜的,剛才沒認出來,”丁大爺在旁邊搭話,“這種應該是某種酸澤,比起一般的沼澤來說懸浮力更小,更難讓人逃出升天。”他接過我手裏的礦工燈朝前麵照去:“你們看,這裏無論怎麽,都得經過這條路先抵達大殿,然後才能分開兩邊。所以我就留意上了,沒想還真是。”

鐵勇這次算是自己嚇了自己一回,順著礦工燈的燈柱望去,看見那沼澤淤泥中不斷的翻滾,湧出氣泡湧動翻覆,帶出一具細小的老鼠骸骨。當即臉上就變了色,默不作聲算是自己認慫了。

放眼望去,這內城中間的部分全部都是這種酸澤,把石牆到這裏的所有地方都給擋住了,要想進到裏麵去,非得通過這五米寬的小路,看來我們不從這裏過去還真是不行了?

我挨個在大家臉上掃了一遍,“現在都知道了吧?咱們還必須得到這骷髏腹中相的中間走一遭去,有多少凶險我也不多說了,大家都留神點,長點心開點眼兒,千萬別走神了!”說完,緊接著我用胳膊肘捅了下鐵勇:“小子,還有你,千萬別給我突突了,要真你丫折這裏麵出不去了,那床底下的錢我可就一個人花了。”

“瞧把你能耐的,還一個人花了,”鐵勇哈哈一笑,摸出犬神匕就橫在了胸前:“放心吧葉子,你小子死裏麵我還死不了呢!”

我們也不廢話,立刻就沿著石徑甬道朝前而去,這一路並不太遠,我們很快就走到了中間的平坦地兒,打開了手電筒一看,隻見巨大石殿的門柱石梁之上,都雕刻著稀奇古怪太陽的圖案,殿堂中很多東西都已經打翻了,裏麵廊道曲折幽深,用手電朝裏一照看不見盡頭,而這空地兒除了前半部,後麵全都在這大殿之中,就連那通往兩旁冶煉工坊和巫祭石屋的路也得從殿後才能過去。

我們交換一下眼色,卻不廢話,打著礦工燈朝著殿裏不緊不慢的走了進去。

朝前隻走了十來步,首先就有個長條形的石槽出現在了我們麵前,既像是口大缸,又像是在這整塊石頭上雕刻出來的,石槽中堆積如山,裏麵滿是種黑乎乎的殘骸,也不知是什麽,不過憑著我上次在赤鬼國的經驗,這些東西多半就應該是層層疊疊幹涸後的血漬了。

俗話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就是這個理,我們看的是這裏麵裝了什麽,可是那對岩石材料極為了解的丁大爺卻不一樣了——他從懷裏摸出個放大鏡,借著礦工燈的光柱朝著石槽細細打量片刻,皺著眉,滿臉疑惑的站了起來,嘴裏自言自語:“不對啊!怎麽會是這樣的呢…”

這老頭,難道看出什麽來了?(未完待續。)